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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
在张越眼中,雁门郡却是一个好的不能再好的基地。
因为此地,在后世属于山西大同。
大同有什么?
答案是煤,丰富到让人不敢相信的煤炭资源,足可让此地变成一个未来的重工业基地。
当然,若是仅有煤炭,张越还不会这么兴奋。
关键是……
雁门郡还控扼着北上的通道。
无论是去朔方还是幕南,雁门都是必经的捷径。
这意味着什么?
市场!
一个新兴的市场!
幕南与朔方,起码有着两百万的人口,更能辐射河西四郡、西域与居延。
消费潜力,无比巨大。
现在,张越只有两个问题需要解决。
第一个问题是:怎么让这个潜在市场的消费者,愿意购买张越想要让他们购买的商品?
第二个问题是:怎么让这些潜在消费者,消费得起?
只要解决了这两个问题。
张越嘴角开始忍不住溢出笑容。
……
翌日,一封求情的书信,送到了张越面前。
“上郡的王源啊……”张越拆开信件,笑了起来。
这位与后世某位小鲜肉同名之人,乃是塞下有名的大诗赋家。
虽然名声比不上已故的司马相如、枚乘、严助这样的bug级文豪。
但其所作诗赋,依旧颇为有名。
据说当初,赵敬肃王在世时,曾颇为欣赏和喜欢他的诗赋文章,曾多次邀其至邯郸,坐而论道。
只是……
这信件上的文字,却是张越失望不已。
“还以为能掰出什么花样呢?”张越毫不客气的将手里的帛书丢进身旁的垃圾桶里:“原来是来劝我‘以大局为重’的……”
砸吧了一嘴巴,张越讥笑了起来:“说得好像,雁门郡离了这些豪强蠹虫,雁门郡就要脱离中国,变成塞下夷狄之国一样了!”
对于这种人,张越甚至懒得与他分辨。
连一个字的回信都不想写。
但,这却只是一个开头。
随后,驰道上,不断有快马传信。
只是一个上午,张越就接到了十五封来自并州各郡甚至朔方的名士、贵族与致仕名臣的书信。
都是来求情的。
有的,只是为了某一个人求情,但也有人,却自我感觉和王源一样良好。
书信之中,言辞恳切,说的鞭辟入里。
好像都是在为了张越考虑一样,就差没有告诉张越——你应该听我们的,快快释放了那些无辜的‘淳朴士人’与‘忠良大臣’吧。
让张越看的,真是尴尬病发作,有些莫名其妙。
“这些家伙,怕不是脑子糊涂了吧?”张越摇着头,将这些书信统统丢了出去。
同时,下令给田水和李池,以后但凡有什么名士啊、老臣啊或者其他乱七八糟的人物写来的类似书信,统统丢掉,不要再拿来给他看了。
于是,善无城的百姓们,在这一天,亲眼目睹了一场他们永世难忘的好戏。
长安来的天使,派人将数十封各郡名流写来的求情信,丢到了街道上。
一时间,无数人争相传阅,然后纷纷拍案叫好。
但,消息传出去后却让张越一下子就惹恼了无数名士、名流。
这些人立刻就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面子挂不住了。
本来,他们写信来求情,其实很多时候,只是顺势而为,也并没有觉得自己的信能起到什么效果。
然而现在,他们却都被激怒了。
甚至有人当即就启程,前往雁门,没办法,他们吃的就是面子和名声这碗饭。
现在面子和名声却被人踩在了脚下,若不做点什么,那往后还怎么混呢?
一时间,雁门风起云涌。
……
注:骑兵的行军速度,距离越远,越比不上步兵。
骑兵只是拥有战场机动力和快速穿插打击力。
霍去病远征万里,之所以成为绝唱,是因为他作战,根本不顾马力,以战养战,专门抢匈奴人的马自己骑,而且也只有他有那个自信不怕把马跑死了,没有马骑……
其他没有这个能力的人,就不要去做这种半年追着匈奴骑兵跑了一两万里,封狼居胥山的美梦了。
毕竟,马这种生物,耐力太差了!
此外,雁门土地虽然少,但是,雁门不是单纯的农业郡,而是一个在此时很有名的农牧郡。
除了农耕,畜牧业也很发达!
毕竟,两千年的前大同,可是山清水秀,植被茂盛,原始森林与草原、湿地都存在的壮丽之所。
第0878章 各方反应
并州刺史周严,今年四十五岁。
正是汉家官员上进的年纪。
周严自也不例外,这些年来,他一直在谋求调往长安,出任御史台甚至是尚书台的某个关键职位。
这样,或许在六十岁前,还能有机会,一望九卿之位。
可惜,这个梦,在最近忽然醒了。
“韦延年与马原这两个混账!”周严气的将自己最喜爱的漆器都砸了:“他们怎么敢做这样的事情?”
勾结马匪,刺杀一位持节使者?
周严感觉自己要疯掉了。
他知道,只要此事传到长安,他休说升迁了。
恐怕就连并州刺史的职位都要丢掉。
更要命的,却还是之后传来的种种消息。
雁门郡太守官邸和郡尉官邸,四百石以上官员,统统被停职。
善无城豪强近乎被一网打尽!
传回来的各种消息都在说,善无城已经被军管。
护乌恒都尉的骑兵,全面接管了善无城的一切事情。
同时,句注军也被使者持节调动,在各主要道路、桥梁设卡,检查过往行人的竹符。
雁门十四县的主要官吏,统统可能已经被抓。
若这一切传言,都是真的!
那么……
这就意味着,他这个并州刺史,马上就要大祸临头了!
刺史的职责是什么?
周严记得清清楚楚,甚至那天子亲自训示的刺史六条职责,就挂在他的官邸正厅上。
而现在,雁门郡以清晰无比的事实,告诉天下人,他这个刺史,连一条都没有做到!
这是渎职,更是赤裸裸的背叛!
一旦天子得知,恐怕立刻有缇骑上门,拿他去问罪。
“怎么办?”周严坐立不安的思考着:“我必须立刻阻止那位持节使者这样胡闹下去!”
“我必须去雁门!”
但……
“就算去了,又能怎样呢?”周严忽然垂下头来,沮丧的瘫坐在地上。
那位可是持节使者,天子诏书里说的明明白白的‘全权使者’。
有便宜行事,相机决断之权。
与他相比,自己这个所谓的刺史,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吓唬一下地方豪强,或许可以。
但在一位正牌持节使者,还是以侍中持节的使者面前。
不过是蝼蚁而已。
一剑斩了,长安都不会过问。
“怎么办?”
“怎么办!”周严焦急万分。
他知道,现在时间就是生命,一旦对方在雁门郡真的挥舞起屠刀,杀光一郡官员、豪强。
那么,他这个刺史没有罪,也是有罪。
更不提,他自己也不干净。
虽然没有受贿,但却替雁门郡官吏,掩饰了很多事情。
而就在周严焦虑万分之时,他忽然接到一封书信。
而且,是联名书信。
看着信上内容,再看着那一个个联署其中的人名。
周严终于恢复了血色,他当机立断,叫来家臣,吩咐道:“起我仪仗,车驾,吾欲巡视雁门!”
“国家律法,天下公正,绝不容强权玷污!”此刻,周严表现的就如同一个强项令,刚正严明,满脸正义:“纵使血溅三尺,吾也要力谏侍中不可因怒行事!”
短短一句话,就已经为此行定下基调。
杀人可以!
韦延年、马原,其罪当诛。
那些与他们过从甚密的人,也是活该。
但……
若有人要强行尽诛一郡豪强、官员,那他就要表演一出‘力谏’‘劝阻’‘固争之而不得’的戏码了。
这样即使事败,他也没有损失。
说不定,会成为官员楷模,变为当代良心。
于是,当天,并州刺史周严,便驱车携员,前往雁门。
出晋阳城时,有上百贵族相送。
为表决心,周严在出城时,甚至吟诵起了《易水歌》:“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听得所有在场贵族、官员,都是喝彩:“周刺史,真臣也!”
晋阳的这些贵族官员,其实和雁门的事情,几乎没有关系。
他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