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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以前，帝夜瞳在她耳边的耳语浮现而出，深深地环绕在大脑里面。
她还记得帝夜瞳当时的醋意。
那双幽深的黄金瞳里面带着显而易见的不满。
那个时候，她还说帝夜瞳是想多了，吃醋吃的莫名其妙……
然而。
今天才知道。
原来自己一直没有看透薛哲的心思。
那个像大海、像春风般的少年……居然对自己居然有好感，不是朋友与朋友间的好感，而是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女人来喜欢，甚至来爱……
千璃有些不知所措。
她看着披在肩上的军装，带着深深的愧疚。
这么久以来，她什么都没有看出来，反而把他当成朋友般看待，理所应当地接受着他的好……
她怎么可以这样？
薛哲的爱美好而小心，从没想过她的回报，只想好好地守护她……
如果她不知道还好，但现在知道了，她要怎么面对？
还在想着。
狱门“咔嚓——”一声开了。
千璃仿佛从梦中惊醒，飞速地从凳子上坐起来，仓皇不知所措地看着前方进门的少年——
“你……回来了。”她问。
说话间，肩上的军服滑落在地。
“嗯。”
薛哲点点头。
他走上前来，弯腰捡起了地上的军服，“你刚刚有没有好好休息？”
他说的风轻云淡，压根儿不提在外面发生的事，就好像他不是挨骂回来的一样。
千璃敏感地发现他胸前的勋章不见了。
果然……
薛哲弹了弹军服上面的灰尘，正想重新搭在她的肩上，可她直接朝后退了两步……
他举着外套的手悬在空气里。
气氛瞬间的尴尬。
好一忽会儿，他湛蓝色的眸淡淡望来，在灯光的反射下，有种破碎的光。
薛哲声音清淡，只是有几分小心谨慎，“你……都听见了吗？”
“是……”
千璃的尾音也有着些许的变调。
她咬了咬唇，尽量斟酌着自己的措辞，“我……其实……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第1688章 最后一顿晚餐
明明……
以他的条件可以找到更好的。
她不值得他在这里耗，以他军人的荣誉。
还在想着，薛哲忽然一声笑了。
“千璃，我想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他湛蓝色的眸子看来，专注地看着她，“你确实不值得我对你这么好……因为，你值得更好的。”
“……”
千璃愣愣地看着他。
有点没回神。
薛哲整理着手上的军服外套，一点儿也不像是表白被拒的样子，“你不需要有太大的压力，就像你喜欢帝夜瞳一样，我喜欢你是无法控制的事情。”
“……”
“如果你同样喜欢我，我会欣喜开心；如果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希望给你造成负担……”
他忽然话锋一转，“你知道歌德吗？”
千璃点点头。
约翰·沃尔夫冈·冯·歌德，最伟大的德国作家之一，古典主义的代表者，浪漫主义诗人。
她不知道薛哲在这时候提起歌德做什么，疑惑不解地看着他。
“他有一首诗集。”
薛哲娓娓道来，温润的嗓音如同唱诗班的好听，“你有你的配偶，你的生活，你的一切，你可以不用关注我……因为，我爱你，与你无关。”
不等千璃回答，他马上转身就朝着狱门外走去，仿佛有急事。
“我会想办法救你出来，不用担心。”
“……”
“千璃，下次再见。”
“砰——”
门轻轻地被合上。
他连关门的动作都做得小心翼翼。
房间里面再次恢复了安静。
夜晚的牢狱安静的令人胆战心惊。
千璃蓝眸暗淡地看着越走越远的薛哲，脑子嗡嗡得响，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倒是红姐那边的女囚犯们，已然炸开了锅——
“我的天啊……你们听见没有？他居然是一个上将？这么年轻的上将！”
“我好像还听见他们在说什么Zero……”
“难道是那个女的？”
这句话落下，整个房间都安静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目光都有点诡异。
和红姐在一起的，基本上都是与千璃作对过的，如果她们惹得人是Zero，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光是一想都让人头皮发麻！
好半天，里面才有人说，“就她？不会吧？她才多大，也能成为世界第一杀手？”
“就是……Zero是谁，她那个样子也不太可能吧？”
“她才不可能是Zero！”
一群女人叽叽喳喳地说着。
诡异下来的气氛，总算有活跃起来了，言语间无非就是“她不可能是Zero”，“她怎么可能是Zero”……
如果这话让千璃听见了，妥妥地翻一个白眼——
我不是，难不成你是？
当然。
虽然她们话是这么说的，但接下来的几天，明显对千璃有了几分敬畏之心，至少再也没有上来找过麻烦，甚至还远远地躲着……
不管是不是Zero，那名年轻的上将大人对她的好是有目共睹的。
中央监狱唯一的豪华房间都让她了。
简直不要太让人眼红！
红姐都没有享受过这个待遇，只能说明她的身份比红姐还要厉害。
某人气得牙痒痒，但又无可奈何。
千璃就这样安稳地度过了一段时间，直到三天后的下午，门被扣响——
“请进。”
她收起了桌子上的外语书籍，朝着门外出声。
算了算时间，好像也是吃晚饭的时候了。
这三天内，或许是因为住在这件豪华狱房的缘故，不仅不需要帮劳工了，甚至都是自己一个人用餐，每次都是狱警送来的……
可今天却有些不一样。
菜式明显更多，分量更足。
千璃的面色微沉，内心有种不好的预感。
紧接着。
监狱长也走了进来，神情悲悯了看了一眼千璃，“吃吧，这是你最后一顿晚餐了。”
第1689章 不是帝夜瞳做的……不吃
“……”
最后一顿晚餐？！
千璃的心脏跳动了几分。
抬头，蓝眸难以置信地望着面前的监狱长。
她一直知道自己的定罪很重……但不知道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从她入狱到现在，不过一星期的时间，而且期间没有开庭会审……中央那边难道已经不给她任何辩驳的机会了吗？
直接上来就判刑？！
还在想着，监狱长的声音再次传来，“快点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旁边的狱警也说，“快点吃吧。”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狱警也发现这名小姑娘性格不错，举手投足间极有涵养……只是不晓得犯了什么事情，居然落得一个死刑的下场？
摇了摇头，狱警才随着监狱长退了下去。
然而。
尚未走到门口。
少女蓦地传来一道清亮的声音——
“东边是哪个方向？”
监狱里面四通八达，常年昏暗无窗，千璃的方向感已经快不能准确定位东西南北了……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她不想弄错。
“……”
狱警愣了愣，转头便看见她绝美的容颜。
如玩偶精致般的脸上蒙上一层深沉的忧郁，说不清楚的忧愁与伤感。
他下意识回答，“在右边……”
说着，还指了指。
但迷迷糊糊地出去以后，神情还是有几分莫名，偏头问监狱长，“她问方向做什么？”
“谁知道呢？”
监狱长对这句话明显不上心。
但仍旧不忘记嘱咐，“离她远一点，她很危险的……”
“她有什么危险的？”
狱警并不清楚千璃的身份，“而且她明天不是执行死刑了吗？”
“你不懂！”
监狱长言辞正义地说，“我让你离远一点就远一点！那么多废话做什么？！”
Zero还不够危险？
她就是整个监狱里面最危险的！
……
另一边。
在监狱长眼中被视为洪水猛兽的危险少女，正独自一人留在狱房内，安静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灯光拉长着她的身影，在地上投射着孤寂寂寞的阴影。
桌子上摆放着丰富的饭菜，冒着氤氲的热气，迷雾了千璃的眼睛。
最后一顿晚饭？最后一个晚上？最后几个小时？
这是她仅有的时间了吗？
“如果这顿饭是你做的就好了，你说对不对？”
千璃突然声音喑哑的开口。
空间的房间里面回响着她清冷的嗓音。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椅子搬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