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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笑地睨了怀里的娇人儿一样,好笑地摇了下头:“这是想跟筱七学?哭多了会招人烦的,你看看,十三弟可不是烦了才会独自离京的吗?”
哎,既然硬的不行,那只能来软的了。
妍华搂紧他的脖子,凑上去亲了他一口:“禛郎,我真的有力气了,你放我下来好不好?你若是累着了身子,我要内疚的。禛郎真舍得让我内疚、让我心疼?”
胤禛被她的举动惊住,顿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继续笑道:“我不舍得让你累着。”说罢便又继续往前走了,脸上的神情比之前更轻松了些。
妍华这下没法子了,软硬不吃,她能怎么办?索性她也不再纠结了,由着他去抱,看他待会儿累着了该怎么办!苏培盛他们也当真不称职,怎得没人上前劝阻?
她哪里知道,这几年苏培盛劝过太多分外之事,被胤禛骂了许多遍。这次来香山之前,胤禛还专门给他上过紧箍咒:“朕与熹妃此次外游,图的是心情,尔等莫要多舌,多舌掌嘴。”
还有三四十阶时,妍华抬头看到有侍卫早早儿地列在那里等候,她这才又道:“皇上可以放臣妾下来了吗?快到香山寺了,若是被寺里的师傅们看到可就不妥了。”
胤禛点头,停下步子后,缓缓将她放了下来。两臂颇有些酸痛,他下意识地便抬起右手去揉了揉左臂,被妍华看在了眼里。
“哼!”妍华冷哼了一声,生气地白了他一眼,赶紧走到他左边给他捏了捏,讽道,“皇上不是不累吗?”她说着便下意识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捏得胤禛颦蹙眉头。
只是,他也没机会再与她说笑,因为香山寺的和尚们已经迎了出来。
他收起脸上的笑意,拉着她一起走了上去。
住持面容祥和,手里挂着一串沉香木的念珠,像是得大道之人。胤禛以前来林隐寺时,曾与这位住持论过道法,时隔多年,住持风采依旧,还是那么仙风道骨、稳定持重,而胤禛,却已经憔悴了容颜,花白了头发。
妍华跟在旁边,见住持邀胤禛去禅院小坐,便知趣地没有跟去叨扰,只携了芍药陪着她去大殿里烧烧香拜拜佛。
在厢房里歇了会儿脚后,便到了用膳的时辰。这里与皇宫里一样,每日只用两顿膳,不过皇宫里头夜里还能吃点心,可这里却不得再吃了。妍华左等右等不见胤禛回来,便独自在后院用完了膳食,而且吃了个干净见底。
其实,也只有两个馒头,两碟小菜和一碗青菜豆腐汤。送膳食过来的小和尚说,这豆腐较别个菜珍贵些,因为每次都要下山去取,而别个小菜,都是山里种的。
妍华一路爬山,饿得不行,结果一吃就吃了个精光:“这寺里的馒头倒是软糯香甜,还有这小菜,也可口得很呢。”
芍药却掩嘴笑了:“娘娘不必解释,奴婢都懂的。”
妍华尴尬地别开了眸子,不自在道:“懂什么了?莫要胡说。”我就知道你又要说我馋了,我不过是饿了而已,况且,这小菜确实炒得妙。
不过,芍药毕竟是自己人,将碗碟收拾好后,再回来时有时一副木头桩子的模样了。
妍华看外头夕阳西下,洒下万丈红光,觉着景致不错,便欲出去消消食。
行至大殿前头的时候,她无意识地往里面看了一眼,只见胤禛正安安静静地跪在蒲团上,孤单的背影看着很是清冷。
她心里一动,又改了念头,走进去跪在了他旁边,陪着他一起再度烧了一回香。
胤禛睁眼看了她一下,没有做声,只一颗颗地拨着念珠,嘴里在无声地念叨些什么。那是一串沉香木的念珠,是住持赠予他的,共有三十六粒珠子,意为断除世间诸多烦恼,方可远离诸多恶业之源,得大自在。
待他拨完三十六粒珠子后,才缓缓睁开眼来,郑重地冲佛祖拜了三拜后,才起身站了起来。
妍华跟着他一起,往外走去。她觉得他身上突然笼罩了一层悲哀,不仅悲哀,还有万古凄凉之感。
他见妍华盯着自己手里的念珠看,便道:“住持赠的,已经用它念了整整三十六载的经文。改日我让人寻一串金刚菩提子来回赠了他。”
“想必住持也不在意日后用什么样的念珠礼佛的,毕竟礼佛用不着那般刻意,悟法随心。佛祖乃圣明,也不会与住持计较这些。皇上多投些香火钱便好了。”被罚抄过经书,又在佛堂里罚跪过,她还是记住了些道理的。
胤禛诧异地看了她一会儿,终是点了点头。
走出大殿后,他牵着她一起去西边看了会儿落日。血红的残阳似在倾尽生命里最后一刻的绚烂,将半边天都染红了。血红的光芒洒在赤色的枫叶上,壮观得动人心魄,却又悲壮得心惊肉跳。因为放眼望去,如置身在一片血海之中,而那滚滚红浪亦随着风儿一阵一阵地向他们涌来。
妍华有些惊惧地紧了紧胤禛的手,侧过头去,却看到他一声不吭地对着那一抹残阳在发愣,心里一紧,莫名有些心慌:“禛郎怎么了?”
“婵婵,弘时是不是也在用这种法子报复我?”他迷离的眼神过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清明,他偏过头来看妍华,哀戚无助的模样让她差点儿鼻酸落泪。
夕阳打在他的侧脸上,红得耀眼,可另外半张脸却阴郁得骇人。正如他如今的地位,人前是高高在上的皇上,人后却是孤单清寂的寻常人。
“禛郎胡说什么?各人有各人的命数,弘时……是自个儿想不开,怎得能怨你?”妍华急了,狠狠地掐了他的手心一把。她没戴护甲,可是指甲却留得颇长,这一掐委实钻心。
他蓦地皱起眉头,哼了一声:“婵婵想谋杀亲夫?”
妍华见他终于恢复了正常的模样,忙讪笑道:“方才害怕,不小心抓得紧了些。”
“说胡话的本事倒是渐长。”他笑了一声,再度陷入沉默。
妍华揣测他定是和住持聊了会儿子天的时候,聊了些沉重的事情,不然也不会变得如此沉闷。突然变回他年轻时的清冷模样,拒绝任何人走近。她方才也听出来了,他在自责,为弘时的死自责,可他们父子二人之间的问题,由来已久,哪里能怨得了他?只怨造化弄人,世事无常。
“禛郎不是说带我出来转转的吗?怎得就知道感伤,也不搭理我?如此下去,我也不想住上三五日了,明儿我就回宫。”她抱住胤禛的手臂,轻轻摇晃着开始撒娇,往常他最受不了她的撒娇。
“好,明日就下山。”他这次没了心思妥协,只点了下头表示同意。见她愣在那里不动,他忍不住又言了句:“再去别处转转。”
妍华这才舒了口气,认真道:“你不要这个样子,心里有话便与我说说,即便我想不出法子为你分忧解难,却也能好好倾听。说出来,总比憋在心里来得爽快。”
他干笑一声,抬手摸了摸她的脸:“也没什么,不过是在想弘时的事情,他为何要服毒啊?定是在用这样的法子控诉我啊,就是死,也不让我安心。”
妍华心里一颤,为他这样的想法揪心。
“会不会……是有人心存不轨……骗了弘时喝下去的……”她迟疑半晌,轻声嘀咕了出来。毕竟弘时喝了一夜的酒,都未想到要服毒啊。不过,也许真的是他喝醉了,脑子糊涂之际,一个冲动便服了毒。可是看到胤禛如此内疚自责,她心里实在不好受,她倒是宁愿他将这份内疚转为仇恨,起码在追查到凶手之前,他不会如此沉湎于伤痛。
胤禛的身子却猛地一震,惊讶地张大了眸子:“婵婵……”
妍华扯了下嘴角,有点儿后悔说那种无所顾忌的话:“我不过是随口瞎说的……也许,他只是喝醉了脑子,误喝了毒酒而已……你莫要再悲伤了,身子坏了可怎么办?大清子民都盼着皇上安康呢。”
他隔了半晌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自嘲般笑了笑:“婵婵多虑了,他们如今都骂我冷血无情,淡漠至极呢,只怕有的人成天都诅咒我早日……”
妍华听他又要胡言乱语,气得不行,忙抬手将他嘴巴捂住了:“皇上怎么回事!臣妾认识的皇上,是那个恃才傲物的禛郎,是锲而不舍的禛郎……可皇上今日何故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说这样的丧气话?你若再如此,臣妾就……臣妾就……”
她突然找不到话来威胁他,就如何?不理他?没有威慑力。哭?用过,没效果。走?马上就要黑灯瞎火的了,她能走到哪里去?
她是真的生气,本以为他当真只是单纯地想带她出来转转,没想到还是为了弘时!她估摸着方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