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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是……”他看着玺沉渊,问的却是陆苑一。
“我爹。”可能是因为气氛好,陆苑一不疑有他,答应得很干脆。
“哦。”白君逸明白的点了点头。攸地,他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然后不顾形象地跳起,惊呼,“什么?!”
他指着陆苑一那张精致迷人的脸,眼珠子差一点从眼眶里弹了出来,一时惊愕,竟然吓得连话也结结巴巴说不清楚了:“你、你说他……他是你爹?”
陆苑一抬头瞧见他一脸不可思议、惊讶万分的的样子,笑着点头说道:“对啊!”
“呃?”白君逸有点发愣,像是被这个骇人听闻的消息给噎着了,黑亮的眼瞪得大大的,好一会儿也没回过神来。
关于陆苑一的真实身世他是知情的。她除了陆文冲这个名义上的爹以外,还有凤翊王玺沉渊这个亲爹。而她这话,无论是表面的含义还是深层的含义,都是不言而喻的,他即便是再笨,也多少能猜测得到。
眼前的这个男子,他就是,凤翊王玺沉渊!
想清楚之后,他挠了挠后脑勺,正暗自笑自己神经兮兮的。亏得他刚才还把玺沉渊当做是郁琉钦的情敌呢,他现在总算明白过来,刚才师兄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情绪变化了。虽然他表现得有些丢人,不过,看到了师兄失措的样子,心里也总算能平衡些。
末了,在慢慢着消化这个惊人的消息的同时,他又小心翼翼地问向陆苑一:“你们怎么会在一起的?”其实,这也是郁琉钦最关心最想知道的问题。
按道理说,玺沉渊已经是个死人了,或者也可以称作是个失踪人士。关于十八年前的谋逆一案,他们虽然不是很清楚这里面发生的事情,但至少可以肯定,玺沉渊已经在世人的视线里淡去了十八年。可如今,他又怎么会莫名其妙的突然冒了出来,而且还与小师嫂在一起?这一点,他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陆苑一略略颔首,发现白君逸正兀自转着眼珠,一副思索的表情,知道他定然也在对玺沉渊一事上心存疑虑,便微微一笑,收回视线,像是在斟酌用词,尔后,才缓缓地讲述起了她自去了皇宫之后所发生的事情。
郁琉钦听完之后,心情很是复杂,既觉得无比惊奇,可又有点说不出的心疼和可恨。
惊奇在于,陆苑一与玺沉渊的奇遇。这对父女的重逢,放佛是上天故意安排的一般,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心疼、可恨的是,陆苑一倒霉的遭遇与安然的狠毒。对此,他心中当下便恼怒得咬紧牙关,俊逸的脸庞透着几许青寒,眸底一片冰冷,暗暗隐藏着阴霾与怒气。
凭着陆苑一方才的叙述,白君逸已是将一切来龙去脉全都理清了。脑子里急速的吸收着刚刚所听见的诸多信息,这才直勾勾地盯着玺沉渊看,一双黑眸滴水流波,熠熠发光,放佛他就像是个金光闪闪的发光体。
小的时候,他的父皇常在他的耳边提起这位风云人物,多是说他英雄年少和一些丰功伟绩,久而久之,在这种情况的渲染之下,他自然而然的将他隐匿在了心底,敬佩得近乎满心崇拜,直接当成是自己的偶像。
此刻,偶像就在眼前,他当然不能以平常心对待了。
“呵呵,伯父好。”他戏剧性地瞬间便挂上笑脸,嘘寒问暖的声音好不亲切,比起郁琉钦这个未来女婿还更未来女婿。他转而沏好茶,恭敬地呈上热气腾腾的茶水,幽香袅袅,“呵呵,伯父请喝茶。”
玺沉渊瞥着他那狗腿到有几分刻意讨好的笑容,却并不怎么领情,板着脸,径自哼了一声,咬文嚼字地驳斥回去:“伯父?谁是你伯父?”
“我看起来真的真的有那么老吗?”他故意顿了顿,径自端起桌上新沏的茶水啜了一口,强调话语中的“老”字。
不得不说,那些属于长辈的词汇已经成为了他心底的禁词,玺沉渊现在的真实年龄也不过是三十五,真值青年,并且他的外貌要比实际年纪年轻一些,这一声‘伯父’确实有故意把他叫老的嫌疑,难怪他不爱听。
白君逸被玺沉渊突然冒出来的这句疑问给噎得哑口无言,一时之间,还真的不知该如何回答。他顿时一阵咳嗽,嘴角不由轻轻抽搐,有点无法应对的尴尬。
反倒是郁琉钦,对于白君逸吃瘪的摸样,似乎很是高兴,唇畔笑意更深,只是睨了他一眼。
看着这颇为戏剧性的一幕,陆苑一地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璀璨的笑容来缓和气氛。
经过了几日的相处,她多少有些了解玺沉渊的性情。别看他张了一张魅惑众生的脸蛋,可要是执拗起来,这性子还真有些难应付。
顿了好一会儿,她才记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想起玺沉渊在谷中的那些日子里反反复复疯疯癫癫的样子,她便觉得有些头疼。她不知道他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亦是不知道当年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有为什么会失忆?
以如今他们之间的关系,她便不能忍心看着他再这样继续下去,幸好有白君逸这个医神在,她心下也轻松了不少。
听到陆苑一讲明用意后,白君逸眉心微紧,瞬间便有了身为医者的模样。他麻利地伸手叩上玺沉渊的寸关,只觉三指之下,脉象浮乱而散,中取渐空,重取则无,不由眉心紧蹙,然后一手抵在他腰间,内力绵绵不绝地传了过去。
半晌之后,他神色凝重地撤开手去,静静看着陆苑一,缓缓说道:“他伤的不轻啊!”
陆苑一闻言只是皱了皱眉,未动声色,问道,“具体情况如何?”
白君逸平静地看着她,道:“他以前应该受过内伤,一直以来,似乎都未曾好好诊治过;他的内伤本来就不算轻,加之后来又身中巨毒,以及他的头部有些受损,这才导致他记忆错失,神经失常。内伤这些倒是次要的,只要用针灸和炙法进行治疗,然后好好调养数日,便可以痊愈。只是旧毒——”
他用最低沉的声音徐缓的开口,却又似乎是很刻意的停在了转折的地方,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在说完这话的时候,眼睛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郁琉钦,目光闪烁,黑眸明亮得令人有点不安。
顿了顿,他那眉目间忽然游过一丝迟疑,但很快地,旋即又恢复正常,“他以前中毒过深,只是用内力压住了,并没有真的将毒气排除体外,如今年数过久,他体内的毒已经扩散到奇经八脉,想要解毒确实有些困难了。不过,此刻若是有一个功力高强的人在,那就容易得多了。”他轻声细语的吐出了最后话,玩味地斜睨了郁琉钦一眼,眸光闪烁,倒是嘴角那抹笑,始终未曾褪去,顿时就变得慵懒而深邃。
听他这么一说,陆苑一有些犯难了,现在这个时候她到哪里找一个功力高强的人啊?大概是因为脑子一时短路,她并没有注意到身边的郁琉钦。
郁琉钦显然知道白君逸含沙射影地在指谁,并不以为意的挑了挑眉,心下便有了主意,对着陆苑一柔声道,“不用担心,还有我在!”
陆苑一一听,立马反应过来,竟然笑了,顺从地点头。
白君逸听后,突然嘻嘻笑起来,看着郁琉钦的那双光彩横溢的眼仁里似乎明白地写着“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
因为今日天色已晚,于是几人便决定好明日再为玺沉渊疗伤。
白君逸带着玺沉渊去了隔壁院落的寝房休息,顿时,书房内就只剩下了郁琉钦与陆苑一。两个分别多日的情人,自然有不少的话要说。
郁琉钦牵着陆苑一的手走到窗旁的椅凳上坐下,又揽住她的纤腰要将她拉坐到自己腿上,陆苑一倒也没挣扎,想起两人早将亲亲抱抱都做了个遍,此时再扭扭捏捏也是矫情,索性大大方方便在他腿上坐了下来。
郁琉钦低下头来,轻轻吻上了她的额头。随着一阵温润柔软的触感袭来,陆苑一听见他绵软低柔的嗓音轻轻响起,神情柔和无比,他说:“这几日可有想我?”
“嗯。”陆苑一在他柔和的目光里用力点了点头,一边在他怀里反复轻轻磨蹭,满足地叹了一口气,悠悠问道:“你呢?”
“很想!很想!”郁琉钦挑起她鬓边一缕发丝,情极其宠溺,想起这几日的分分秒秒的等待,心里又有些苦涩,脸上却不见丝毫流露。他笑,语气很轻,说得极慢:“你不回来……我没办法吃饭睡觉……”
这说的的确是实话,她走了以后,他一直睡不着吃不下,真心担心她有什么意外,心中毫无安全感可言,于是,整日里头昏脑胀,很有几分辛苦。
陆苑一闻言,蓦地心头一酸,紧紧抱住他温暖的身子,没有多说什么。
郁琉钦却只是定定地凝视她,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