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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三人穿过人群,走向大门,等待着余洋把车开过来。
一辆深色别克以所有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冲了过来。
米尘的瞳孔在那一刻扩张,她看见了一双无比仇恨的眼眸,隔着车窗,李哲哲的表情狰狞到让人毛骨悚然。
人群纷纷散开,车子猛地冲了上来,势不可挡。
有人将她猛地推开,米尘回头时看见安塞尔被猛地撞开,那一刻,她的耳边似乎响起陶瓷落地的声响,在某个空间里无止境地回荡。
别克与墙壁相撞,停了下来,发出呜咽声。车门猛地被踹开,李哲哲摇摆着下了车。
所有人都傻住了。
“天啊!是李哲哲!”
“李哲哲开车撞人!快拍下来!”
“快报警!报警啊!机场保安呢!还有救护车!”
李哲哲的额角一道血迹流下,她死死瞪着米尘,忽然猛地冲了上来,手中是一把明亮的匕首。
众人发出惊呼声,米尘被她的气势震慑,根本不知道如何挪动脚步。
寒光闪过她的眼睛,割裂她的视线。那一刻她只知道有人将她按了下去,扣住了李哲哲的手腕。
“放开我!我要她死!我要她死——”
李哲哲的发丝凌乱地摇摆,她的眼神让米尘恐惧。直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滴滴答答落在她的脸上,她仰起脸,这才发觉是厉墨钧手指间的血。
“躲开!”厉墨钧冷声道。
米尘赶紧离开,冲向安塞尔。
厉墨钧利落地折过李哲哲的手,匕首落了地,很快,机场的保安和武装特警赶了过来,将李哲哲制服并带走。
“安塞尔!安塞尔!”米尘看着倒在地上的安塞尔,手足无措。
他闭着眼睛,脸上都是擦伤,血液缓缓绽开,触目惊心。
“米尘!现在不能碰他!救护车呢!到底有没有人打给救护车了!”厉墨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一声呼喊,周围人群行动了起来。
终于医护人员到来,将安塞尔送上了救护车。
手术室外,米尘低着头,她的眼前一幕一幕回放着安塞尔被撞倒的画面。
有人握住了她的手,用力得几乎要捏断她的手指。可就是这样的疼痛,让她逐如此清晰地明白这不是梦,这是现实。
她侧过脸,对上的是厉墨钧的眼睛。
“他是为了推开我,才被撞倒的……”
“是的。”厉墨钧从来都不擅长安慰的话,如果他开口了,只会是实话。
“他不可以有事。我没有了妈妈,也没有爸爸,我只有他。没有他,我就没有家了……”
“你要想的不是这个,而是安塞尔不顾一切要保护你,所以你要比从前更加珍惜你自己。”
米尘下意识扣紧了厉墨钧的手。他的掌心很烫,像是要将她血液中所有的杂质都蒸干。
走廊里传来奔跑的声音,白意涵终于赶来了。
他喘着气,几乎冲到米尘的面前。他的手掌覆上米尘的脸颊,“米尘!你有没有事!有没有哪里受伤!”
米尘覆上他的手背,看着他因为恐惧已经失去风度的眼睛,“我没有事。被撞伤的是安塞尔。”
“……安塞尔……”白意涵缓缓侧过头,看向手术室。
米尘低下头,在心中一万遍地祈祷安塞尔会平安无事。
他因为落地时撞伤后脑,导致颅内出血。只要晚送入医院哪怕十分钟,他可能都已经死了。
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受过什么伤,身上一道细小的疤痕都没有。
这样完美的安塞尔,却因为她在生死边缘徘徊。
而白意涵与厉墨钧安静而沉默地坐在米尘的身旁。
几个小时之后,安塞尔被推了出来。当医生告知米尘,手术很成功,安塞尔暂时脱离危险的时候,她紧锁在眼眶里的泪水终于掉落下来。
安塞尔的双腿也骨折了,他将要修养很长一段时间。
米尘守在他的床前,看着他长长卷翘的睫毛,安静而乖巧地躺着,一切就像回到了小时候。
病房门外,厉墨钧冷然开口道:“之前米尘传出绯闻,是因为有人将一系列的照片发送到了林如意的邮箱。我让连萧去查了查,这个人是李哲哲。”
“这一切是因为我。无论我怎样拒绝李哲哲,甚至去到美国五年,也没有丝毫地降低她的执念。
我以为现在的她和从前不一样了,我以为我只要继续拒绝她,背过身去不给她机会,她不可能像从前一样疯狂。”白意涵仰起脸,“替我承担这一切的却是米尘。”
“那就做真正对她好的事。”
厉墨钧利落地离开,白意涵看见的是厉墨钧缠着纱布隐隐渗血的伤口。
安塞尔的经纪人贝蒂得知他重伤的消息,第一时间打电话来。面对她的质问,米尘除了对不起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贝蒂买了当日机票,连夜赶来中国。
因为这样的伤,安塞尔即便完全康复,前途也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李哲哲已经被警察刑事拘留,将对她起诉谋杀。
媒体记者疯狂涌来,想要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各种流言漫天飞舞,公众们也是雾里看花。
无论是皇朝影业还是星耀天下,此时都疲于应对。
第二天的晚上,安塞尔终于醒了,他抿了抿干涸的嘴唇,虚弱又可怜兮兮地说:“水……好想喝水……”
趴在一旁的米尘喜极而泣,“我马上去给你倒水!”
“……我不想喝水了……”
“那你想喝什么?”
“我想喝可乐……”
米尘哽了哽,安塞尔说什么了?
“……贝蒂也来了,你确定你要喝可乐吗?”
脑袋被包得像只白球的安塞尔露出极度失望的表情,“哦……我差点就死掉了……为什么醒来还要见到那个女人……”
米尘终于挤出了一抹笑容。
他还活着,他还知道在她面前装小孩说蠢话!
米尘忍不住抱紧了他。安塞尔苦笑了笑。
“小米……你好重啊……不过你主动抱着我,我好高兴啊!”
病房的门被敲开,白意涵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唇上不自觉扯出一抹笑来。
“米尘,能把安塞尔暂时交给贝蒂,和我出去走一走吗?”
米尘犹豫地看向安塞尔,他费力地挥了挥手,“快把她带走吧!她就要把我压死了!”
“那么,走吧。”白意涵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臂上。
他恢复了自己从容而优雅的风度,就似电视上那个完美的没有一丝瑕疵的男人。
米尘以为自己会很尴尬,可是那一刻,她却觉得轻松了起来。
他们就像久别重逢的老友,没有夸张的喜悦或者铺天盖地的感伤,只是自然地行走在住院楼外的小径上。这个时间来往的人已经很少,安静到仿佛只能听见头顶的星星闪烁的声音。
“我知道你一定会走,所以想要放下一切跟你走。”
“你又感动我了。”米尘低下头来。她更希望白意涵能够把握自己的人生。
“米尘,这个世界上会感动你的人很多。所以我做的这一切没有意义。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白意涵转过身来,双手揣在口袋里,他很惬意自然。
柔和而隐约的灯光落在他的脸上,细腻而淡泊。
“我觉得自己好像从没有了解过真正的你。”米尘仰起脸来,仔细地看着对方。
她熟悉他五官的起伏,熟悉他说话处世的风格,但熟悉和了解却不是相同的。
“那么现在我告诉你。我不是个完美的男人,而是纯粹的利己主义者。我对每个人笑,是希望每个人都给我方便。我给你一分的信任,是想从你这里得到十分的忠诚。如果我对你有一分的动心,我不会冲动地上前,而是不断地试探,你能给我几分动心。但是,我发现只有这个我做不到。因为一分的心动会变成十分,十分会变成成百上千。”
白意涵的脸上是惆怅与无奈。
“你没有对其他女人心动过吗?比如谢悠?”
“好吧,谢悠的故事,没有人听过完整版。那么我告诉你,至少对于我而言的真相。”白意涵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他并不是一个会把自己的故事说给别人听的人,“遇见谢悠的时候我还年轻,对她的喜欢很天真。我几乎想要把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给她。如果有剧组找我拍电视剧,我会期待女主角是她。如果是拍广告,我也希望和她在一起。我和谢悠,很开心。那个时候,李哲哲是我的师妹,我们一起接受沈良言的演技辅导。一开始,她只是喜欢粘着我。我并不在意,到后来一切变得明显起来,于是我找各种机会避开她。她在谢悠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