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司马法曰:军赏不逾月,欲民速得而为善之利也!
换而言之,赏赐拖拖拉拉是会出事的。
这是血的教训!
后世的包工头们,对此是有深刻体会的——欠薪的话,是会被人上访讨薪的。
而西元前的军队要是上访讨薪……
所以,张越也算是给朝堂解除了一个定时BOOM。
在横门外,辞别同僚与天子、太孙、皇后派来送行的使者,张越便跨上战马,带着自己的鹰扬旅,护送着数百辆马车,踏上了远行的路程。
这些马车里,坐着的自然都是此番受命前往河湟开拓的各家投资人的代表。
有的是其家族子嗣,也有的是其心腹家臣。
他们还带着大量的家奴、家兵。
与张越不同,这些人坐在马车中,显得有些忐忑不安。
对他们来说,这次被派往河湟,其实与流放无异。
因而,一个个都是心事重重。
张越却不在乎这些事情,率军一路向前,回首南望时,长安的轮廓已经渐渐不可见了。
张越忍不住叹了口气。
“将军何故叹息?”一个清脆的声音问道。
张越回头一看,却见是一身男装打扮的韩央,还真别说,韩央穿上男装后,竟有几分英气。
这小妮子,跟在张越身边也好几个月了,从一开始的谨小慎微,到得如今变得有些古灵精怪,不过张越挺喜欢的,因为她很聪明,尤其是在绘图和文书方面的才能,非常强悍,所以张越也时常提点和灌输知识给她,而她学的也非常快。
如今,不仅仅学会了表格,还懂了字母表,甚至连张越回溯的许多书籍也能看得懂了。
错非是女儿身,张越毫不怀疑她很可能会成为未来汉家正坛的一颗新星。
“没什么……”张越笑道:“我只是感觉有些不太真实……”
“哦……”韩央低下头来想了想,忽然抬起头,拿着一双明亮动人的眼睛,看着张越问道:“将军可是担忧此去河湟,贰师将军会有意见?”
“哈哈……”张越听着笑了起来:“贰师将军有意见也好,没意见也罢,与我何干呢?”
如今的情况,已经明了。
哪怕李广利能打赢轮台战役,他的地位与权力也肯定不如张越!
这和战绩无关,纯粹是年龄的优势。
李广利还能打几年呢?
五年?十年?
五年后,张越才二十余岁,十年后甚至未满三十,李广利凭什么与他争?
不夸张的说,一到河西,河西还姓不姓李都是一个问题。
而在长安朝堂里,除了那些李广利的亲信死党,其他人则都已经差不多因河湟之事而被绑上了张越的战车。
于是,朝堂上李广利打不过,朝堂外也打不过。
“走吧!”张越扬起马鞭道:“我们尽快赶到固原,与续相如、辛武灵汇合!”
“诺!”韩央欢快的应了一声,策马跟上,晚秋的天空下,大军逶迤向北,在驰道上卷起无数烟尘。
第1067章 大战之前(1)
李广利中军大帐中,军事会议在继续进行。
李哆等人,指挥着士兵,将一个巨大无比的沙盘,抬到了账内。
这是王莽从长安带来的技术,据说是那位鹰杨将军的首创。
贰师系虽然如今已经对那位鹰杨将军有着敌意了。
但,汉家连夷狄蛮子的东西,只要有用,但可以毫不介意拿来自己用,顺便擦擦灰尘,帮对方改进一下,换个名字变成自己的作品。
区区政敌的作品,只要有用,没有人会拒绝。
就像那位张鹰扬曾经的诸多发明创造一般。
马蹄铁、马镫、马鞍,现在风行河西骑兵,而算盘、珠算口诀更是上下辎重均输官,人人都背的滚瓜烂熟!
如今这沙盘也差不多,一出现立刻就引发震动,然后就成为了河西诸将日常用品。
校尉以上的军官,若不懂堆沙盘,在现在是会被人耻笑的。
李广利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这沙盘前,然后看向众人,道:“俺这些日子来,一直在琢磨一个事情……”
他拿起一根小棍子,指向沙盘中的一角,那尉黎国所在的位置,道:“自古,中国与夷狄不同!”
“无论文化、习俗、传统,皆是格格不入,但有一点,夷狄与中国都是相同的——要吃饭!”
“若无吃食,休说作战,便是走路都会没有力气!”
“这吃的东西,可不止是宿麦、奶酪、肉食,还得有盐巴!”
“大量的盐巴!”李广利抬起头来,问出了一个问题:“那匈奴的盐巴是从哪里来的?”
此问一出,在场诸将,人人侧目!
大家纷纷开始顺着李广利的思路,来思考这个问题。
要知道,汉军早非当年刚刚出塞,啥都不懂的小白。
数十年的战争,培养了一大批熟知匈奴与西域实情的部将,更招降、臣服和接纳了无数异国人才、贵族。
如今的汉军校尉、都尉序列里,父祖是匈奴、月氏、乌恒、辉渠甚至西域贵族的比比皆是。
于是,一个常识得以为汉军上下所熟知——盐是匈奴的命脉!
因为,这种在中原大量存在的商品,在西域和漠北草原,非常罕见,产量稀少。
而偏偏无论是人畜,都需要大量盐巴。
特别是战马,得喝大量掺盐的水,其草料里也得定量添加盐巴。
否则,战马根本没有力气进行高强度的作战。
人,也是一般。
没有足够的盐分补充,士兵就会虚弱,生病,丧失作战能力。
但盐这个东西,可不像草料、奶酪、肉干,可以拥有大量来源。
在整个西域,产盐的地区就那么几个。
而靠近本地区的产盐区,更是只得一个——白龙堆以南,尉黎以北的盐泽区。
于是,李哆立刻就问道:“将军的意思是?”
当前汉军的位置,在计示水的南河中断,距离楼兰大约七百里,与轮台相距三百余里,与尉黎国都渠犁相距大约四百里,与白龙堆直线相距在六百里左右。
处于为计示水南河流入蒲昌海的三角洲地带。
刚好与白龙堆、天山北麓的焉奢,形成一个三角形。
李广利这些日子来,自然没有闲着。
他日日夜夜在沙盘前琢磨、思考,用尽了全部精力和智慧,自然多少有些东西。
他摇摇头,道:“非也!”
“欲断白龙堆,一校尉足矣!”
匈奴可不像汉室,有着庞大的辎重部队保护后勤。
匈奴人的辎重,素来就等于老弱病残。所以,在过去卫青霍去病出征,第一目标永远是那些匈奴最孱弱的辎重部队的位置。
被卫青和霍去病教训久了,匈奴人也学乖了。
每次大战,其辎重与妇孺、牲畜都会被放到一个可以保护其免遭汉军轻骑突袭的地方。
而其他不得不出动的辎重,则尽量减少人员,以防被汉军抓到,连老婆带孩子一起赔掉。
故而,李广利知道,只抓匈奴的盐巴供给路线,作用不大,因为匈奴人必然存储了足够的盐巴。
他看向众人,道:“只抓其盐巴供给路线有什么好的……”
他微微的笑起来,嘴角溢出一丝残忍:“顺藤摸瓜,抓到其辎重所在,才是吾之所欲也!”
李广利有些亢奋的挥舞起手里的木棍,激动的道:“匈奴人自漠北决战后,便尤重其辎重牲畜,常将之后置数百里,或者屯于某个易守难攻之所!”
“正常情况下,我军即使知道,也很难在其主力反应过来前,端掉其后勤辎重所在!”
“然而,如今却不一样!”
李广利松开衣襟,自信满满的道:“如今我军有两万以上的精骑,皆以换装马蹄铁、马鞍、马镫,以环首刀为器,拥有了比过去更强更快的突袭与攻击力!”
这是李广利的底牌,亦是他敢赌这一局的底气所在!
两万换装了马蹄铁、马鞍、马镫的骑兵,其中至少有着三千玄甲骑。
其突击和攻击能力,在整个世界都是无可比拟!
换而言之,只要能发现匈奴人的辎重所在。
汉军精骑立刻出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扫沿途一切障碍,直指匈奴人的命脉,并完成凿穿。
那么,匈奴主力就会在这天山脚下面临缺衣少粮的尴尬的境地。
到时候他们唯一的选择,便只有决战而死,或者被汉军掩杀而死的命运!
只是想着,一战而灭匈奴西域主力,将整个西域都纳入囊中,献给天子,李广利便激动的说不话来。
而其他汉军将领,则被彻底说服了。
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