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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脑子里装的东西总是越来越有些出人意表了。”
“是么?”仿佛这是一种褒扬,她得意地全盘接受,回以笑意可掬:“狸猫,你的接受能力和思维方式也不遑多让呀!”
顿了一顿,她红唇上噙着浅笑,眸光闪烁,其间满是不怀好意的笑:“对了,我一直觉得你男人书房里的那张御座看起来蛮不错的,够宽大,够舒适,你们以后可以试一试在那里——”
陆苑一顿时又被她言语中的离经叛道给呛住了,一边轻咳着,最终,俏脸之上的表情里带着三分头疼七分感慨,并着喟叹,可见她的无可奈何:“洛水,你以前可比现在可爱多了!”
话音刚落,便听见门外脚步声骤然响起。
想必是新郎官来了。洛水向她抛了个媚眼,收拾完她手中的鸡,就出去了。
陆苑一捞起盖头,迅速叩上,调整坐姿。
喜房里极静,窜升着的红焰将琉璃盏耀出簇簇星芒,凝结到了一处,泛着璀璨的光亮。燃烧过半的红烛滚下泪来,顺着凹雕流淌的声音也似乎隐隐能够听见。
脚步声缓缓靠近,最后走到她的身前,接着头顶上的大红盖头缓缓的被人挑起。
两人的眼中几乎同时燃起了惊艳的神色。
他看着她,觉得她是最美的。
她看着他,觉得他是最俊的。
“苑儿,你终于是我的妻了!”郁琉钦淡淡一笑,伸手抚过她的脸颊,神情沉溺。
陆苑一很幸福很幸福地笑着,弯弯的眼眸像是两双初结的豆荚,透着不着纤尘的水灵和清新。
他伸手端过一杯合卺酒,微微笑着抬起眼来,盯牢了陆苑一。他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指尖浸在那酒杯之中,尔后便张口含住她的手指,细细地吮吸,舌尖轻缓地绘出她指尖的形状,那本就黯沉的眼眸深邃得像是不见底一般,自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犀利光彩,如剑似戟。
接着,在她的错愕与呆滞中,他牵着她的手去端另外那杯酒,就着她的手,将那杯酒含进嘴里,尔后,他吻上她的唇,辗转吮吸。
一吻结束,陆苑一仰起头来,看着他,突然觉得自己是真真正正地醉了,醉在他的吻里,醉在他的眼眸中。
她搂着他的脖子,觉得自己一点力气也没有,似乎就要这么被融化在他的怀中了。
然而郁琉钦却像是不舍地离开她红艳的唇瓣,含住她小巧的耳垂,满意地感觉到陆苑一身子一颤。
“洞房花烛之夜……我等得够久了……”点点她的鼻尖,他也不打算再继续眼前这那尚未完成的宴席了,而是准备进行另一场无与伦比的盛宴。
陆苑一顿时面红耳赤,他湿热的唇从颈侧滑下,修长的手指隔着衣衫轻抚着,一手轻易地解下衣带,挑开衣衫……
随着接下来的动作,陆苑一却突然觉得有种很强烈的睡意猛然袭来,昏昏沉沉的,她显然已经没多了意志力去抵制了。
没想到,嗜睡症会在这个时候发作,真是个糟糕的洞房花烛夜。
实在太对不起郁琉钦了,闭上眼睛的那一刻陆苑一这般想着,唇角漾起一抹苦笑。
瞬间,郁琉钦便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之处。不管他怎么呼唤怎么摇怎么晃,她都不见任何反应。那一刻,郁琉钦再一次的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恐惧感。他朝着门外大吼,“来人啊!来人啊!快请白君逸来……”
……
寝房内,白君逸麻利的伸手取脉,前前后后他已经为陆苑一检查过好几遍了,所有的结果无不说明着她身体情况正常,可偏偏她就不醒来。此时此刻,就连他也都素手无策了。他从未遇到过这么古怪的病症。
“师兄,小师嫂的身体状况与上回在京城别院内一样,根本查探不出有何异常。”他有些既气馁又有些苦恼的说着。现在的他真的是倍受打击了,更别提师兄了。
谁也没想到,好好的一场喜事,都到了最后的关头,却还发生了这种意外。
郁琉钦坐在床头,手轻轻的抚在陆苑一的小脸上。他紧紧抿着唇,眉心紧蹙,神色里终于有隐忍不去的凄苦。不管怎样,他都会紧紧握住她的手,抓住她永远不放弃。
此生,从未想过会愿和谁这样相伴相守,而如今,他不过想守着她,让她因了他而幸福,却不曾料到,会有一日这般无力地什么也不能为她做。看着她现在这个样子,他的心底也在抽痛。
洛水从外头归来,抬脚踏入寝房内,轻轻上前,无奈地低声劝道:“你们都不必担心,她会醒过来的。”
Peerless的身体状况,她一直都很清楚。
郁琉钦见她出现,眸光一闪,接着像是受了刺激一般,急急地跳起来询问着她,“苑儿身上是不是身中剧毒了?”
她身体上的病况想来是从她那个世界带来的,洛水既是和她来自于同一个地方,也应该知道的。
“算是吧。”
“无药可解?”
“是。”
“这是为何?”
“是药三分毒,很多药品混和在一起用,会产生两者相生相克的副作用,如同刃有两面,所以Peerless百毒不侵,但又无药可救。”
“这种霸道的药物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既然能抵御外毒,想必也折损苑儿的体魄吧?”
“是。”洛水抬头,双目粼粼,目光深远。她无奈地咬牙,虽然于心不忍,却还是如实说道,“她有可能会长睡不醒。”
郁琉钦半垂着头,没人看得清他此时是什么表情,只觉得他那孤绝的身形似乎是颤抖了一下,似乎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泄而出,让人刚想要牢牢抓住,却又无法再觅见踪影。好一会儿之后,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肺中撕裂般的痛苦与不舍,抑制住不断泛起的心酸与苦涩,把那瞬息的悸动化成了波澜不惊的死水。尔后,他抬起头,瞳眸定定地望着洛水,神色坦然:“她还是会醒过来的,对不对?”
“没错。”洛水有些哀戚地点点头,“Peerless一直都很坚强,她会醒过来的。”
他喃喃地叨念着,“有希望有好……有希望就好……”
有那么一瞬,在听到洛水的肯定之后,他的眼角扬起了一丝丝若有若无的笑纹,却又瞬息消失了。待到洛水与白君逸不再看他时,他的眉却又痛苦地蹙了起来,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狂肆地蹂躏了一番,狼狈地纠结成一团,噬咬着身体的每一处地方,泛起一种深沉而空洞的痛楚。
“上一回,你说的那个名叫沉郁的男子是谁?”过来很久之后,他忍不住又问向洛水。直觉上觉得,这个男人很可能与他有什么关系。
洛水略微迟疑地侧过头,话语里有些许犹豫,最后还是缓缓的叙述,“他是Peerless以前的恋人,他和你长得几乎一摸一样,上一次,我就是把你错认成他了。他们以前也很相爱,可是,在一次任务中,他为了救下Peerless死了,当是Peerless身受重伤,醒来后,却不不再记得他了。我一见到你以后,还以为连他也穿来了。不过,如今看到你和Peerless在一起,我便知道,她是深爱着你的!”
没想过她还有这么一段过往,郁琉钦痴痴地望着床上的人儿,心里最初的那一点点的疼痛却因着洛水最后的那句话缓缓过去。
如果说,他不介意她的过往,那是不可能的。那个叫做沉郁未曾谋面的男子,如狂风过境般不讲任何道理地闯进苑儿的生活,却又风卷残云般任性跋扈地扬长而去!其间的是是非非已经分辨不清,也无必要去分。只是,他却觉得,自己是何尝的幸运,至少他如今还拥有着她,可那个男子,却已经从她的记忆中消失了。
……
陆苑一已经不太记得上一次穿越之时的感触了,仿佛迷迷糊糊就像是做梦,可这一次,她虽然在黑暗中不断沉浮,昏昏沉沉地半梦半醒,在无尽的黑暗与痛苦的折磨中惶惶不安,却能很清晰地听到身边不断地有来来去去的脚步声,有很熟悉的声音在低吟在软语,她觉得郁琉钦似乎就在她的身边,数次想睁开眼,却总是无能为力。
不经意地,有一只微颤的手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带着一点浸渍入骨的凉意。她的心弦一颤,只觉得心房那空荡荡的地方,在悄无声响地被什么东西缓缓地填满,终于缓缓睁开眼,果不其然,正看到那令她眷恋的眉眼。
“琉钦。”她动了动唇,低低地唤了一声,没想到自己还有机会再唤这个名字,那两个亲昵地字眼轻轻地绕过舌尖,擦过唇际,如同是宿命的轮回,缠绕着他的魂魄,永世也无法摆脱。
“我的睡王妃终于醒了?你这一觉睡得可真够久的,整整一个月了。你若是再不醒过来,我都要生气了……”他轻描淡写地开口,为了增加言语中的淡然,甚至还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