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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有着延城这样在西域来说也属于要塞坚城的大城为依托。
怎么可能这么迅速陷落?
而且,李陵甚至都没有在这之前听到什么风声,接收到什么信号!
那贵族道:“臣听说,似乎是龟兹王造反了……”
李陵听到这里,猛然抬头:“龟兹王造反?”
他喃喃自语着:“也对,若还不造反,龟兹王也太傻了……”
西域三十六国,自为匈奴老上单于所征服以来,匈奴在这里的统治就是两条腿走路。
一条是威慑与剥削。
匈奴要求西域诸国按时向单于庭贡献奴隶、布帛、黄金、珍宝、粮食以及其他手工产品。
另一条就是支持和保护。
拿了保护费的匈奴人,会积极维护西域诸国的王室与贵族的统治。
包括但不限于出兵帮助亲匈奴的国王铲除异己,镇压叛乱,甚至扶持新国王即位。
如此,百余年下来,西域列国对匈奴都产生了依赖。
大多数国王,都会娶匈奴贵族之女甚至单于居次为左夫人。
其国内贵族也与匈奴有着密切联系。
故而,匈奴虽然盘剥、要求的有些多。
但诸国都还能忍耐,都还可以接受,而且,也没有第二个选择了。
然而,现在却不一样。
汉朝的强势介入,使得西域列国有了第二个选择。
更要命的是,过去两年,先贤惮穷兵黩武。
先是集结全西域之力,与狐鹿姑对峙,结果根本没打过,差点被狐鹿姑平推。
错非关键时刻,漠北失火,狐鹿姑紧急撤兵,此刻西域的主人恐怕已经变成了狐鹿姑的某个儿子。
至于先贤惮,最好的下场也不过是逃亡汉朝,沦为汉人的傀儡。
本来,这样已经很伤了。
狐鹿姑在西域诸国内心的评价与威望也降到了冰点,对其忍耐和耐心也所剩无几。
偏生他为了单于之位,毅然发动轮台战役。
倾巢而出,虽然打下轮台,却也召来了汉朝的大军。
但在这时,狐鹿姑却不肯认输,乖乖的撤兵,反而想要继续刚到底。
于是,为了战争的继续。
先贤惮和他的部下,在西域诸国之中,敲骨吸髓,极尽一切手段筹集物资与兵源。
尤其是尉黎、龟兹、危须、焉奢等国盘剥犹甚!
在抱着‘哪怕死光最后一个西域人,匈奴也绝不屈服’的心理下,这些国家几乎像被天灾扫过一般。
像在尉黎,为了维系大军存在。
匈奴人规定,每户都必须出一个男丁来为匈奴服务,同时,他们还必须每天向匈奴提供十斤柴火,每五天必须供应一担柴禾,五斤奶酪。
而且,不止底层的牧民和百姓被如此欺压、剥削。
统治阶级,也难逃厄运。
他们的庄园和屋舍被匈奴人强占,他们的粮仓与地窖被匈奴人搬空,财富和奴隶全部失去。
像尉黎王,连王宫都被匈奴人霸占,成为了安置汉朝战俘的地方。
国王与他的大臣们,只能蜷缩在原来三分之一不到的地方,瑟瑟发抖的抱团取暖。
龟兹恐怕也差不到那里去。
在这样的情况下,龟兹王只要有机会,必然造反,必然变成带路党!
讲道理,若非现在匈奴主力就在这尉黎,恐怕情况也会差不多。
“孟子曰: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李陵想着这些就笑了起来:“看来,便是夷狄亦是如此啊!”
这个情况,让他对未来,有了些新的想法。
但无论如何,他知道现在自己必须面对这个结果。
……
尉黎向西差不多五百里就是龟兹王国。
这个古老的西域王国,已经立国两百年。
龟兹的王宫里,就有着壁画,描述着其先王与先民,从远方迁徙而来的情况。
而现在,这里迎来了新主人。
穿着黑色甲胄,披着红色战袍的汉军。
登临都延城的城头,公孙敬内心感慨万千。
龟兹是西域数一数二的大国,其国土曾经涵盖了现在的尉犁、轮台、杅祢,几乎占据了大半个天山北麓。
哪怕现在,也依然囊括了千里之土,是西域仅次于乌孙、莎车的强国。
更是匈奴在西域北道的战略基石。
而现在,这个国家已经向汉低头。
“肃清龟兹境内匈奴余孽后,我军立刻向天山通道挺进,将它关闭!”上官敬意气风发的下令:“再派人回轮台通知李都尉与王校尉,请他们将捷报发回长安!”
拿下龟兹,意味着汉军已经实现了战前战略意图的一半。
现在,天山北麓除了尉黎部分外,已经为汉所控制。
第1080章 困兽之斗(2)
控制龟兹,对汉军来说,简直是意外之喜。
本来,汉军根本没有奢望过,能在解决尉黎之前就控制龟兹。
但是……
龟兹王和他的大臣们的主动联系,使得这一切成为了可能。
五千汉骑,三天三夜疾驰数百里,在龟兹军队的引领下,出乎意料的出现在都延城下。
然后,配合城内的龟兹军队、贵族,几乎没有费多大力气,便肃清了都延城内的匈奴军队。
现在,战局已经彻底倒向了李广利。
据有龟兹后,汉军第一次在西域获得了地利的优势。
现在,龟兹方向的汉军,已经可以从西而东的压制甚至断绝尉黎之敌与天山以南的联系。
对匈奴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整个渠犁,现在已经陷入慌乱之中。
得益于赵信、卫律、李陵等人传授的制图、读图技术,现在,匈奴的高层贵族,都已经具备一定的地理知识和地图阅读能力。
所以,现在他们只要睁开眼睛,看看那副被画在羊皮上的天山北麓地图。
每一个人都会难以抑制的战栗起来!
从地图上看,龟兹简直就是尉黎和整个天山北麓的龟头。
它不止居高临下的俯瞰着整个尉黎,更要命的是,龟兹人直接控制着关乎整个天山北麓命脉的水源与道路!
现在,匈奴西域的主力,就像一头落入猎人陷阱的野兽。
它已没有退路和腾挪的战略空间。
只要输掉一次,就可能输掉所有!
“坚昆王,如今怎么办?”先贤惮看着李陵,忍不住问着:“我们是不是得准备撤退了?”
龟兹一失,整个天山北麓门户洞开。
若汉朝军队乘胜追击,不理会尉黎方向,他们甚至可以从龟兹翻阅北天山,进入富饶美丽的塔里木盘地之中,在匈奴人的膏腴之地为所欲为!
不要多,只要有三千骑兵杀进去,整个盘地都会被搅个天翻地覆!
现在,先贤惮只要一闭眼,就会梦到汉朝骑兵在他的老巢翻江倒海的场景,于是吓得根本睡不着!
“屠奢不必惊慌……”李陵依旧一副镇定的模样,他看着先贤惮,道:“现在情况虽然不利,但却也并非毫无胜算!”
他早已经想清楚了。
这一战,输赢无所谓。
关键在于消耗汉匈双方的力量。
最好先贤惮和李广利两败俱伤,最差也要做到尽可能的损耗双方力量。
这样一来,无论那边获胜,在接下来的数年都不可能有力量干涉漠北事务了。
尤其是汉朝!
李陵很清楚,汉室的财政力量和人力物力,是经不起这样消耗的。
此战之后,汉军不修养、积蓄个三五年,根本没有力量再次出塞。
如此,强大的汉朝军队,就会因为国力而成为守山犬。
这就给了他和他的朋友们,在匈奴内部徐徐图之的机会!
“三家曾分晋,吾也有机会主匈奴!”李陵在心里这样想着,便对先贤惮道:“如今的局势,虽然糟糕,但我军依然有机会,且有筹码!”
“倘若就此撤退,那才是真的糟糕!”
“屠奢这一退,固可保全天山以南,然而,天山以北将尽为汉土……”
“一矣汉在此站稳脚跟,如那轮台一般,营造城塞,大兴木土,数载之后,臣恐怕届时整个天山以南将成为前线……”
“屠奢今日能撤天山北,明日能撤天山南乎?”
“若无西域之给养,漠北不过待宰之羔羊罢了!”
先贤惮和帐中的匈奴贵族听着,互相看了看,都知道李陵说得对!
汉人的基建能力,太恐怖了!
三十年前,他们夺下河西,然后只用十年时间,就把长城从河朔建了过来,数千里边墙将河西四郡围的严严实实。
更要命的是,他们还不断向外扩张,建立据点。
在河朔他们建了光禄塞,在河西他们建了遮虏塞、受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