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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扬将军,永不屈服!
谁想挑战?谁要挑战?
可以!
但代价,你们想好了吗?
而河西十数大军,就是他的坚强后盾与底气所在。
这是战略威慑,也是战术恐吓。
用儒家的话来说,这就是——勿谓言之不预也!
于是,场面一时间有些尴尬。
这时候,一声咳嗽响起,一位穿着丝质衮服,被几位大臣搀扶着的中年男子走到人前,笑着道:“久闻鹰杨精骑,天下无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昌邑王……”刘据看着那男人,立刻上前扶住他,道:“你身体不好,就不要下车走动了……”
“太孙殿下与鹰杨将军皆在,臣弟岂能不出来见一见呢?”昌邑王刘髆笑着道:“至于臣弟的身体……”他看了看前面那位在自家侄子身侧的将军,道:“有张鹰扬在,臣弟岂能有意外?”
刘据这才想了起来,那位如今手握重兵,权倾朝野,令四夷震怖,匈奴畏之如虎的鹰杨将军,除了在军事领袖的建树无人能比外。
他还是当世天下公认的岐黄圣手!
一个能治愈风寒,并且制定出有效防治、减少风寒疫病的男人——他身上迄今依然挂着‘京畿除疫大使’的头衔。
无论天子、丞相、大司农,都不愿收回那个头衔。
同时,他还向天子敬献了种种养生之术,正是他,将曾经无人问津的燕窝、鲍鱼、人参、虫草,变成天下人趋之若虞的名贵补品。
传说,其在军中,广泛推广了种种治伤之术,救治之法,令无数伤兵得救,使无数士卒痊愈。
传说,其在漠南、漠北以及西域,被奉为神明。
夷狄之人,以为其能庇佑妇孺,令牲畜繁育。于是顶礼膜拜,以为是神明下凡。
有他在,昌邑王刘髆的病,或许治不好,但出问题却是不可能。
一念及此,刘据心里的痛恨与不满,竟减轻了许多。
因为,他想到了一个事情。
“孤年近不惑……”
“即便登基称制,恐怕也不能享国多少……”
别说是他了,就是他父亲,大汉帝国少见的长寿君王,四十岁后身体就开始走下坡路,所以那位陛下才会如此热衷寻仙问道,寻访长生不死之药。
本来,刘据是很反感方士术士的。
但……
主持治河两年,让他在深感国事艰难,天下事难的同时,也开始恐惧起自己日渐衰老的身体机能,开始走下坡路的精神与意志。
于是恐惧之念起。
而那位鹰杨将军,却是他父亲寻仙问道二十余年中,唯一一个真正的拿出了有效办法来延缓衰老的人。
于是,他至少拥有长寿之术是肯定的事实。
再联想到其曾表现出来的种种事迹。
刘据看着张越的眼神,忽地温柔起来,但旋即,他就明悟了过来。
“就算是张子重真有长生之术,恐怕也不能为孤所用!”
“既然如此,其才能越高,恐怕祸害越大!”
心里面虽然是这样想的,但这一点都不妨碍刘据试探。
他微笑着,对身前的那位鹰杨将军提出请求:“昌邑王,孤之手足也,如今蛊患沉珂,卿天下高才,岐黄之术,无人能及……不知可愿出手诊治?”
于是,昌邑王刘髆的呼吸有些急促。
没有人想死。
地位越高,权势越多,越是如此。
更何况,刘髆患病以来,被这个病折磨的日夜难眠,痛苦不堪。
若有机会治愈,他哪能不高兴?
事实上,他之所以拖着病躯,不远千里来长安,甚至苦心积虑的缓和刘据与刘进之间的关系,为的就是一个能得到眼前这位大将出手诊治的机会!
张越微微一笑,看向那位昌邑王,然后恭身拜道:“臣毅拜见大王……”
“好叫大王知晓,臣,其实不通医术,不解望闻问切之法,只是略通一些岐黄术……”
“君候不必自谦……”刘髆立刻就激动的道:“若能得君候出手,无论是何结果,寡人都感激不尽!”
张越听着,笑道:“既然如此,那请大王,先归长安王府,臣随后亲自登门,为大王看顾……”
“只是……”张越看着刘髆的脸色,打量着他的身体:“能不能有办法,臣就不敢保证了……”
刘髆的脸色苍白,身形消瘦,须发枯黄,而且不时的咳嗦着。
显然,他病的很严重。
而且说不定,他的病就连后世,也束手无策。
自然,张越不敢打包票。
但……
若是某种现今医学不能治,但在后世却有方可医的病症,那张越就有办法了。
毕竟,如今这个时代,属于医学荒漠。
许多在后世中医可以治愈的病症,在现在是绝症。
更何况,在居延为将两年,张越可是在手底下操练出了一支拥有丰富的人体解剖经验,同时具备了简单外科手术能力的急救团队。
除了擅长治疗外伤外,这支团队,还在张越的训练以及数不清的病患的喂手的情况下,掌握了一定的内科技术。
在如今这个时代,可谓是天下独一份!
两两结合,张越敢保证,他治不好的人,现在的地球上没有人能治好。
刘髆听着,高兴万分,连忙谢道:“多谢君候!多谢君候!”
……
“陛下……陛下……”一个宦官手忙脚乱的跑进玉堂殿中,跪到正在午休的天子榻前。
“何事?”天子半眯着眼睛问道。
“陛下,宗正德与太孙等迎家上于渭桥……”这宦官将所知的事情,说了出来。
天子听着,起初毫不在意,甚至还颇为轻松。
因为,对他来说,这都是小事,甚至是他乐于见到的事情。
太子刘据,因治河之事,在关东甚至在关中都积攒了名望与威望。
这已经隐隐威胁到了他这个天下至尊的地位与权力。
所以,他才出手打压,甚至不惜以暴力手段来解决一部分太子大臣。
动机除了太子刘据的作为,让他警惕和不满外,其中未尝没有来自于对权力的占有欲而萌发出来的私心。
于君王而言,太子什么的,其实是备胎。
备胎就要有备胎的觉悟。
不能喧宾夺主,更不能影响到他作为至尊的地位。
所以,对多数君王而言,太子太弱了不行,因为那意味着备胎计划失败,但太强也不行,因为备胎就是备胎。
故而,天子是很高兴有人能站出来,帮他压一压太子刘据的。
他甚至都准备赏赐点什么给那位宠臣,以此来表彰他‘勇于王事’的忠心。
但……
当他听到那宦官讲到张子重将要给昌邑王刘髆诊治的时候,这位陛下立刻就站了起来。
“汝立刻持朕节符,前去传旨,命宫人准备好清静辟雅之所,好方便英候为昌邑王诊治……”
“此外,吩咐少府卿、大司农及御史台,英候但有所需,务必满足!”
时隔两年,鹰杨将军再次出手治病。
这对这位天子来说,简直是天籁!
因为,他知道昌邑王刘髆的身体的情况,故而他知道,若刘髆得治……
那么……
“朕王天下数十年……方见盛世之兆,岂能就此归天?!”
第1199章 可怜夜半虚前席(2)
渭河畔发生的事情,自然不止建章宫中的天子得到了消息。
托无处不在的八卦党们的福,不过半个时辰,大半个长安城就已经知道了。
而在那之前,没有去迎接太子的公卿贵族们,也知道了消息。
闻讯,长安城的暗流,立刻涌动起来。
“张蚩尤要给昌邑王诊治?”八卦党们神采飞扬,激动不已。
而有心之人,却是忧心忡忡。
“若此事叫张子重办成了……”一位衣衫华贵的贵族,满脸忧愁的道:“吾等岂非死定了?!”
傻子都知道,当今天子如今最挂念的必定是长生不老,其次是长寿千秋。
而那张蚩尤起家就是靠的养生、益寿延年之术。
若此番,他治好被天下名医都束手无策的昌邑王,那么,天子必然不会容许任何可能伤害到这个宝贝疙瘩的事情发生。
有了天子依靠,又手握重兵。
这位英候真的可以为所欲为了。
“怎么办?”这贵族问着他的家臣。
“主公……”有人弱弱的起身拜道:“或有一人,可为主公分忧!”
“嗯?”
“城南孟氏!”那人轻声说道。
“孟氏?”贵族眉头紧锁,犹豫不决:“这不太好吧……”
其他家臣,也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