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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那个疯狂的治病之法让他记忆犹新,到现在,都仿佛觉得自己的手背上插满了银针。
“这一次打算留多久?”对于君未璃来说,两人相处的时光十分不易,胥林就像一阵不能久留的风,不知何时又会消失不见。
“只要确定你的病不会复发,再看看我那没见过面的徒弟就走。”
“哦?你居然会在意那种流言。”君未璃有些惊讶,除了医术,没想到还有能让胥林感兴趣的东西。
“听说那慕容五少爷久病缠身,不少名医都束手无策,我只是想知道,哪路隐世高人借用我徒弟之名,一夜之间就将那等顽疾治好。”胥林说着,从水中抬起手来,君未璃便看见他手上的肌肤呈现一片青紫,当下便皱了眉头。
“你还是那么喜欢用自己来试药。”他的行事风格一点都没变,君未璃都担心,会不会哪一天让他遇见自己都解不开的毒,就这么被自己毒死了。
胥林微微一笑,“这次回来,我倒可以休息几日,你不就在……”
“你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任你摆布的玩偶?!”君未璃的笑容有些僵硬,他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还想拿自己试药。
玩偶吗?回想起那张没有表情的精致面容,这个形容还真有点像。
十年前,那个不论被怎样的疼痛折磨都不会有表情的少年,如今能说会笑,实在是令人感慨。
“喂,莫要露出那种老气横秋的表情。”君未璃忍不住笑了出来,有谁会知道,大名鼎鼎的医仙年纪不过二十六,当年璃殿下的怪症,举国名医都无法医治,却不想有那么个奇怪的少年,年纪轻轻却敢夸下海口,若是治不好璃殿下,他愿与殿下一同奔赴黄泉。
然而,奇迹便在这名十六岁的少年身上发生了,医仙之名因此流传开来。
“对了,你可是成亲了?”胥林的话让君未璃一愣,“孤家寡人,有意见吗?”
“那方才怎会有名女子从你的平安宫出来。”
君未璃立刻知道他指的是谁,“你可知道那名女子是谁?”
胥林冷漠了表情,一副毫不关心的模样。
“那女子与你徒弟,还颇有渊源。”
“慕容家的人?!”胥林的表情终于有了几分变化,回想起那张清雅的面容,她身上的淡香倒是挺令人在意的。因为,那些香料的成分,不是一般人会用的。
……
这一日,云清歌早早的便准备好了一切,不想,门口慕容清欢的马车也已经等候多时。
知书惊讶的扯了扯云清歌的袖子,只见那名紫衣女子款款而来,脸上精美的妆容让她的气色显得红润不少,慕容清欢一看见云清歌,立刻冷笑了一下,佯装高雅的整了整自己的衣衫。
“嫡姐这是要去参见璃殿下的生辰宴?”她那副表情,仿佛云清歌也去,是一个十分不可思议的事情。
面对那趾高气扬的表情,云清歌选择无视,她回过头来对着知书淡淡吩咐道,“走吧。”
什么?!她居然不理会自己?慕容清歌何时变得这般不可一世了!
慕容清欢当下气的脸部有些扭曲,一旁的丫鬟急忙劝道,“小姐,大小姐已经走了,我们也快些进宫吧!”
是啊,不能落在慕容清歌的后头,她一定要在这一次的生辰宴上,将自己多日来的委屈全数讨回来!
马车内,知书撩开帘子看向紧紧跟在后面慕容清欢的马车,疑惑道,“小姐,二小姐怎么也能进宫?”上一次的打击还不够吗,如果是自己,一定会好好的藏起来不让任何人再看见自己的脸。
杨金成的那件事,算是彻底毁坏了她的清誉,不论走到哪,众人都会想到慕容清欢的贴身衣物被男子碰过。
对于慕容清欢的事情,云清歌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从早上开始,她的心中便一直压着一件事情。
今日对于她来说,是一个煎熬。
麟国璃殿下的生辰,想必参加的都是有身份的人,当然,其中包括她那五位尊贵的皇叔,还有南宫傲月。可以说所有的仇人都会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想到这,云清歌的身子便不由得隐隐颤抖。
“小姐?小姐?”
知书晃了晃云清歌的身子,她终于回过神来,“知书,对于五侯,你了解多少?”
五侯,指的是云国投诚的五位侯爷。
知书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压抑着的鄙夷,五位侯爷虽说身份尊贵,但毕竟他们出卖了自己的国家,连知书这样没有读过书的女子,都觉得不耻,哪怕没有这五位侯爷的“大义灭亲”,就没有今日麟国的国土广阔。
“五位侯爷得的封地,便是原本云国的国土,皇上念及他们对于云国的地形气候风土人情较为了解,便让他们管辖。”
云清歌的表情是知书捉摸不透的深沉,她总是觉得自己小姐身上散发出来隐隐的怒意。
“小姐,难道是想找五侯帮忙?”
帮忙?“不,慕容府不能与五侯有联系,父亲的事情还未完全解决,若是让有心人抓到了把柄,更有借口对父亲不利。”如今,她的五位皇叔已经不是云国的人了,云清歌更不会把他们当成亲人。
这一份血浓于水,早已经在三年前洒得一干二净!
这时,马车突然一阵颠簸,两名女子立刻扶住了车壁,就听外面一阵吵闹。
“谁家的马车,不长眼睛!”
好嚣张的声音!云清歌立刻撩开了帘子,就看见拐角处一匹马上的男子,正揪着自己马车夫的衣襟。
那名粗狂的男子一见车内的是名女子,心中更加不悦,“真是晦气!”
这句话让云清歌冷下了脸,她的手指间已经默默的出现了一根银针,正打算让这名男子当街出洋相,却听一道熟悉的声音从那匹马的后方传来。
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而来,马背上的男子当即放下了手中的马车夫,“禀侯爷,不知哪来的马车冲撞了属下,属下这就将他们关押起来!”
“武森,不得无礼。”
云清歌微微眯起了眼,这个声音……那马车已然靠近,一名样貌柔和的中年男子撩开了车帘,看向云清歌的表情带着几分探究,随后微微一笑,“小姐可有受伤?”
眼前的人,那笑容如此的刺眼。三年前的记忆被这虚伪的笑容再次勾了出来,当年,他也是这般看着悬崖边上她的父王和幕后。
她最敬重的三皇叔!
云清歌立刻露出了委屈害怕的神情,“不知是侯爷的马车,臣女有罪……”
那一副受惊了的模样,我见犹怜。
定安侯顿时歉意的笑了笑,“不,是本侯的属下太过鲁莽,惊吓了小姐,武森!”
看着侯爷的表情,竟是要自己给这个小丫头赔不是?!武森的脸顿时铁青,在定安侯严厉的眼神中,只能忍受着心中的愤怒,对着云清歌不情不愿的抱拳,“抱歉!”这声音洪亮,却是一点诚意都没有。
四周已经有不少百姓指指点点,方才分明是这武将的快马四下冲撞,不少摊子被他踢翻,这会居然还想欺负一名弱女子。
荒唐!若是在定安城,有谁看见他的马敢不闪开?当然,他也知道侯爷是不想在京都惹麻烦。
云清歌瑟缩了身子,定安侯笑得和蔼,“都是误会一场,小姐莫要责怪。”
武森私下冷冷的瞪了云清歌一眼,便扯开了缰绳骑着马回到了定安侯的身边,“侯爷,皇宫就在前方!”
“嗯,走吧。”他对着云清歌微微点了点头,便坐会了马车内。
看着那远去的马车,马车夫惊得身子发软。那可是定安侯啊!差一点,他的小命就不保了。
“小姐,没想到这定安侯还挺通情达理的。”能让自己的属下当街认错,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胸襟。
然而,云清歌只是心中冷笑了一下,若是从前,她也会这般认为,可是现在她已经明白了,五位皇叔中,三皇叔惯用他那和蔼的笑容促使旁人放下心中的戒备。他很看重口碑,在外人的面前一定会为自己树立十分崇高的形象,所以方才,云清歌才选择扮演弱者,让定安侯有机会在百姓面前展示他的大度。
回想当初,很多事情都是有迹可循,她还曾一度认为三皇叔和蔼近人,如今背负上出卖国家的罪名,云清歌是绝对不会再被他的笑容所骗。
默默收起自己指间的银针,好在方才自己没有出手太快,否则以皇叔的眼力,一定会认出来,那么自己就会惹上麻烦。
云清歌伸出手去轻轻拍了拍马车夫的肩膀,“放心,我们走吧。”
“是,是,小姐。”
回到马车内,云清歌的内心却没有她表情来得那么坦然。
她始终不明白,三皇叔要的究竟是什么,父王待他不薄,如今,他出卖自己的国家,也只得到个侯爷的地位,对于他来说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