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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呢?
根据匈奴人事后得知的情报显示,当时公孙贺将这批本该存在在马场的战马,拿去租给私人,骗取国家马政资金。
这让匈奴人暗自惊心,几乎吓的肝胆俱裂!
若当时公孙贺父子给足了李陵战马,浚稽山一役的结果,很可能完全改写。
有着战马的李陵兵团,极有可能在给与匈奴军队重创后,突围而出。
现在,汉朝人宰了公孙贺父子,这意味着,汉朝的太仆很可能换上一个能干的人。
甚至,哪怕只是换一个比公孙贺父子稍微清廉一点的人,匈奴人都要有大麻烦了!
汉朝太仆,甚至不需要回到三十年前,存栏战马四十万匹的鼎盛时期。
便是打个对折,匈奴人也将陷入危机之中。
因为那意味着,汉朝骑兵的规模,将比现在多两倍!
只是想着这个可怕的事实,狐鹿姑就不寒而栗。
“大单于不必担忧!”卫律却是笑着道:“此番的汉朝内乱,恐怕影响将会极其深远!”
“公孙贺父子虽然不成器,没有什么才能,但他们却是汉太子的屏障,如今公孙贺父子皆死,汉太子立刻就处于危险之中!”
“而且,我听说,去年汉朝老皇帝的一个妃嫔为其生下皇子,这老皇帝居然昏了头,将小皇子出生之地的宫门命名为‘尧母门’!”
“如今,汉朝太子恐怕已经日夜难眠了!”
“而纵观古今,一旦太子羽翼去除,那么祸乱必起于萧墙!”
“说不定,太子和老皇帝之间会有一场血拼!”
“无论哪方胜败,都将大伤元气!”
“说不定,还可以……”卫律难掩激动之色:“让我大匈奴,获得一个千载难逢的复兴机会!”
狐鹿姑听着,也是点点头,以为卫律分析的很对。
在匈奴,左贤王和单于之间都经常发生矛盾。
王庭与其他部族的实力派更是隔三差五就要撕逼。
内讧与政变,从来不绝于耳。
而汉朝的情况,虽然有些不同。
但人性是相通的!
狐鹿姑觉得,换了自己是那个汉太子,若遇到绝境的情况,也会忍不住了!
不过……
狐鹿姑看着卫律,忽然问道:“丁零王听说汉朝长安那位新近幸贵的张蚩尤了吗?”
“近来,此子的传说,连王庭的奴隶都在议论!”
“有人说他,天生三头六臂,额间有神目,勇不可当,几如蚩尤下凡!”
“也有人说他,博通百家,学识渊博,是汉朝最顶尖的文人!”
“更有传说,此子将成为汉朝继董江都后的又一位大能!”
匈奴人时刻关注着南方的汉朝长安。
稍有风吹草动,立刻就会神经过敏。
而汉朝政坛上发声的剧变,更是足以牵动每一个单于庭的人的心。
哪怕是单于,也不会放过任何有关长安的消息。
因为,那是一个强大的敌人。
一个恐怖的敌人。
一个让匈奴人敬重的敌人!
失败后,才知道差距的存在。
卫青霍去病,让每一个匈奴人都低下了自己高傲的头颅,将汉朝视为追赶和学习的对手。
引弓之民们,早就认清了自己的地位。
从尹稚斜单于开始,匈奴帝国就已经在向汉朝学习了。
赵信带来了最初的汉朝制度和文化种子。
卫律带来了汉朝最先进的制度与理念。
而李陵带来了汉朝最先进的军事训练与战术思想。
对匈奴来说,漠北决战,就像一个响亮的耳光,抽在了他们的灵魂与肉体上。
让他们醒悟了过来——汉朝已经是一个远比他们强大、富饶和先进无数倍的帝国。
于是,向汉朝学习,学习汉朝的一切,渐渐在单于庭中有了声音。
到现在,单于庭的贵族,倘若没有不会讲汉朝官话,不识汉字,不懂汉朝的礼乐诗书,那就会被人鄙视和鄙夷。
以为是野蛮人,是没有前途的废物。
之所以有这样的改变,是因为,匈奴人从学习汉朝中,获益良多。
可以这么说,要不是从赵信时代开始,匈奴就开始逐步的学习汉朝人的东西,匈奴早就垮掉了。
早就被这漠北的寒苦气候与贫瘠饿死、渴死了!
第0626章 匈奴人眼里的张蚩尤(2)
“我也有所听说……”卫律轻声道:“说起来,臣与这位张蚩尤还是乡党呢!”
说到这里,卫律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神色。
南陵县长水乡!
他的家乡!
魂牵梦绕的地方!
长水乡的每一寸山河,每一片田野,每一处山峦,都让他牵挂、怀念!
多少次午夜梦回,他总是梦见了,家乡的父老。
梦见了教他读书写字的乡老,梦见了与他一起玩耍的伙伴,梦见了父亲和母亲,梦见了妻儿的音容笑貌。
从梦中惊醒,看到身周的穹庐与身上的裘衣。
他总是忍不住热泪盈眶。
对卫律而言,他可以背叛汉朝,但永远不会背叛自己的家乡!
那是温暖的家!
有着他最美好的记忆与最温馨的回忆。
是生他养他的故乡,是父老们躬耕之所。
就像汉朝的高帝刘邦说的那样——吾虽都关中,而百年后魂魄犹乐丰沛!
今天,他虽是匈奴丁零王。
但,日后身死之时,他一定会让人将自己葬在于南陵长水乡遥想对望之地!
若有可能,假如说,汉匈媾和,他甚至会请求将自己葬到长水乡的河畔,让长水河的潺潺流水之声,日夜与自己的灵魂相伴,让自己能获得永恒的安宁与平和。
故而,当那位新贵的消息,第一次传回草原,卫律就分外关注。
那是他的乡党!
不管那位汉朝新贵承不承认。
在卫律看来,那都是自己的乡党。
乡党两字,天然有亲近。
可是,随着了解的增多。
卫律对这个乡党的忌惮,日益加重!
他浅浅的道:“臣的这位乡党,可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在汉朝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
“这位张子重,别号张蚩尤,从这外号就能知道他的性格了!”
“如今,在汉朝边塞,广为流传的《战争论》就是此人的著作!”
“啊!”狐鹿姑听着,忌惮无比的惊讶了起来:“《战争论》竟是此人手笔!?”
与在长安,被很多士大夫鄙夷和轻视不同。
匈奴人对那本《战争论》,已经追捧到了近乎崇拜的地步!
虽然,到目前为止,匈奴依然没有得到全本的《战争论》,只是通过细作和间谍,从汉朝的边塞军官口中和谈论中,得知了一些粗略的情况与简单的描述。
就算是这样,匈奴也是惊为天人。
自单于以下,人人争相传阅。
已知的部分内容,甚至被狐鹿姑下令整理出来,让孪鞮氏的年轻人学习。
没办法,那本书的内容,实在是太吸引人了。
像那几句直指战争理论核心的内容,更是被狐鹿姑命人贴在了自己的王帐穹庐里,日夜命人朗诵给自己听。
每听一次,狐鹿姑就告诫自己,必须对汉朝格外小心,格外警惕!
因为在这种全新的指导理论下的汉朝将校,会比从前更加难缠和难以对付。
“坚持集中兵力各个歼灭的原则,以歼灭敌军有生力量为主要目标,不以保守或夺取地方为主要目标。应该集中所有力量打击敌人整体所依赖的重心,同时我方军队应尽可能的集中行动!”低声念着这句话,狐鹿姑就叹道:“汉,真是人杰辈出,匈奴远远不及也!”
“此人,还不止是《战争论》的作者……”卫律道:“大单于,请格外小心!”
“目前,臣已经确认了,此人还是汉朝皇帝最信任的大臣,汉朝士林下一代的领袖!”
“臣听说,他所作的《春秋二十八义》连太学博士和许多鸿儒,都以为是孔子真传,子夏真谛!”
“而且……”卫律看向长安方向,无比忌惮的道:“他还是一个真正的公羊学士子!”
“虽然其出生黄老,然则,其行为行事,就是一个标准的公羊之士!”
狐鹿姑听着,也是几乎跳了起来。
现在的匈奴,可不是三十多年前的匈奴了。
如今的匈奴,对汉朝的了解日益加深。
故而狐鹿姑很清楚,公羊学子代表着什么?
那是一群极端的诸夏主义者,是一群狂躁的战争狂!
他们信奉的理论,主张的是,十年前你打我一巴掌,我现在砍你双手双脚合情合理!
最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