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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脸上的笑容微微有些僵硬; 澹台熠眯眼看她; 冷声道:“怎么?太后不愿?”
太后黯然神伤地道:“本宫与你母后乃是亲姐妹; 她走后; 本宫也是日夜以泪洗面,怎会不愿替你母后抄写佛经。”
澹台熠听她假惺惺的话,金眸微沉,冷声道:“如此便好。”
又将视线朝那女子身上落去,声音冰冷地问:“所以这女子是谁?”
太后捏了捏把手,道:“这孩子也是可怜人,她母亲早亡,父亲娶了续弦,在家里备受蹉跎,不瞒陛下,你应当也是见过她的,她姓卓,闺名心蜜,她母亲是陛下母后的闺中好友,秋映月。”
澹台熠听她罗里吧嗦一大堆,更烦了,“孤不记得这些事。”
又微微一笑,问:“太后一个月后能抄完三百卷金刚经罢?
“……”太后说:“陛下不如再多给些时限。”
澹台熠道:“那便给太后二十天罢,左右太后清闲。”
太后:“……”
澹台熠看她吃瘪的表情心里实在乐,声音一改冰冷,变得轻柔起来:“孤还以为太后想梅开二度,原来是想当红娘。”
又对那姑娘道:“你将头抬起来,让孤看看。”
那姑娘抬起了脸,果然长了一张十分漂亮的脸蛋,澹台熠道:“太后做红娘,还不如孤来,这样罢,孤再给孤那好弟弟安排一门婚事。”
太后脸色顿时就变了,“陛下三思,恭王年纪才十六,已有一门婚事,若再来一门,恐怕会惹人非议。”
澹台熠顿时就笑了,“孤看太后一把年纪,应当很想抱孙子罢?如此,孤给恭王多些女人,好叫他为皇家开枝散叶,让太后儿孙满堂啊。”
说完,就对那姑娘道:“卓心蜜,恭王已有一名正妃人选,孤赐你做恭王侧妃,你愿还是不愿?”
卓心蜜迟疑地看了太后一眼,被太后定定的望了一眼,心中一颤,小声地问:“若民女不愿,陛下待若何?”
澹台熠道:“不能与太后做婆媳,那就做太后身边的洗脚婢,孤给你选择了,你怎么想?”
卓心蜜:“……”
她狠狠心,不管太后的眼神,对澹台熠道:“谢陛下赐婚!”
澹台熠唇角勾起,金眸璨璨,“你是个好女子,日后便好好伺候恭王罢。”
这一遭给恭王又送了一个老婆不说,澹台熠还派了一队亲卫过去,监督太后抄写金刚经,不仅如此,他还提点了亲卫统领,让他四点就叫太后起床抄写,时刻监督。
这一顿操作,唬得宋普一愣一愣的。
澹台熠回头便看见宋普那崇拜的眼神,心中膨胀,但面上端的是风轻云淡,“宋卿为何如此看孤?”
宋普不假思索地说:“臣是看陛下太厉害了,竟能将太后治得服服帖帖的。”
澹台熠谦虚地道:“孤只是随意给了她一点教训,她也是手伸得太长,竟还想给宋卿安排亲事,这定是看孤给恭王赐婚,她心里怨恨孤,才想出如此昏招。”
说完,突然低头看了宋普一眼,道:“方才那姑娘长得如何?”
宋普愣了一下,谨慎地回答:“臣没有看。”
澹台熠道:“孤看相貌应当比太后还漂亮些。”
“……”宋普回答:“臣未看,不过陛下倒是仔细地去看了,还能得出比太后漂亮的结论。”
澹台熠道:“尘世间的女子除了孤母后,于孤而言都是粉红骷髅,孤当真未曾给过眼色,倒是宋卿年纪轻轻,又如此饥渴,除了孤之外,还会被女人吸引走目光。”
宋普觉得有些委屈,“陛下,臣只喜爱陛下,又岂会被其他人吸引?陛下对臣而言,犹如日月一般熠熠生辉,其他人都是萤火之光,而萤火又岂能与日月争光辉,臣看一眼这些萤火,如同臣看一个茶杯,一张桌子,一幅画,而只有陛下是真切的,对臣而言,臣只会和陛下……”
他停顿了一下,小声地继续道:“臣只会和陛下接吻,只会和陛下肌肤相亲,也只会和陛下行房,陛下若这般随意发醋,那以后臣当了皇后,陛下是不是还不准让别人来伺候臣?”
澹台熠语气柔和了下来,“孤与宋卿开个玩笑,宋卿倒是如此认真,孤知宋卿对孤一片真心,自然不会给其他人眼色。”
又道:“孤看今日太后撮合宋卿和那卓心蜜有些古怪,宋卿这几日可与恭王有什么交际?”
宋普回想了一下,摇头道:“回陛下,臣这些日子没有再见到恭王了。”
澹台熠给恭王还有林雪媚赐了婚,到真正成亲的时候也还有一段时日,毕竟还要遵循六礼,再寻个吉时。
这事澹台熠就没有再管了,全凭林家和澹台明玙操作,而澹台明玙显然很不情愿有此婚事,便有了大师算的吉日在来年春天,拖了足足半年。
恐怕也是如此,恭王这些日子才没了动静,生怕澹台熠再插一脚。
澹台熠听了宋普的话,也没有再说什么,只道:“孤浪费了三年时间,若是知道这样能叫太后吃瘪,孤能让她知道太后也不是这么好当的。”
宋普也知道,估计澹台熠之前三年对太后的冷落也只有待遇上的,再多恐怕就没有了,但现在不一样,他那看着软和其实夹枪带棒句句扎心的话,也叫太后好好的尝了尝。
总归不是他一个人被澹台熠气了,竟有那么点爽。
这一日,宋普刚回家,便感觉府上人看他的目光有些奇怪。宋潜渊跑到了宋普院子里,脸色有点不太好看,欲言又止。
宋普说:“你干嘛这个表情看我,有话就直接说啊。”
宋潜渊吭吭哧哧地说:“堂兄,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先知会你一声,这外头有些不太好的流言,说你……说你和陛下,有断袖之嫌。”
宋普脑子空白了一瞬,随即笑了起来,说:“谁说的?”
宋潜渊说:“我不知道,就是忽然有了这个流言,而且传得有些难听。”
宋普铿锵有力地说:“假的,外头流言还说陛下不举呢,你觉得可信吗?”
宋潜渊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说:“我觉得这个比较可信。”
“……”宋普问:“外面流言怎么说的?”
宋潜渊脸色涨红了,嘀咕道:“那些人都是什么人啊,一群比我还纨绔的公子哥,说到这种事情能好听到哪里去,你还是不要听了,反正都是假的,听听就算了。”
宋普摇摇头,说:“这种流言毁的是陛下的清誉,陛下刚刚勤勉起来,若是被此流言刺激到大动肝火,那便是前功尽弃了。”
他心情到底是不好起来,也不欲和宋潜渊多说,只想着宋潜渊都知道了,难怪那些下人看他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想必这流言已经发酵到很多人都知道了。
这不是一件小事,若是那些捕风捉影的也就罢了,但他和澹台熠搞基是事实,他也还没有到做皇后的那个地步,这样乱传,反而于他和澹台熠的名声都有碍。
宋母当天就过来了,给了他一叠画册,若无其事地说:“这是娘给你找的年纪相仿的姑娘,你看看哪个好看,娘给你安排安排。”
宋普低声道:“不瞒娘说,陛下说了以后我的婚事由他来做主,他会为我赐婚。”
宋母道:“陛下日理万机,又岂会有心为你做主?”
宋普忍不住道:“娘,你可是听了外面那些乱传的流言了?”
宋母美眸看着他,“娘……的确听说了些,只是你这年纪,也确实应该娶妻了,你哥哥还要等个两年,娘只能盼着你早些成亲生子了。”
宋普道:“我还早。”
宋母道:“已经不早了,你马上也要十七岁了,若是这一年能定下,明年恐怕就能开枝散叶了,你不想要孩子吗?”
宋普对这种话题实在有些提不起劲,好说歹说,才将宋母给打发走了,只是这样,他也犯愁了。
他到底有些好面子,不太想听到别人非议他,他还没听到外面那些人怎么传的流言,只是听宋潜渊那么提了几嘴,心里就很难受了,若真听到那些流言,恐怕会难受死。
但他这种苦恼,澹台熠应该是不会理解的,宋普发现澹台熠从来都不在乎别人是如何说他,也不会为此不高兴。
而宋普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宋普翌日进宫,宋国公也未和他说流言的事情,和寻常一样跟他聊了几句,在午门分开之际,宋国公才拉着宋普的手,道:“阿普啊,你爹我也是过来人,那种流言听听也就罢了,当年还有人传我和永安王淮南王的流言,都是闲的没事干的妇人之言,你习惯了便好,莫要理会那些流言,好好伺候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