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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点师傅与女店员赶紧奔出店外,追上两个女孩,抓住她们的手。
「如果什么都没做,干嘛跑掉?!」
两个女孩听到甜点师傅的质问,发狂似地直嚷着「放手!放手!」等于间接承认自己的犯行。
只见高个子女孩用力踢女店员的大腿,趁她痛得弯腰时,像拼命挣扎的鱼儿般,甩开对方的手,飞也似地朝门口逃去。
就在我心想这下子岂不被她们溜掉时,有个体格如橄榄球员般壮硕的中年男子从外头推门,张开双手挡住她们的去路。他也身穿工作服,看起来约莫四十出头,男子用炯炯眼神瞅着她们,吓得女孩呆站着。
「真是嘴硬的小鬼啊!」男人口气严厉,一把抓住女孩的手臂:「既然被抓到,就乖乖地跟我来吧!」
我直觉这男人是主厨,不是因为体格的关系,而是那骇人的气势,八成是接到店员通知,从厨房赶来处理这起意外。
男人与甜点师傅朝甜点柜这边走来时,我闻到一股淡淡的、甜甜的香气,那是混合着水果、奶油、巧克力的美味香气。也许是因为一直待在满是蛋糕与巧克力的厨房工作,所以身上飘着甜点香。但他那犹如法官般严厉的眼神,与身上散发的香气实在格格不入,给人一种微妙的冲突感。
女孩们紧抿着唇,不发一语,毕竟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辩解。唯独戴发圈的女孩露出一抹从容的笑,与其说那神情毫无羞愧之意,倒不如说有着输了游戏般的无奈。
这和刚才听到能免费吃圣代的女孩是同一人吗?一派千金小姐模样的她,稚气未脱的她,犹如欧巴桑般厚脸皮的她,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还是……都是幻影呢?
主厨模样的男人问甜点师傅:「盒子呢?找到了吗?」
甜点师傅瞧了我一眼,回道:「这位客人怀疑盒子可能藏在柜子下方,可是那么狭窄的地方藏得进去吗?」
男人眯起眼看着甜点柜,低声喃喃道:「冲本,照客人说的试试看,这样就知道答案了。」
我主动向名叫冲本的甜点师傅提议:「我们来挪。」随即和风衣女合力将甜点柜往旁边移。
只见甜点柜下方的地板,躺着被压扁的橘色包装盒。我捡起来确认,发现盒底疑似被小刀之类的东西划了一道斜斜的裂缝。这种盒子只要在盒底划一刀,就能取走里头的东西,然后再压扁就行了。这群女孩显然有备而来。
我将贴在盒子上的有效期限拿给冲本先生看,只见他一边抓着女孩的手臂,一边伸长脖子确认。「没错,有效期限是最新的,就是放在柜子上的那一批。」
主厨模样的男人说:「虽然我们家的礼盒造型复杂,其实拉开就是一张长方形的纸,也就是折纸艺术说的『一张折法』。用这种折法折出来的盒子,只要由外朝盒面中央一压或一拉,原本立体的造型就会瞬间变成一张纸。这么一来,就能轻易塞入狭窄地方,但为了让盒子能承受甜点的重量,我们特地在盒底上浆,这样盒子就不会被轻易压扁、散开,所以还需要一招才能想将盒子塞进狭窄地方。」
他环视一眼女孩们,视线落在戴发圈的女孩身上。「折纸是一种几何概念,只要数理能力好,能在脑子里构思展开图的人,马上就能想到这诀窍。关于这部分,是否能请你们说明呢?」
戴发圈的女孩依旧镇定,悠悠地回道:「我明白了,跟你们去里面就是了。不过,那位阿姨也要一块去。」
我问她口中的阿姨是指我吗?只见她摇头:「不是你,是那位穿风衣的阿姨。」
风衣女不悦地瞅着女孩:「凭什么我也要进去?」
主厨模样的男人插嘴:「你也必须在场,因为你是非常重要的证人。」
「既然已经找到盒子,就不干我的事啦!」风衣女神情骤变,眼皮还有点痉孪:「我可不想淌这趟浑水!」
「话可不能这么说,」主厨模样的男人微笑地说:「麻烦您也一起到里面坐坐,喝杯咖啡如何?」
两天后的早上,「路易」的冲本先生来到福樱堂,不是来买东西的他问我傍晚方不方便去他们店里一趟。原来是主厨想当面致谢。
反正我好奇后续发展,因为风衣女和女孩们被带进去里面之后,主厨模样的男人悄声对我说:「这件事就交给我们处理了。」我只好打道回府。
毕竟是别人店里的事,我也不想探他人隐私,不过既然对方主动邀约,那就另当别论。
我接受对方的好意,但表明自己正在当班,时间上有点困难。冲本先生说他们的咖啡厅也是傍晚五点还有客人用餐,所以晚一点过去比较好。
「约六点左右如何?」我提议。
「好的,我跟主厨说一声。」冲本先生说完随即离去。
我依约前往「路易巧克力工房」,冲本先生马上引领我到他们店里的咖啡厅。
没有半个客人的咖啡厅飘散着些许白天残留的余韵,一股甜甜的甜点香,还混着红茶的涩味与咖啡的苦味。犹如从喧嚣战场中解放一般,静寂的咖啡厅活像沉睡巨兽的体内。
我瞧见靠墙座位有个熟悉身影,正翻阅杂志。
就是那个男人。
那个阻止女孩逃出店外,说什么「折纸是一种几何概念……」等听不太懂的话且眼神锐利的男子。感觉今天的主厨看起来更沉稳。他右手拿着黑色钢笔,不时在笔记本上抄写的模样,活像做研究的科学家,又像调査史料的文史学家。
主厨瞧见我,立刻起身致意,我在冲本先生的陪同下朝他走去。走近一瞧,原来他正在看报导着欧洲骨董杂货的旅游杂志。
设计古朴的电话、柜子、机器与时钟,梳妆台、床、桌子和玩具等,在我眼里,那些边角采圆弧设计、配色略显突兀的东西,还真是稀奇。
桌上摆着一套十二色的色铅笔,笔记本上输着好几种蛋糕和巧克力的设计图,主厨似乎边参考着西洋骨董、边构思新品的样子。无论和菓子还是西点,都会以动植物、建筑为设计灵感,但这个人竟然连古董都拿来参考?
主厨阖上杂志和笔记本,将钢笔套好搁在一边,笔盖前端有个金色大嘴鸟图案。
「我叫长峰和辉,是『路易』的主厨,谢谢您那天的帮忙。」
他果然是这家店的主厨。
我也回礼。「不客气,希望没给你们添麻烦才好。」
「别这么说,幸亏有您帮忙,事情才能顺利解决。」
今天长峰主厨身上没有香甜味,也许是离开厨房已有一段时间,这次我将焦点从味道转移到他的容貌。
他有张虏色白皙、五官立体精悍的脸,还有一双手指纤长、充满骨感的大手,实在无法想像能做出精致的甜点。然而,确实是这双手做出那些陈列在展示柜里、犹如雕刻般精致的夹心巧克力。
虽说商品美丑靠的是主厨的经验与技术,但一想到那双与银色小镊子完全不相称的大手,竟能做出如此可爱的甜点,就有种「主厨是不是会什么魔法啊」的感觉。
「总之,都是因为这家伙靠不住,」长峰主厨瞅了一眼冲本先生:「特地派他去前场帮忙,居然傻乎乎地不知怎么办。」
「就是因为太忙,难免出错嘛!」冲本先生微笑地说,听起来像对朋友而不是跟上司说话。在福樱堂的厨房里,一切听从师傅的,不能随意辩驳,我想在西点店的厨房也是如此。从冲本先生的说话口吻,嗅得出两人交情不错,或许是称兄道弟的好朋友。
冲本先生说:「没想到会出现窃盗集团呢!」
我难忍好奇地问:「所以,您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才故意派冲本先生去卖场帮忙?」
长峰主厨回道:「说是也不是,只是碰巧遇到突发状况。」
冲本先生说要准备茶水,起身离席。当他走到柜台那边煮水时,长峰主厨请我坐下后,说道:「称呼您『福樱堂的小姐』比较好,还是称呼名字比较方便?」
「我叫绚部明莉,」告知全名也无妨,于是接着说:「是福樱堂的店员。」
「原来如此,难怪熟知礼盒的事。」
「只要帮客人包装过,马上就能察觉。对了,你们店里的礼盒和我们店里用的是同一款,和菓子礼盒也是采一体成形的设计。」
「那是叫作『花车』的礼盒吧?用圆形纸张依顺时针折出放射状折线,就能做出像是茶巾绞(茶巾绞:用布巾包住有馅的食物时做出扭绞装的一种包法。)的栗子金团(栗子金团:番薯泥加栗子的甜食。)形状,别具简约之美的盒子。」
「您知道得可真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