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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一个小太监过来,低声说了句:“干爹,皇后娘娘已经走了。”
大监笑眯眯地看贺域晴:“姑娘,可以去看看陛下了。”
她点点头,看了阿慢一眼。
他神色痛苦地捂着肚子,朝她摇摇头:“没事。”
她有些挣扎,想了想,最终还是抬步去了宣室殿的正殿。
许融脸色铁青地躺在龙榻上,见她进来,忍不住问了一句:“晴儿,你也是在外面听到朕病危的消息,才回来的,对吗?”
贺域晴乖乖点头:“大家都在议论。”
许融惊怒的就是这一点,他昨日里才犯病,今天就闹得满城风雨了,这消息捂都捂不住。要说背后没人在推动,他是不相信的!
“晴儿,这蛊毒,是谁下的,你看得出来吗?”
贺域晴拧眉:“你中的是花冢蛊,这种蛊虫,必须下在热的汤水里,人吃下去才行。陛下昨日里吃了什么汤水?”
许融眉心一皱,下意识地答:“不可能的。”
大监在一边,心里也是惊惧不安:许融昨天从起床到晚上,只吃了一样东西,那就是萧太后送过来的鹿肉汤!!
贺域晴一愣:“嗯?”
许融自知失言,不再多说了,只是看了大监一眼:“大监,太后出门上香,可回来了?派人去接一下。”
大监知道他怀疑萧太后了,不敢迟疑,立即应了,出门去吩咐护卫们出宫寻找萧太后的踪迹。
许融朝贺域晴伸伸手:“晴儿,你肯回来,朕很高兴!留下来陪着朕可好?”
她笑笑,却是没有伸手握住他的手,只是尴尬地抬手帮他扯了扯被子,笑道:“等陛下身上的蛊毒解了,我就回南疆了。”
许融眼中的光亮一黯,半晌,却是释然地笑笑:“也好。”
赵国怕是要乱了,她留在这里,他反倒分心。
却说萧氏带着刘鎏出了皇宫,一路直奔城外。
刘鎏一身神力被制住了,还被萧氏和秋容绑了手脚,嘴巴都塞起来了,直到出了灈阳城的城门,萧氏才将她嘴巴里的帕子取下来。
刘鎏呸呸两声,舌头都是干涩的,气呼呼地喝道:“你们放我回家!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萧氏没给她解开手脚,出了城,马车直接拐进一处小树林,立即有两个粗壮的女人过来,将刘鎏抬进了另一辆马车,萧氏和秋容等人手脚麻利地换了衣装,又将刘鎏的外衣扒了,给她套上一件粗布的袍子。
刘鎏瞪眼:“你们要逃去哪里?”
萧氏不答话,只搂了她不叫她四处乱撞。
秋容看她一眼,忍不住答道:“小主子,您别担心,咱们一路上都安排好了,您安心跟咱们走就是了。”
刘鎏心里担忧刘家一家人,看萧氏的眼神愈发的冷淡:“您这是打算绑了我?刘雍呢?你们又打算对他做什么?”
“自然会有人带他走的!”
“英国公和夫人呢?你们也要绑了?”
萧氏不答话了,秋容也不说话了。
刘鎏心里暗暗着急,身子忽然一歪,撞在了马车壁上,头上的一根簪子应声而落,她立即将簪子抓在手里,打算悄悄将背后手上的绳子戳开。
萧氏看一眼她的小动作,不知道在想什么,竟是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一行人换装完毕,立即有三队同样的车马,分别朝着三个方向而去。
萧氏带着刘鎏一行人,直奔西北而去。
而就在他们出城的时候,许益从城外带着一对人马回来了。
他在黎山也收到了许融病危的消息,还接到了一封太皇太后袁氏的手谕,言明许融病重,担心朝中人心思变,西城卫所兵将有哗变,叫他率军前来护驾。
许益对自家老娘的亲手笔迹还是认得出来的,于是连夜召集了京畿大营的五千将士,飞驰入灈阳城,往皇宫而来。
宫门口的护卫看见乌泱泱的将士奔来,吓得腿都软了。
许益一马当先,到了宫门口,将手中的谕旨递了过去:“本王奉太皇太后手谕,率军前来护驾。”
护卫战战兢兢地接了谕旨,打开看了看,心下稍安,立即将谕旨恭敬地递回来,朗声说道:“兵将不得入宫,您可以率贴身护卫入宫见驾。”
许益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点点头,朝身后的将士们招呼一声,分散四处宫门把守起来,他则是带着二十来个贴身护卫,直奔宣室殿。
许融在宣室殿里听到许益率军围住了宫门的消息,气得险些直挺挺地从床上跳下来,当场又吐了一口血,惊惧地问前来传信的龙卫:“当真有五千将士?”
“卑职不敢谎报,四处宫门已经被严密把守起来。”
许融捂着心口,被心口的热度烧得又要吐血,捶了龙床一下,恨恨地说道:“他竟敢此时造反!”
龙卫低头默不作声地跪着,不敢答话。
“速速传令给镇南军,前来勤王!”
龙卫接了许融递来的令牌和虎符,应了一声,迅速飞身离开。
大监在一边急得团团转,忍不住急道:“陛下,年亲王一向听太皇太后的话,是不是请太皇太后出面,劝年亲王退兵?”
话刚说完,门口就有小太监奔进来禀报:“陛下,年亲王求见!”
许融脸色发白,如今宫里他能调动的人,加上龙卫,也不足两千,不能和许益正面对抗,只得压下火气,朗声道:“让他进来。”
不多时,许益卸了一身兵器,大踏步地进来,恭恭敬敬地给许融行礼:“陛下,微臣救驾来迟。”
许融心底冷笑:你还来救驾?难道不是来杀朕的?
“皇叔快快请起。”
许益起身,见许益脸色苍白,忍不住皱了眉:“怎么才两日不见,陛下就病了?太医怎么说?”
许融摆摆手,当然不会说实话:“只是累着了,并无大碍的。皇叔可是听说了什么,才率军围住了皇宫?”
许益有些惊讶:“西郊卫所将士哗变,微臣接了太皇太后的手谕,率军前来护驾!”
许融脑中嗡地一声:原来是袁氏勾结许益,要夺位啊!
看来亲孙子还是比不过最宠爱的亲儿子!
许融微微一笑,看着许益:“皇叔如今看见了,朕并无大碍,可愿意撤兵?”
许益微微皱眉,终于觉出不对来了,见许融对自己有忌惮,心下更是无奈,立即低头恭恭敬敬地答:“微臣只是奉命护驾,陛下既然无事,微臣自然高兴!宫外的将士都是京畿大营的,听说陛下病危,着急前来护驾,微臣手里没有兵符,杀了个反对微臣的参将,才令他们听命于微臣。请陛下恕罪!”
许融惊疑不定地看着许益,不大相信他没有别的心思,试探地朝大监打了个眼色。
大监立即出门去叫人传令,让宫外的将士们撤军了。
不多时,大监回转,朝着许融微微点头,眸光带着笑意。
许融心底游移不定,看着许益,终还是咬牙道:“来人!”
门外护卫奔进来:“年亲王许益无皇命而召兵将,全副武装入宫,图谋不轨,扣押入天牢,等候发落!”
许益霍地抬头,惊讶万分地喊:“陛下!微臣一片忠心,天地共鉴,绝没有不臣之心啊!”
“如果皇叔是冤枉的,就先委屈一阵子,等到此间事了,朕自然会还皇叔清白!”
许益梗着脖子:“陛下,如今内忧外患,您将微臣收押天牢,被敌国知道了,势必会引得他们蠢蠢欲动啊。陛下!!”
许融一听,心里更生气了:朕离了你还不行啦?朕就偏不信这个邪!
“带下去!”
许益的护卫在殿外,不知道谁吼了一句“保护王爷”,纷纷冲进大殿,与扣押许益的皇帝亲卫对峙起来。
许益一看这架势,就知道大事不好,不等自己的护卫拔刀,立即大喝一声:“住手!都不许反抗!”
陈扬看看许益,见他满脸怒气,只得带头将手里的刀扔了。
身后众护卫看这形势,只得纷纷扔了刀,放弃了抵抗。
许益被押出大殿的时候,回身看了看许融。
他不是没有机会造反的,今日就是他绝佳的机会。
背后不知是谁在推动这一切,可是那人难道不知道,他许益一辈子是个愚忠的,定然不会当真造反吗??
不,那人一定是知道的!
他们就是要许融起了疑心,将他关起来,甚至杀了。
赵国没了一员猛将,若再有战事,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