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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作为一个国家体制,肯定需要考察人才、任免官吏。
那么,谁负责呢?
答案是,人才的考察,归太常卿,而人才的培养归光禄勋,人才的任免归御史大夫和丞相。
就像著名的察举制度。
就是郡国向中央举荐孝廉、贤能、方正。
到了中央,这些贤能方正、孝廉们,就会到公车署,由太常卿进行考察。
然后,考察结束,觉得此人确实有才,就推荐给天子。
天子召见后,再授给官职。
但……
这个世界上影帝太多,万一此人是滥竽充数之辈呢?
所以,在任命这些人正式当官前,他们要先去光禄勋衙门担任郎中。
看看具体的才能,顺便培养一二。
绝大多数的察举制度推荐上来的人才,都会在光禄勋担任一到五年左右的郎中,才会外放。
除此之外,光禄勋还掌握着訾算选郎和萌补为郎的权力。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光禄勋就是一个原始版的组织部。
而且,光禄勋还有资格染指军权。
在理论上来说,当今天子的近卫宿卫力量,像是期门军、羽林卫的大部分军官,都归属光禄勋系统,他们属于岩郎。
当然,在事实上,这些军队的指挥权,是被金日磾和霍光攒在手里的。
不过……
就算是这样,一个和张越不对路的组织部长,也让他寝食难安,夜不能寐。
王喜却是连忙拜道:“诺!下官一定回禀光禄勋……”
张越笑了笑,重新提起箱子,问道:“陛下如今何在?”
“陛下正在温室殿前殿,与执金吾谈话……”王喜连忙答道。
“哦……”张越提起箱子,就走向前殿。
王喜傻傻的看着张越远去的背影,良久才深深的叹了口气,擦了擦额头已经被汗水打湿的发髻。
“这就是张蚩尤啊!”他沉声叹道:“果然是人的名,树的影!”
从前,他觉得自己的心理素质还是很强的。
而且,混的也很好。
在三十岁的时候,就爬到了光禄勋中郎署长的位置。
整个天下,都没有几个同龄人能像自己这样这般牛逼。
要知道,光禄勋名下三署,以中郎署长最贵。
当初名臣冯唐,与太宗皇帝对奏后,就是被任命为中郎署长。
这个职位清贵无比,地位极高。
按照制度,中郎署长只有在见光禄勋时才需要执板而拜,若见五官中郎将,则可以执板不拜,至于三公九卿……
心情好的时候,称一声明公,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当做没有看见对方。
在王喜过去的官宦生涯中,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是开挂了。
整个世界,都将最终匍匐在自己脚下。
但今天在那个侍中官面前,他却感觉,自己犹如蝼蚁一般,无足轻重。
对方甚至都懒得问自己的籍贯和表字。
这种被轻视的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品尝过了。
然而,他连半分的嫉恨也不敢生。
因为他知道,对方的地位,远远高于自己。
不客气的说,若对方不高兴了,仅只需要在天子面前说一句‘中郎署长王喜这个人似乎办事不怎么靠谱啊’,说不定第二天,自己就得收拾包袱,准备去番禹交趾与生番野人为伴了。
……
张越提着手里的箱子,径直走到了温室殿的前殿之前。
一直侍奉在门口的郭穰马上迎上前来,笑着道:“侍中来了?”
郭穰现在可是春风得意。
这宫里面谁不知道,他和张子重的交情?
所以呢,在很多老伙计被执金吾送进暴室,送去泗水的时候。
他地位佁然不动,甚至,已经有风声说,他可以向上再升一级。
从现在的建章宫谒者令,升为黄门侍郎!
那是所有宦官的终极目标!
有汉以来,能当上黄门侍郎的宦官,地位就可以从家奴变成家臣。
从此可以口称臣,而不必再自称奴婢。
更关键的是,还可以和士大夫一样,死后葬入家族墓地,得到供奉和香火祭祀。
可以堂而皇之的使用只有士大夫才能使用的陪葬品。
在社会上,地位也会从宦官刑余之人提升为准‘士大夫’。
这是无上荣耀!
在汉代,被士大夫们打压了一百年后,几乎所有宦官,都已经差不多认可了士大夫对他们的看法。
而成为一个士大夫,就成为了每一个宦官的终究目标。
人逢喜事精神爽,郭穰连走路都已经有些飘飘然了。
最近这几天,他已经在模仿和学习士大夫们的说话方式、生活习惯,已经做好了当一个士大夫的心理准备了。
在宫里面,更是有些膨胀,总觉得自己身边的宦官,实在太粗鄙了,与他的身份地位有些不符。
不过在张越面前,他还是很和善的。
“陛下现在方便吗?”张越对郭穰问道。
“方便!”郭穰立刻满脸笑容,道:“侍中若是现在就要面圣,奴婢这就去通传!”
天子早就给他下了口谕,若是张子重入宫,马上就可以见他。
这位陛下,已经等不及再喝一盅参汤了。
昨夜那一盅,让他回味无穷。
张越笑着道:“那便劳烦郭令吏通传一声!”
第0565章 王莽的心机
没过多久,郭穰就笑着出来了。
“侍中公陛下有请……”
张越点点头,提起箱子就要往里面去,这时候郭穰才终于注意到,张越带来了一个大箱子,赶忙堆着笑上前问道:“侍中公,这里面是何物啊?”
“哦……”张越轻声笑道:“今日傍晚,有些宾客来到在下家中,送了些礼物,在下却之不恭,不敢不收下,但身为人臣,自当无私,故而将这些礼物带来,请陛下发落!”
说着张越就打开箱子,露出里面装的满满当当的各色珍宝。
而那块硕大的猫眼石,更是立刻就亮瞎了郭穰的双眼。
“壁琉璃!”郭穰几乎是惊呼出声,这种宝贝的珍贵与稀有他是知道的。
天子的七宝床上,也就三五颗而已。
每一颗都是价值连城。
张越合上箱子,笑着道:“确实是壁琉璃……”
“侍中何不……”郭穰恋恋不舍的看着箱子,心里感觉有些不是很舒服。
心里面甚至有些犯嘀咕。
觉得张越这样做,可能会犯忌讳。
毕竟,这大家都在收礼。
忽然冒出一个收了礼物,却往天子这边送的人。
以后大家伙怎么做人嘛?
张越呵呵的笑了笑,没有接话。
他心里面也明白,这种事情,对官僚而言,是非常犯忌讳的。
甚至说不定,会得罪无数人。
对官僚来说,最好的情况,就是永远不要发生任何变化。
整个世界,从昨天到今天、明天甚至后天,都要一模一样。
因为任何的变量,都可能导致整个旧有体系土崩瓦解。
可惜,张越从来没有想过,要成为这个旧体制的一员,也从未想过,与这些人你好我好大家好。
他已经立志,要创造一个新世界。
所以,就要时不时的刺激一下官僚们。
最好把水搅浑。
而他选择在此时,做这个事情,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因为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旧官僚体系,已经被沉重打击了。
丞相公孙贺、太仆公孙敬声,人头落地。
与之相关的大量官僚,或杀或废。
太子系,更是一连串的被撸。
整个官僚体系,都处于混乱之中。
这也是王家和赵家,敢于在这个时候出手的缘故。
朝堂上大批官吏被革职、罢免,由之发生连锁反应,很多旧势力解体,而失去了上层保护伞后,慌不择路的地方官僚,只能饥不择食的寻找新主人。
这个时候,他们稍稍伸出橄榄枝,就会有傻瓜一头咬上去。
若他们计划做的好一点,说不定能够成功。
可惜,却没有做好保密工作,流传到了张越的耳朵里。
于是就变成了悲剧。
张越看着郭穰,微微笑了笑,意味深长的道:“郭令吏啊,要摆正位置啊!如今天子正欲刷新政治,革除旧弊,吾等侍奉之臣,应当时刻与陛下保持一致啊!”
郭穰听着,微微一楞,然后长身拜道:“奴婢谢侍中教诲!”
张越的提醒,让他浑身都出了一身冷汗。
确实,现在宫廷里很多人鞠躬下台,权力被重新洗牌,他成为少数几个胜利者。
但……
更多的新人,也开始冒头了。
他这个老奴婢,要是不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