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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其点起全部力量,全家老小带上,孤注一掷于轮台,以寻求以轮台来稳固地位,增加声望。
事实证明,这非常成功!
轮台一陷,哪怕先贤惮损失惨重——仅仅是本部便折损了两千多,作为炮灰的仆从联军,更是死伤过万!
但,这些代价是值得的!
如今,不止整个西域诸国,都为先贤惮陷轮台而震慑,漠北王庭更是反应剧烈。
四大氏族,都已经开始派人来联络,孪鞮氏内部也出现了大批来表忠心的。
慕强,是匈奴人的天性!
可问题是,占了便宜后,便不得不面对汉匈悬殊的国力对比。
就像现在这样,汉人抱团,不给机会。
明摆着就拿国力欺负人。
在绝对的优势面前,一切计谋阴谋,都变得和枯黄的野草一样脆弱。
但……
“也不是没有机会……”李陵的大脑急速运转起来:“是人,皆有缺点!皆有可利用之地!”
他想着自己过去对李广利的了解,仿佛抓到了什么一般,但却一时半会抓不到重点,于是用力的揉起太阳穴来。
但蝉蛰却等不了了,他哭丧着脸哀求着李陵:“大王,还请大王怜爱小王,莫要将小王带去危须,那危须王与小王有隙……小王恐其害我……”
“危须王?”李陵无意识的问了一句。
蝉蛰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跪下来说道:“好叫大王知晓,那危须王因当年姑墨王不肯嫁女与其而嫁与小王之故,一直愤恨于此……”
“哦……”李陵无所谓的答了一句,旋即他反应过来,仿佛抓到了什么,兴奋的握紧了拳头!
“是啊……”
“尉黎这样的小国国王,尚且会因为旧年之事而怕为人所害……”
“李广利能甘心成为一个执行者?能甘愿为他人绿叶?”
在汉家,武将的最高境界,乃是留候那般,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其次才是斩将夺旗,开疆拓土。
两者的逼格,更是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
很简单,就看高帝开国功臣,谁排在第一位吧?
瓒候萧何!
而萧相国,生平一个兵也没有带过,一次大的战争都没有打过。
他一直做的就是后勤,就是种田。
其次,便是留候张良。
这位也没有具体带兵打仗过,只是在高帝身边筹谋划策。
这两位以后,才轮到曹参、周勃、陈平、王陵、张苍。
而在这些人里,成就最高、最大,风评最好的,不是屡立战功的周勃,也非悍勇无双的王陵。
而是萧规曹随的曹参,是治平天下的张苍。
特别是张苍,其在高帝时代,默默无闻,不过功臣里的小不点。
但青史之中,迄今为止,其地位都是前列。
其谥号更是让无数人妒忌、羡慕的‘文候’。
换而言之,这一战,李广利就算打赢了,别人称颂和夸赞的也只会是那位献策之人,而不是执行者。
李广利将会被置于献策者的光环下。
正如当年,桂陵之战,具体指挥和打赢的人明明是田忌,但大众却常常忽略了田忌,眼中只有孙膑。
所以……
“兵法曰:不可取于鬼神,不可象于事,不可验于度,必取于人!”李陵咬着嘴唇,长出了一口气,直接丢下蝉蛰,走下城墙,对左右道:“去为我取笔墨与羊皮来……”
“吾要写信,去告贰师……”他嘴角浮起一丝笑容。
对李广利,他太熟悉了。
李广利想要证明自己的心,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如同魔怔。
而如今,他却被强权按着,恐怕早已不满,内心更是堆满了干柴,一点就着。
现在,李广利还能忍着,恐怕是理智在主导。
换而言之,只要李广利失去理智,他就有机可乘!
而,对李陵来说,击败李广利,不仅仅是他人生的巅峰,更将是他人生的救赎,同时也是他人生的证明!
击败李广利,则可以告诉天下,特别是长安那位君王——当年,你们错的到底有多么厉害!
第1062章 河湟(1)
延和二年秋九月初七。
建章宫里,刚刚下过雨,宫阙中有些湿滑。
张越走在其中,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始终保持着沉默。
前两天,他的长子张戈在旧建文君官邸举行了盛大的持弓典礼。
观礼嘉宾数以百计,连天子和皇后、太子都派了使者观礼,并赐下重赏。
而这个仪式之后,张越就又要出征了。
昨日,天子已经正式下诏,命张越以鹰杨将军行凉州刺史事。
看似只是低配了一个区区刺史的头衔,实则是给与张越在凉州地区活动、作战,并节制凉州郡国,管辖内外大小事务的特权。
当然,现在来说,还只是配上这个官衔,本质并没有改变,西域和匈奴,依然是李广利的盘中餐。
张越不过是获得了可以在河西活动的权力,并拥有了调动、节制与处置河西四郡,以及整个凉州军政资源的权力。
但,对外开战以及对匈奴作战,依然是李广利的职责。
当然,要是李广利hold不住了,那就另算。
“将军……”在温室殿门口,郭穰迎上来,陪着笑道:“您来了,陛下在偏殿等候……”
张越却是看向左右,低声问道:“为何今日宫中气氛如此沉寂?”
郭穰闻言,脸有些僵,但想了想,似乎是感觉肯定瞒不过张越,也可能是觉得自己不说,其他人也会说,于是道:“早些时候,宫中有几个小宦官,私底下搞了些犯忌讳的事情,为陛下察觉,尽皆杖毙,陛下由命奴婢严查,这些日子,又查出了好些个类似的事情……”
“陛下因之龙颜震怒,已命执金吾韩公入宫督查……”
张越听着,好奇了起来,宫内的事情,素来都是宫内自己搞定,很少会调执金吾或者卫尉、太常的人入宫,于是问道:“这些人做了什么?”
“此事……一言难尽啊……”郭穰低着头,有些尴尬:“将军应是知道,宫中宦者,皆是以蚕室之刑而入……”
“然而,宫中孤寂,一些老宦者便会压迫新来的小宦官,凌辱和欺压他们,让其等衣妇人,行龙阳之好,甚至……”郭穰低下头来:“如民间般三妻四妾……”
张越一听,笑了起来,心里暗叹,果然是城会玩!
不过仔细想想,好像这宫阙之中,出现这样的事情不奇怪。
特别是在如今这个时代,绝大部分宦官,因为腐刑手术的缺点,其实割掉的不是小勾勾,而是小蛋蛋。
换而言之,其实他们依旧有一条大雕……
自然,在宫中搞这种事情,乃是大忌,发现的话,肯定是所有参与者统统得死翘翘。
而且,肯定会搞的很大。
毕竟,现在有人玩龙阳之好,将来会不会把手伸到宫女甚至妃嫔身上?
而,作为谒者令,郭穰在此事上责任重大。
现在,随着事情进一步发酵,他身上的压力也是不断增大。
生怕牵扯到自身,引来杀身之祸,所以也是小心的很。
倒是张越,多嘴问了几句,知道了些内情。
这个事情的起因,乃是一个姓戴的小黄门,私底下将一个新入宫的王姓小宦官当成了自己禁脔。
结果,那王姓小宦官因为生得俊俏,肤白,被另外一个老资格的宦官看上去了。
两者相争,引爆事情,惊动了上面。
据说,这些人玩的好野。
龙阳君当年的事情,不过基操。
许多后世熟悉的操作,这西元前的宦官们也玩的贼溜。
什么冰火、独龙,让人眼花缭乱,难以直视。
张越知道后,只能说贵圈真乱,基者无敌。
不过,此事和张越无关,倒是可能影响整个皇宫内外,可能下次他回来,这汉家宫廷的制度就要大变样了。
跟着郭穰一路前行,进入温室殿中,而天子,早已经在等他了。
“陛下!”张越上前行礼。
“将军来了,坐!”天子摆摆手,让张越坐下来,然后笑着道:“卿知道了吧?令居捷报的事情……”
“嗯!”张越点点头,令居的捷报是在今天凌晨,由使者传递到长安的。
这个消息一出现,立刻引爆全城!
虽然,长安城的百姓们,其实看不起羌人,也从没有将他们视为什么威胁。
但在现在这个局面下,令居战事结束,对长安君臣与百姓来说,算得上是一个特大的好消息了。
令居战事结束,等于解除了汉军面临两线作战的尴尬。
无数资源和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