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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你。”
一句话,弱的几乎如蚊蝇。
“……抱歉,没听见。”
人影顿了一顿,反而挣扎愈加剧烈起来,此刻奴歌感觉环抱自己的不是一个可靠的人,反而如一枚定时炸弹。再不离开,其身必亡!
“我!……”僵硬,便是连环住她的手臂都不自觉收紧,像是在承认自己失败般用力“喜欢你!!”
三个字……让他面对真心何其苦难,便是连指尖都在颤抖。
奴歌扬眉,亲耳听见他心声竟是不见喜悦,沉默片刻反而唇角挑起哂笑“那好,要我原谅你也容易。”
“嗯?”
“你去杀了卿别云!提她头来见我,我便答应跟你回去!”
“你……!?”
“看,你还是放不下这个心结,所以任何时候,说任何话,都是空的。”
“不是这样。”完美表情上终于出现一道裂缝“我……”
“司凌夜,今时今日,我只能说你说这些都是多余……你说喜欢我,难道你能放下天下,与我远走天涯?不不不……且不说遥远的天下,便就是这近前的卿别云!……有她没我,有我无她!”
先前一刻躺在司凌夜怀中已然悄悄蓄力不少,这一刻奴歌抿唇,终于内力爆发,一瞬挣脱开他怀抱来。
艳丽人影起身时,他觉得不仅怀抱,便是连心间都随之空了一空。
“奴歌?”
抬眸,看向那立在窗边衣袂清冷之人,只觉遥远。
银发如霜,不论如何都是他一步步将她逼迫至此,如今,又拿什么换取原谅?
…………
这一刻,云开,月明。
红衣如云,漫不经心掠过他眼前———明明急切的想要挽留,却是力不从心。
门扉大开一瞬,殿外有长风一霎卷入,带起她周身长发飞扬,银发如雪……同时狼烟厮杀声一并自远方传递而来。
闭眼细嗅,空气中仿佛还有一股硝烟味,不过这味道极淡,想是自城西至远乘风而来。
不过拂袖立在门边片刻,便凭借厮杀声大略断定眼前形式不容乐观。
“破城了?”
喃喃一句似是自语,又像是说给身后司凌夜听,抬手将腕上蚕丝镯滑下紧握掌心,闭眼深吸一口气,欲去西南。
“纵然你去了战场又如何?天下大势已定,你以为你一介柔弱女子,真能逆转乾坤?”
“纵然不能逆转,便是帮月扶多杀几个敌人也是好的。”
何时开始,风渊在她眼中,竟成了敌对的位置?
“战场上刀剑无眼,你……”
“月扶亡国,我又为何独活?”淡淡睨视一眼司凌夜,人影终而步步走向凤栾之外,明知生死已定,却是头也不回。
“奴歌……”艳衣背后,有人如此无奈长叹,随风化去,终是无人去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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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直取西南方向奔去破城之地,艳丽人影宛若赴死红蝶蹁跹掠过皇宫雕梁屋檐,最终在路过御花园时不得不停止下来。
御花园上乌云稀薄,春花初绽争艳间,有一人负手伫立其中。
桃花折扇与春园相映生辉,摘下面具换上锦衣玉带,玉树临风,好一副翩翩贵公子模样。
“南宫?”
奴歌脚步一滞,疑惑看向拦住自己去路之人“你怎么还在这?”
“月扶国灭。”
风轻云淡的语气仿佛事不干己,反而带着一种游戏失败的洒脱。
“你认输了?”
“不得不认,我今生运筹帷幄大计无数,但唯有这一次赌博江山,输的彻底。”
“何以如此说?只要我们用计帮月扶堵住西城门,拖延些时候,待到诸侯来救,大势便可扭转……”
“奴歌,你还不明白么?此次月扶战败并非关于两国强兵对战,而是你……”
疑惑“我?”
“早在司凌夜亲来战场时,月扶便已经注定败了。”
月光下,南宫引千手中折扇开启复又合拢,合拢复又展开,如此往复,不厌其烦。
一霎那,奴歌眯眼去瞧,仿佛看见的是他扇面上桃花绽放又衰落的过程,年复一年,周而复始。
“你这是……打算放弃了么?”
“奴歌,你不适合这个世界,自一开始便不应该来征战这锦绣河山。”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奴歌不禁冷颜“最初,可是南宫引千你将我一步步拖拽下这万丈深渊的!”
“的确,当时是我一时糊涂。”折扇终于完全闭合,桃花春色落尽,仿若万物俱凋。
两不相欠
扇柄倒提慢慢敲了敲额头,南宫引千一声叹息“当初是我自以为是,以为能成就你……可却到底漏算了一点,你的灵魂不属于这个世界,又如何对这里感兴趣?既然对这里不感兴趣,又怎会真心去管这江山鹿死谁手,大势如何?”
“我是想要月扶……”
“你是想要月扶独霸天下,那是因为我灌输给你的仇恨,不过这只是一种执念手段,你越恨,便说明你越是在乎。夹答列午”
“……”
“奴歌,还不明白么?你如今恨司凌夜,恨风渊有多深,便说明你昔日爱的多彻底。而今你看……”折扇一指漫天火光跳动宫阙方向,他反而笑意嫣然“月扶国灭,这便说明,你再没有了支持的后盾,没有了继续去恨的权利,所以……放弃吧。棼”
“放弃?”
“其实这一切弄巧成拙的,都是我南宫引千。”叹息“若是没有我一次次唆使,那敢爱敢恨的风渊女子宫瑶姬,她不会几次三番挑衅你。若不是我刻意安排,那南蛮小国,不会将一位名不见经传的金沙公主进贡给司凌夜,不会造成一系列误会,迫使他迷茫动摇,在江山与你之间一度抉择,困扰。”
“那金沙最后……硅”
“是司凌夜命人处死,爱到极致却自己都不肯承认时,唯有用最极端的手段,去伤害旁人来保护你,而后强行塞给自己一个不得已去相信的理由———硬说你是神女,将你留在身边。其实他司凌夜才是这世上最可悲的,想爱却不敢爱,爱了却又不敢表明,当真胆小如鼠。”
…………
这一刻,远方战火窜起浓烟滚滚冲上天际九霄,身边空气愈加浑浊起来,奴歌不禁黛眉轻颦,以袖掩住鼻息“南宫引千,你说这些,是做什么?”
“奴歌,你来到这世界以来,有没有人对你说过,你生不逢时?”
“……”
“倘若是你遇见司凌夜在年少时,而不是卿别云,那么一切都将不一样……又或者,他不是帝王,你不是被封为奴仆……或许果真会扁舟一叶,一生一世漫步江湖。夹答列午”
“这世上没有成立的假设。”
“的确如此。”南宫引千额首,披着月光,几步走到奴歌身前来。
抬手,折扇被塞到奴歌手中,而借机交付折扇时,他微凉的指尖得以包裹住她的柔荑“曾经为了收拢你,我不惜用尽手段,甚至对你口口声声说着情爱,希望把你变成世上寻常女子,为爱痴狂……但我似乎忘了,你从始至终来,心间只有一人。”
“没有。”
“别不承认。”握住奴歌的手掌逐渐用力起来,似是不舍放开“而至于说了太多次喜欢你的我,许是因我催眠手法太过高超,竟然被自己的谎言所欺骗,果真无可救药爱上,不能自拔。”
“南宫,够了。”奴歌试图将手指抽回来,却反被他越握越紧。
耳边,是他难得一字一句,发自内心柔软的低语,却是越听,心间越疼。
“奴歌,你是毒药……遇到便如饮鸩止渴,除非身亡,否则了无半分退路。”
“你同我说如此多,很浪费时间的知不知道?”奴歌视线越过南宫引千肩膀,望向其身后燃起大火的阁楼,听着耳边愈加逼近的厮杀呼喊,淡声“破城了。”
“是么?”南宫引千不以为意勾唇,握住奴歌柔荑的手臂猛的发力,借着惯力将奴歌揽到怀中“你看这天下都败了,我南宫引千便再没有存在的必要。”
“对不起,是我太懦弱,不能背负你的理想,站在天下之巅。”
“是我错……”
“后悔选错人吗?”
“有,那么一点点。”
“呵。你好不会安慰人……”奴歌举目将视线放远,眺望那天际火光浓烟“日后,打算去哪?”
“若是不被司凌夜追杀的话……去江湖,带着宫铃游遍千山万水。”
颤抖的手指终于伸出,一点点环住南宫引千腰际“我也想去。”眼帘悠悠闭合,小脸贴在这多夜与自己相伴,却从不曾亲近的胸膛,闷哼。
“奴歌,你时日无多……当初我为你强行接骨续命,便已是极限。”说话间,本是轻轻拍打奴歌后背的手掌微微抬起,倏然,在远方逐渐扩散逼近的火光蔓延时,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