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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常被大家这么说。我很迟钝吗?」
「我不知道耶……毕竟我还不是很了解你……」
走了一段相当长的距离之后,最后利吉姆在河畔旁一处平坦的岩地停下脚步。河川变成了浅滩,阳光与阴影分布得恰到好处。
利吉姆让翠兰坐在岩地上,自己则脱下衣服跑到河里游泳。
翠兰也很想下去游,但是河里没有地方可以遮掩身体。
因此翠兰认为至少让身体休息一下也好,所以在岩地上横躺下来。
银白色的水花四处飞溅,利吉姆充分地享受了河水的清凉,在他褐色的肌肤上,有一道近乎垂直地由左肩划下来的巨大伤口。
虽然伤口已经完全恢复了,但是由那道痕迹可以想见当时受伤的惨状。
在他们落水的隔天早上,虽然利吉姆在洞窟内也曾脱掉衣服,可是那时候的翠兰并没有注意到这道伤痕。
或许这代表了翠兰很粗心,却也表示他并没有背对自己。虽然样子看起来是有机可乘,不过那时利吉姆应该也多少对翠兰有所警戒吧。
这么一想,尽管他现在的状态不够小心谨慎,她不禁觉得有些安慰。
「你看起来很无聊耶,公主殿下。」
游完泳回到岸上的利吉姆,笑着对翠兰这么说。他拿用力拧过的上衣擦拭身体,然后再铺到岩石上晒干。
当利吉姆靠近她的时候,翠兰微微地感到紧张。
真奇怪……她一边想一边起身。
是因为两天前他紧抓住自己肩膀的关系吗?但是现在那份痛楚已经消失了。
尽管如此,翠兰心跳的速度却加快了。
必须找出理由才行。这么想的翠兰将两手往前伸。一直穿在身上的胡服早已被汗水溽湿了;垂到肩膀的长发,也因为沾满了尘埃而失去光泽。
再一次仔细看看自己的样子,尴尬的感觉渐渐地涌上来。
「怎么了?」
「我也想去游一下。」
「别这样,不然身体状况又会变糟的喔。」
「但是……我满身大汗,头发也乱七八糟。」
「乱七八糟?会吗?」
在翠兰抱怨的同时,利吉姆用指尖挑起了她一撮头发。
她难为情地缩了一下脖子。
「利吉姆,放下啦……」
抢在翠兰要求之前,利吉姆的嘴唇就凑上了她的头发。
发稍明明就没有神经,但是却有一股奇妙的感觉流过了翠兰的身体。
她不禁拍掉了利吉姆的手。
「别这样!不要做这种像狗一样的行为!!」
突然之间,利吉姆脸上的表情消失了。
在说出话之后,翠兰马上感到相当后悔。
就算自己再怎样被吓到,说对方像狗实在是严重的侮辱。
由于太过后悔了,反而想不出该说什么话来道歉。嘴唇微微地颤动、转身背对翠兰的利吉姆,全身散发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让翠兰更加说不出话来。
他沉默地消失在森林里,不一会儿回来时,已经穿好上衣。
看来他并不打算抛下翠兰,而是再度将她背起。
「利吉姆……」
「暂时不要说话!」
翠兰满怀歉意地出声呼唤,他却以强硬的语气制止,然后一剑砍向了一颗树木,细木在利吉姆收剑之后应声倒地。
光是这样就足以令翠兰感到惊恐莫名了。
她发不出声音,内心感受到一种与刚才截然不同的痛楚,但是现在也只能继续紧贴着利吉姆的背。
如果现在命令她讲话,她大概也没办法顺利发出声音来吧?
幸好,利吉姆要的是沉默。
堤…涩鲁将左手放在心口上,捧着胸口蹲了下来。
——胃好痛……
他反复说着这句从他出生以来的四十二年之间,曾在心中低语过好几次的话。
虽然没有实际的痛楚,只是胃感觉不适,但是若还是要将其认定为痛楚的话,这句话对堤…涩鲁而言就像是药物一样,能有效地让他的情绪冷静下来。
几天前在日月山的山腰发生意外事件之后,堤…涩鲁必须扮演的角色就改变了。
从迎接公主变成要与吐谷浑交涉。
这个预期之外的改变让堤…涩鲁感到不知所措。
而这件事的开端,始于意外事件后第二天。
不知从何处骑着马回来的桑布扎向他报告。
『公主殿下与利吉姆殿下一同掉进河里了。』
听到这个报告的一剎那,堤…涩鲁受到了宛如天旋地转般的重大打击。
桑布扎提到的是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地方的人名。
『该……该怎么处理呢?』
『先向道宗大人报告,之后大概只能仰赖统治此地的诺曷钵王的协助了吧?』
年纪比自己小七岁的白发大臣,以冷静的口气回答。
听着他的提案,堤…涩鲁也认为只能这么做了。
诺曷钵王所统治的吐谷浑与吐蕃是敌对关系。
之所以会默许和亲队伍在境内移动,乃是为了保持与大唐帝国的关系。
也曾听说过大唐帝国曾派使者至吐谷浑,要求他们在公主和亲之际给予协助。
所以相对的,当和亲队伍要采取与原本目的不同的行动时,必须要得到诺曷钵王的许可,不能擅自停留在某一处。
再者,因为之前脚夫们的叛逃,导致现在队伍里全部都是士兵。
这样一来,情况就更加糟糕了。
即使辩称之所以会造成这种情况,都是因为队伍受到不知名对手的攻击也好,或者是推说大半的士兵都已经负伤也罢,这情形不可能不被诺曷钵王得知。
『请不要说出公主殿下跌落河中的这件事。』
桑布扎提醒他。
『还有,利吉姆殿下和她在一起的事也别说。』
『我知道了。』
一边在心中喊着这种事我也知道的堤…涩鲁,一边老实地点了头。
他对桑布扎并没有不满,甚至可以说很信赖他,而且也打算积极地按照桑布扎明确的指示去做。
只不过,在心中吶喊这件事,从以前开始就是堤…涩鲁用来保持精神平静的方法。
『诺曷钵王会为了寻找公主殿下而出兵吗?』
他向桑布扎寻求意见。
虽然找不到公主会是麻烦事一桩,尽管如此,他并不觉得吐谷浑会为吐蕃做事。如果往坏处想,他们有可能会杀了公主,然后把责任推到吐蕃身上,以阻挠他们与大唐帝国的同盟关系。
不如说,这个怀疑还比较接近现实的核心。
关于袭击营区造成骚动的主谋,不用说逮捕了,就连嫌疑犯也查不出来。
『必须隐瞒落河之事。有人跟随着公主殿下,以及他们前往的方向也必须保密。』
桑布扎依然以非常冷静的态度回答。
『我已经拜托宣王去说服诺曷钵王了,他表示现阶段还没有与吐蕃合作的好办法。再来就是期待利吉姆殿下可以靠自己回来。幸好曲札利告诉我,透过护身符的状态可以得知殿下没有大碍。』
『但是……』
公主殿下还好吗?堤…涩鲁以眼神询问。
如果死了就糟了。当然,这是以吐蕃的立场来看,但是堤…涩鲁的内心其实非常担心公主个人的安危。
去年夏末之时,堤…涩鲁的独生女出嫁了。
虽然有些特立独行,但是与具有亲切感的公主相处,让他想到了自己的女儿。
意会到了堤…涩鲁的眼神,桑布扎露出了爽朗的笑容。
『和利吉姆殿下在一起的话,公主殿下也一定可以平安回来的!』
『……说的也是。』
堤…涩鲁带着些许悲观的想法点了头。
他心想,如果喀鲁在这里就好了。
事实上,堤…涩鲁暗中奉了吐蕃王的密令,必须将喀鲁留在长安。虽然他觉得这件事进行得不太顺利,可是总之喀鲁被慰留下来了。
平常不太会去指使大臣做事的年轻国王,下了这道可说是任性的命令,堤…涩鲁只能以略为哀戚的心情接受。最后会演变成这样,实在是他作梦也没想到的。
『您在想喀鲁大人的事情吗?』
桑布扎以带着笑意的声音询问因后悔而脸色苍白的堤…涩鲁。
而堤…涩鲁一边在心中想着要吐出一切实情,一边点了点头。
『那件事也……唉,没关系啦!』
桑布扎的口气听起来一派轻松。
『喀鲁大人一定会自己想办法的。毕竟他是『无所不能四人众』的代表者嘛。』
那么就拜托你了。报告完毕的桑布扎低头鞠躬。
堤…涩鲁思考着:也不能不去向正在为队伍的惨况与公主失踪等事头痛不已的道宗大人报告。
——唉~~,胃好痛……
记得那个时候堤…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