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
“我自然不指望你此刻希望见到我,但实际上,站在你面前的,的确是我。”
一句话说的如此矛盾,她却听得异常明白。
“司凌夜!!”
待到那人走近自己不过几步之遥时,奴歌终于心死,承认眼前所见。
“你怎么!怎么出来了?!”
下意识的想要对峙,一瞬宛若刺猬跳起身来,美目圆瞪,那姿态恨不得在他身上戳出两道洞来。
“方才你在等谁?南宫引千?”
随着人影越走越近,奴歌已经感觉自己喉咙发干,空气窒息。
视线四扫,忽然想起自己枕边防身冷剑,于是素手探出,不动声色去摸。
“叮!———”
却在奴歌指尖刚刚触到剑柄,抽出半截时……一阵金属嗡鸣陡然颤动响起,震得奴歌不得不将手放开。
今时今日她双手已经提不得任何重器,而今被司凌夜用铜钱击打剑身一颤,握剑右手虎口险些震出血来。
缩回手来同时皓腕一滑,殊死一搏将蚕丝镯握在掌心,挑起一段绕在指尖。
朦胧夜色里,她一双美目盛满戒备,看的他不由心烦。
“那个南宫引千每夜来看你时,你都是以如此姿态来迎接他的?”
“……”
“你明知是他害你如此,你竟然还信他?”
“站住!”
人影再近一步时,奴歌手中蚕丝已经扯开横在身前“我问你你是如何逃出连月殿的!你现在速速回去,我便可以当做今夜什么都未曾发生,倘若被人捉到,你……”
“呵呵,你以为我是洁身一人潜来凤栾?”
听他如此说,看来是风渊大军今夜侵袭月扶没错了。
奴歌拧眉“你来这,是要杀我!?”
“跟我回去。”
说话间,一只修长干净的手掌递到奴歌身前。
对面奴歌垂眸看了看其紧握天下的手掌,静默片刻,扬眉。
“我宁愿去死。”
…………
狭长眉眼悠悠敛下,辨不出喜怒,只听声音不由泛冷“你没有权利选择。”
“南宫!!”
对峙间,奴歌陡然扬声看向司凌夜身后,对方一诧,质疑略略回过头去。
也正是司凌夜侧首间,奴歌看好时机,宛若灵蛇自其身边滑过,身子一跃奔向窗边!
‘啪!!’
却在身子推开窗子跃出一半时,指尖刚刚搭上窗框尚未撤离,大穴陡然被封,身体一霎僵硬如雕塑,动弹不得。
一时间人影卡在窗边,出不去,亦是退不回来。
“这样的小手段,你还是先收敛些吧。”
身后悠悠凉叹响起时,奴歌借着被推开一半的窗子向外望———血流成河。
凤栾被吩咐把门的宫女皆是被一剑封喉倒在地面,院前,近来与自己关系越加走近的阿稍小嘴大张,一副将喊未喊的不甘惶恐姿态。
看其身体已经僵硬,想来死去多时。
鲜血自尸体中溺出,已然染红了凤栾青砖地面,借着夜色朦胧,一片刺目惊心。
“你要杀我,何必伤及无辜!”
“顾忌她人性命,奴歌,你还是如此爱多管闲事……”
修长指尖逐渐自身后跳跃上脊背,最后巧劲一点,奴歌届时周身一软,僵硬的身体得以恢复自然,却不得站起。
唯有一双美目得以流转,满满警惕看他。
却见司凌夜古怪敛了愠怒,反而柔和到让奴歌毛骨悚然。
广袖抬,一支梧桐木簪自袖中滑出,抬臂将奴歌揽在怀中,同时将其简单挽发玉簪取下,转而将梧桐为其别上。“我带你回风渊……”顿了顿,似是下了多大决定“不杀你。”
“对此,我需要感恩戴德?”
“回到风渊以后,别云依旧是天下的皇后,而你,则是荣宠六宫的贵妃……好不好?”
“司凌夜,这天下齐人之福,不是谁人都能享受的。”
“别云从小待我真心,我不能抛弃她。”
“……”静默,此刻亦不知奴歌是在想什么,片刻后,只艳色无边,倏然一笑望进他眼底———“天下无双。”
——————————————————————————
——————————————————————————
天下无双,天下无双……
“你可以坐拥你的天下,你的美人,这些与我都没有丝毫关系。”
“奴歌,你太心狠。”
“你逼的。”
“你与南宫引千私奔如此之久我都可以不计较,别云她,你为何看不过!?”
“我与南宫如何是我的事,你与卿别云如何是你的事,两者没有关系,无需相提并论。你说我看不过她?亦是无从说起。”
这一刻方才知,原来有些人无需任何手段,简单几语,便可使你遍体鳞伤。
“奴歌……”长久似要随风而沉淀凝固的沉默,干哑的嗓音低落的仿佛不像是自己。
“你,可知我有多恨你?”
每一字都要卯足如今仅剩所有的力道,染上心头多年不曾流出的鲜血。
环抱怀中人动作不禁收紧,似乎要揉进血肉间的力道,勒的她骨缝生疼。
“世人只知道我如何惩罚你,利用你,杀害你身边人……却怎能理解我的苦处?为你担惊受怕,整日防备着他人将你心俘去,又要用尽心思不动声色讨你欢喜,可你这人如此怪,每次每次,我都会弄巧成拙。”
袒心
“……”
幽长浓密的羽睫敛下,她不动,宛若冰雕似要睡去。夹答列午
垂眸瞧见她的安然甚至冷漠,他叹息,唯有倾诉自言自语的说。
“其实一早时,我便隐约得到消息,那名叫花错之人有问题……我用红泪要挟你杀他。不还是为断他们日后设计?可怎料到呢,他们竟然技高一筹……假死,到底将计就计让你怨恨了我。”
“怕你性子冷硬,不肯低头服输,担忧防备你被其她嫔妃陷害……我从来不敢胡乱将其她女子纳入宫中,甚至逼不得已天下选秀时,我顶着朝臣百官的压力,让你亲自去,让你去选妃……不过为了挑几个与你性子相合的称心女子。棼”
“教你武功,防止被他人陷害,可你却不能理解,反而用来对抗我……你知道我有多心疼?”
“因为你体寒我从来不喜欢雪天,可你如何能知道,当我看见这漫天大雪时,时时刻刻想的都是你?”
“你耳垂上紫琉璃耳钉天生奇暖,我为你寻遍天下而得来,不过琉璃滴血认主……是以唯有我才能将其取下。规”
“落霞宫是名声不好,可只有冷宫才最是安全……那里有一棵梧桐树……你定然不知吧,那棵树是后来移植到落霞的,我为讨你欢心,千里迢迢运来。”
“还有最初在风渊时……说了你可能不信,红泪与绝音,我从未想要杀他二人,真心对你好的人,我都留他们一命。便如那南宫铃一般……可时事逼迫,将一切都酝酿成误会。绝音坠崖后,我派出千人去寻,结果却是音信全无。”
…………
“住口!”
似是最终提到伤心处,奴歌蓦然张开眼睛来,瞳底寒光凛冽!
“司凌夜,人都已经死了!你还假惺惺说这些给谁听!我受的苦与委屈也就罢了,可你却不分青红皂白来斩杀我身边人!如今又在这为自己开解,不觉可耻?!”
“理解原谅与否,是你的事。而至于说与不说,是我的事。”
“你!!……”
“你不敢听?”
“这般可笑的花言巧语,以为谁人会信!”
“我知你不信……所以我才恨你,恨你不领情,恨你如此怨我……但恨你的同时,我又不得不鄙薄自己。7我从来都是以天下大事为重,为今为你屡次破例,竟还觉得理所当然。”
本就不点而赤的樱唇此刻紧抿,越显剔透玲珑,几欲滴出血来。“你与我说这么多,究竟为了什么!”
“让你知道,我司凌夜从来都是斤斤计较之人……如今我已经为你付出如此多,不能再得不到。”
“呵,好笑,谁说这世上只要付出便必要得到回报?……我不会跟你走!除非你杀了我!”
“带着一具尸体回去,那我多亏?”
“……!”
“也正是硝烟燃起,见你衣袂飞扬在敌国城墙坠落时,我才明白,我从不想让你死……那样,未免太对不起百般心思的自己。而当白日里,我用剑挑断小蛮筋脉,看见你面无表情离去时,我才明白,原来这世上最伤人的,不是你的仇,不是你的恨。而是,不再在乎。”
“你喜欢我?”
沉默:“……”像是与生俱来的骄傲,不肯低头。
“你说这么多,还不是为了让我感动?”奴歌运力挣了铮司凌夜不曾放开的怀抱“好,既然你不肯承认,那我……”
“我喜欢你。”
一句话,弱的几乎如蚊蝇。
“……抱歉,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