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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有太子大臣,也有曾经的国家公卿。
譬如丞相刘屈氂、卫将军李广利以及张越自己的姻亲驸马都尉金日磾。
刘屈氂和李广利,被关在一起。
因为是曾经的丞相和大将,所以,他们的待遇其实很不错,除了失去自由外,在诏狱里他们依旧锦衣玉食,住着三进三出的院子。
甚至还有仆役与侍女使唤。
张越见到他们的时候,这两个亲家正在诏狱的房间中博戏为乐。
见到张越忽然到来,刘屈氂与李广利都颇为诧异,刘屈氂甚至还想要起身相迎,但想了想,还是坐在了原地。
“刘公、李公……”张越却是毫不客气的上前,笑着道:“怎么不欢迎我?”
“哼!”李广利冷哼了一声,没有答话。
倒是刘屈氂,虽然坐在原地,只是生硬的回了一句:“岂敢?君候今总览内外大政,吾等待罪之臣,不敢高攀啊……”
“刘公说笑了……”张越坐下来,给自己湛上一杯酒,道:“两位虽然一时糊涂,为乱军所迫,差点酿成大祸,但终究两位都是国家的三公啊……”
“吾今虽奉天子之命,扶保皇曾孙,以挽社稷之顷,然则……到底两位是前辈,是长辈,吾又岂敢怠慢呢?”
李广利闻言,神色终于变了,他轻声道:“君候的意思是?”
“现在国家多事,东南的郡国,竟误会了吾……”
“这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本官想着,两位明公德高望重,部曲又众,不如请二位写两封自述书,以告天下?好叫天下人莫要误会了本官……”
这就是威逼利诱了。
但刘屈氂和李广利,却不敢不从。
毕竟,能活着,就有机会!
于是,张越顺利的拿到了这两位过去的重臣的自述书,满意的离开了他们的房间。
走到门外,张越随手召来一个狱吏吩咐道:“好生看管,勿要有所闪失!”
“诺!”
张越回头再看了一眼戒备森严的院子,满意的点点头。
刘屈氂、李广利,现在还杀不得,也动不得。
若有可能,他也不想杀这两个人。
那样的话,太嘲讽了,也太刺激那些愚忠刘氏的旧臣了。
还是温水煮青蛙来的更适合。
于是,他移步来到了另外一个被同样看管和围困起来的院子。
在这里,软禁着他旧日的老大哥兼姻亲金日磾,这曾经的休屠王世子,汉驸马都尉。
金日磾的精神状态比起刘屈氂、李广利就差许多了。
一脸苍白,神色憔悴,无力。
看到张越,他就立刻激动了起来:“张子重!汝这乱臣贼子,还敢来见我?!”
张越摇了摇头,走上前去,扶住这太过激动的老大哥,轻声道:“金都尉以为吾愿意这样?”
“当夜,吾若不选择那条路,都尉以为,您现在还能看到我?”
“怕是只能看到我的首级吧!”
“我之寡嫂、嫂妹、子女妾室,恐怕也将人人难以自保,甚至沦落为他人之玩物!”
金日磾于是沉默了起来。
他当然知道,也明白,这正是那日天子给这位鹰杨将军准备的剧本。
只要其对汉室和刘氏,足够忠心,就必然难逃一死。
便是只是稍微忠心,也是在劫难逃!
成为未来储君即位后拉拢人心和安抚天下的工具,变成一个悲情英雄,成为史书上又一个含冤而死的名臣。
在其死后数年或者十余年,朝廷又拿他出来平反、追赠、立传,这又能收获一波人心,建立一个仁君明主的形象。
可惜……可惜……
天子想不到,他更料不到,哪天晚上,这位鹰杨将军的所作所为,完全超出了他们的预想。
这竟是一个连半分对刘氏忠诚都不具备的大将!
或者说,在他心里,刘氏是远远不及自身的。
于是,所有谋划顿成一场空。
本来,事情不会这么糟糕的。
哪怕谋划失败,天子和朝堂也依旧可以掌握局面,最多不过是死些人而已。
但……
霍光剑走偏锋,纵火未央宫,赵充国、上官桀等人为了一己之私,故意放纵和纵然了太子叛军。
于是,情况彻底失控,未央宫、建章宫再不能掌握局面。
终于,沦落到一个太子兵败而死,太孙为乱军所杀,便连天子也被变相软禁,国家大权落入了这个鹰杨将军之手。
他们,终于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即使天子对不住你……”
“即使太子对不起你……”
“太孙,又何错之有?”金日磾忽然道:“你怎么忍心如此对待太孙殿下,如此报答太孙殿下呢?”
张越笑了。
在金日磾这里,他也不怕泄露什么秘密。
“太孙殿下没有死……”张越轻声道:“当夜霍光以为自己纵火烧死了太孙殿下,但,其实殿下已经在侍卫的扈从下,从密道之中逃出了未央宫……”
“那石渠阁偏殿之中的尸骨,不过是殿下身边的侍卫……”
金日磾顿时激动了起来:“那殿下如今何在?”
张越对他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个事情,就不需要金日磾知道了,这个秘密,他也准备带进坟墓里。
总之,大汉太孙确实活着。
但是,这位殿下,已经不想也不愿更不敢再碰正治了。
他的心死了,碎了,再难以收拾了。
第1245章 平乱(3)
走出诏狱,张越手里已经有了三封自述书。分别来自刘屈氂、李广利以及金日磾,这三封自述书,用词恳切,声情并茂,又是来自当夜其他两方的重臣。
有了它们,张越就可以将自己洗的清清白白。
于是,张越选择将它们公开,并立刻不惜成本的刻印了数千份,送去天下郡国以及各地名流、勋臣手中。
当然了,别人肯定会怀疑,会不相信。
但至少,可以打消很多人的愤怒,可以延缓很多人的动作。
这给张越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
于是,从七月十五,一直到七月底。
东南郡国宣布起兵的郡县,竟然按兵未动。
除了他们之间毫无配合,没有任何协调,最大的缘故,就是张越放出来的三封自述书了。
而东南反贼们的混乱,让张越得以从容的做好了一切军事部署。
七月二十一,鹰扬旅先锋三千骑奉命进入长安,随后三天来自河西的精锐野战部队,源源不断赶到长安。
到二十五日,长安城中的河西军队数量,已经达到了三万人。
武装解决东南问题的时机已然成熟。
但,在那之前,张越还需要做另外一个事情——彻底稳定关中,收拢民心。
于是,在七月二十八日,张越以老天子的名义,再次下诏,宣布减免关中三十二县过去所积欠的全部租税。
然后又命令桑弘羊,立刻清点和核算长安百姓、官吏以及商户在当日动乱中的损失。
并宣布以国家的名义,抚恤和优免受损百姓家庭。
不幸死难者,其子嗣可有一人享受‘比山东复’,房屋被毁者,国家将按照其原来屋舍的规模,给其建一个新房子,同时,在新房子未建成前,准许这些人寄住于官府。
在动乱中因保卫天子和社稷而战死的士兵、将官,统统追授为功臣,准许荫其子孙为官。
另一方面,张越则彻底解开了对新丰工坊园的限制。
不再限制作坊主们,只能在工坊园内开业。
允许并且同意作坊主可以自由择址,自由雇工,并且放开了有关法律上的限制。
张越更下令给留守居延的居延令王遂,命王遂立刻以朝廷的名义,召西域都护王莽回京述职,又派出大宦官郭穰,命其持节前往漠南,封赏漠南都护府都护范明友,以范明友劳苦有功,封安候,食邑两千户。
又命大将辛武灵,坐镇雁门,指挥和节制并州的郡兵,威慑在漠南草原的范明友以及在龙城的匈奴虚衍鞮单于,虽然虚衍鞮只是个傀儡,但也要防止此人趁机脱离汉室控制。
总的来说,张越的战略方针就是稳固关中,稳定北方,据有河洛,威慑东南。
与之相比,东南郡国们,就根本是一盘散沙。
青州的儒生和徐州的儒生一见面就吵架,鲁地的士大夫一到齐郡就和当地的士大夫针锋相对。
光是为了争谁来做领头的?谁来当共主?
他们就吵了差不多二十天都没有吵出结果。
更不用说其他事情了。
而在他们争吵的时候,上官桀,悄然南下,一路轻装简从,进入了青、徐的核心地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