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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生妹妹痛下杀手的事。
哮发自内心向樱花道歉。
(我……杀死树夕之后,也会跟着自我。)
假使对树夕而言,这样做能使她得到救赎的话——
倘若这样做,就能保住队友们的生命的话——
如果,只剩下这条路可以走的话——
哮反手握剑,以剑尖轻轻抵住树夕的背部。
就这样连同自己一并刺透。既然树夕期盼由哮赋予她死亡,那么纵使树夕是鬼怪的集合体也必定难逃死劫。即使不然,只要是魔导产物的话,无论是神是鬼,附加在这把宝剑上的赋法都能将其消灭。
完全没有任何迷惘的必要。
下定决心的哮微缩剑尖,用力握紧剑柄。
——你真的觉得这样就好吗?
突然间,哮听见由灵魂深处涌出一阵自己的声音。
一丝泪水沿着哮的脸颊滑落。
在充满杂讯的脑海中,他看见小队室的那扇门。
在门的另一侧,则传出队友们的声音。
哮有点迟疑地伸手握住门把。
只见队友们的身影,伴随着一阵柔和光芒映入眼中。
小兔一边啃饼干,一边啪哒啪哒地摆动双脚。斑鸠沉浸在书本的世界里。真理与樱花则是双手交抱于胸前,一如往常地针锋相对。
只是看见如此司空见惯的光景,泪水便不断夺眶而出。
那确实是属于自己的容身之处。
是他最珍惜的容身之处。
就在队友们注意到哮,对他露出笑容的时候,幻想也随之缓缓消失。
《————唔——》
哮深刻体会到『死』所代表的是怎么一回事。
哮体会到对自己而言,那个场所是多么具有份量的重要事物。
为了保护队友,哮本以为自己对于跟妹妹一同死去一事已再无任何迷惘。
但他错了。哮忘记了。
他只考虑到妹妹及队友们的事,却从未曾思考过自己对死亡的看法。
一旦死掉,就再也见不到队友们。
一旦死掉,就再也无法回到那个地方。
如此单纯,且应该最先考虑到的事情——哮竟把它遗忘了。
《啊………呜啊……唔……》
呜咽声自嘴角倾泄而出。
一股自私自利却又纯粹的意念,萦绕于心海深处。
我还——不想死。
《……啊啊……啊……》
握住刀柄的力量逐渐减弱。
明明已经许下承诺……明明已经承诺自己也会陪着她一起死。
但直到最后的关键时刻,哮终究还是输给自己的自私念头。
输给自己想念队友们的心声。
哮放开了手中的长剑。
你真是个既任性又过分到极点的混帐东西啊……哮如此谴责自己。
他明明理解到这个选择会导致最糟糕的结局。
但想不到,自己竟因为爱惜自身性命而犹豫。
我还不想死。
难道只因为这个理由——就要再次重蹈5年前的覆辙吗?
…………我不要!
哮丢下长剑。
丢弃长剑后,他更用力地抱紧树夕。
如同树夕曾将自身痛苦回忆显示给哮观看一样,哮也试图要将自己的想法注入树夕的心中。
与同伴一同创造的许多回忆。
以人的身分获得成长的自身心愿。
哮在脑海当中,拚命激励着最后仅存的那一丝自我意识,放声大叫。
我不会放弃。我不能放弃。
开什么玩笑,这算什么?想也知道绝对不能接受这种结局嘛。
我岂能放弃。
不管是队友还是妹妹,甚至包括自己的性命。
我并非不作任何选择!而是要选择抓住所有一切!
就算被人批评为任性也无所谓!被说是自私也没差。
我哪里都不去,我要活下去,活着陪伴在树夕身边:
可是我——也想回到队友们的身旁。
我想活着带树夕回去!
这就是我的愿望!
所以不论遭遇何种困难……
无论任何人再怎么难过……
悲伤……
痛苦……
——我也绝对不会再次轻言放弃!
「草剃诸刃流·奥义——草剃神剑!」
在哮下定决心的同时,声音随之响起。
首先看见的,是一道闪光。紧接着只见一条化作光芒的人影自前方急速逼近。
还来不及辨识状况,光芒已以树夕为中心引发一阵惊爆。
强烈爆炸猛然袭向哮。
树夕的身体则在眼前纷飞四散。
哮一边遭到冲击波震开,一边朝向树夕伸长手臂。
树夕虽然也伸出右手,无奈她的躯体却是自中心点渐次消灭。
只剩下首级的树夕,缓缓遭到光芒吞没。
哮则是整个人被震离现场,意识随之坠入黑暗深渊。
末章
闻到肉块烧焦的气味,哮再次睁开双眼。
视野一片模糊,双眼彻底失焦,无法精准地锁定目光。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记忆暧昧不清。
他记得自己与樱花道别,只身前往说服树夕……之后的结果如何呢?
哮完全回想不起在这半小时内发生过的所有事情。
「……我……怎么,会……」
他低头观察自己的躯体。看样子自己似乎是背靠着瓦砾堆瘫坐在地上。
而从右肩至侧腹,则留有一道呈一直线的凄惨伤口。
肋骨断裂、骨头与内脏清晰可见。
难怪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喘不过气。
总觉得先前也曾经历过这种状况。
当他神智不清地胡思乱想之际——
「——真是够了,想不到你最后居然丢下长剑抱住自己的妹妹。这就是所谓『只要有爱,最后一定会赢得胜利』的道理吗?」
前方传来一阵声音,促使哮抬头察看。
在模糊不清的视野之中,哮看见了一道穿着和服的身影。
由于视距焦点偏移得太过严重,导致他无法看清对方长相。
「不过呢,那是正确答案。看样子你稍微有点长进罗,我的好徒弟。那把剑只会为你带来破灭……你本就不该把自己的心愿托付给她。」
人影飘飘然地往他这边靠近。
这声音——
这有点瞧不起人的态度——
哮还记得……纵使想忘,也已化作心灵创伤长留在脑海深处,根本遗忘不了。
这家伙——
这个人正是——
「唷,哮。差不多四年没见了吧?还真是久违啦。你长大了耶!只是看不出来就是了!」
男子将刀扛在肩膀,像是十分怀念似地哈哈大笑。
就在意识即将散离之际,视野重新聚焦的哮,总算是看见男子的容貌。
「……师……父…………?」
在现代仅存的唯一一名草剃诸刃流代理师范。
放弃人类身分,选择作为鬼怪存活在这世上的异端。
草剃大蛇。
将诸刃流传授给自己的怪物,表现出一副像是来找阔别许久的徒弟叙旧般的姿态,若无其事地伫立在哮眼前。
草剃大蛇屈膝蹲在开始发出浅弱睡眠呼吸声的哮面前,一边窥视着他的脸,一边伸手轻拍他的头。
「……真是够了,先是说什么『我要改变这个世界——』而离开我跑去闯荡,结果居然对黄昏型号这项稀奇古怪的危险存在出手。真拿你这小子没辄啊。」
大蛇一边轻搓哮的脑袋,一边对他面露苦笑。
挨了诸刃流奥义的徒弟虽然濒临死亡边缘,不过他的呼吸及心脏跳动都还很正常。尽管八成因为是银檞之剑把维持宿主生命视为首要之务……不过或许是对徒弟能够承受住他所施展的绝技之事实感到欣慰吧,只见大蛇脸上浮现出略感满意的神情。
此时一阵振翅声响起,蓝发少女腾空飞回现场。
只见她以左手护着大概已经骨折的右臂。
「喂,渣滓……你怎么遍体鳞伤啊?」
「…………都是那家伙害的。」
「你不是败给树夕,而是栽在这小子的手上啊?」
少女一脸气呼呼地瞪视着陷入沉睡的哮。
「……没办法。我甚至没英雄化。落败也很正常。」
「哎唷,讲起藉口了啊?话说本大爷明明有交代过绝对不准拔剑出鞘不是吗?两款黄昏型号发生冲突会造成何种惨剧,相信你应该也十分清楚才对吧?」
手上扛着一把刀的大蛇,用刀背轻轻敲着自己的肩膀。
「别强人所难啦。」
少女鼓起脸颊,露出更加不开心的火大神情。
大蛇感慨万千地摇了摇头,将刀收回杖剑的剑鞘之中。
「刚好到了作战结束的时间!转送魔法再过2分钟就会发动。记得带上随身物——呜哇!」
大蛇话说到一半,突然有好几发子弹击中他脚边的地面。
「很危险耶!到底是哪个混帐东西开枪的啊!?」
他一边表现出夸张的惊讶反应,一边对着子弹来袭的方向破口大骂。
开枪之人——是真理。
「立刻……从哮旁边退开!」
她上气不接下气地对大蛇展露出强烈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