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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了眼神,心虚地扯了个谎。
“格格,汐儿问……”这时候,纤云走了进来,待看到妍华的模样时,她愣怔了下,不解地看向耿氏。
耿氏的眸子转了转,自作主张道:“你出去跟汐儿说一声,多谢侧福晋的美意,只是蝉儿身子不适,今儿赴不了这个宴了,晚些时候我会代蝉儿过去谢罪的。”
妍华不知她们主仆在说些什么,待听到“谢罪”二字时,只觉得事情有些严重,忙问了一声:“何事?我可以赴宴,姐姐何故代我谢罪?”
纤云有些无奈地站在了那里,只觉得自家格格太过替妍华着想,所以她并不甘愿领着这个命令退下。
耿氏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还不去!”
待看到纤云退下后,耿氏这才温婉地拉住妍华的手往旁边的榻上坐下:“方才汐儿来了,说侧福晋让咱们过去一道用晚膳。我觉着她们无事不登三宝殿,好端端地突然请咱们用膳,定是怀了什么心思的。福晋与静莲居不大对付,你过去了反而容易遭人乱嚼舌根,到时候福晋若是与你为难,那就不好了。”
妍华明白了过来,听罢便不悦地瞪了耿氏一眼:“姐姐这是胡闹,感情姐姐去了就没人乱嚼舌根了?这些院子里,谁会主动去跟静莲居交好?姐姐这么一去,以福晋跟侧福晋之间的不对付,难免会殃及池鱼。不过是赴个宴,我去便是了,姐姐用不着担心。”
“我怎得能不担心?总是自个儿偷偷躲着哭,也不告诉我,我怎么放得了心?”耿氏责备地歪过头去,温润的眸子也隐去了暖色,看样子是真的生气了。
俩人正在争执时,胤禛过来了,万福阁一时间突然有些热闹。
他看到汐儿与喜儿的时候,随口问了一声:“你们不是静怡的丫头吗?”
“奴婢见过王爷,侧福晋让奴婢过来请两位格格过去一道用晚膳呢。”俩人行了礼后,汐儿开口禀了话,她心里有不满,也不敢发出来。不过是来请两个格格用膳,结果却这般不顺利。她有些不明白,这王府里的人怎得没大没小的,格格也敢摆这么大架子。
胤禛看了她两眼,默了默,微微颔首道:“正好,我本想在万福阁用晚膳的,既然静怡摆了宴请她们吃,便多加副碗筷,将我也算进去吧。”
汐儿愣了下,有些不情愿,却还是小心地应了:“是。”
胤禛说罢便兀自往里面去了,抬头看到耿氏在给妍华擦眼泪,他费解地回头看了一眼:“婵婵哭了?”
“爷~”耿氏与妍华听到他的声音后,忙从榻上站起,向他福了身子。
“怎么了?”他虽是在问耿氏,眸子却瞥向了妍华。
耿氏斜睇了妍华一眼后,镇定地开了口:“妹妹有些不舒服。”
胤禛拧着眉头,抬手摸了摸妍华的额头:“哪里不舒服了?都是做额娘的人了,还哭鼻子,羞不羞?”
妍华只觉着心里的难受因为这句关心而突然纾解了开来,只扬起脸蛋儿冲着她柔柔一笑。红红的眼眶里,那双眸子因为染了泪光而愈加清亮,嘴角的两个小梨涡像是裹了蜜糖一般,泛着甜甜的馨香。
她带着鼻音,糯糯地言了句:“方才有点儿胸口发闷,眼下已经好了。”
这一笑惹得胤禛心头一颤,若不是耿氏在场,他当即便想将她拥进怀里。
他稳住心头荡漾的那一层涟漪,轻咳了一声:“方才我看到静莲居的丫头请你们过去用晚膳,我已经与她们说了,晚上我一道过去,一起热闹热闹。”
二人听了,俱是一喜,对视了一眼后各自安了心。
耿氏向胤禛福了下身子:“那爷先与妹妹聊着,奴婢要回去换件衣裳。”
“嗯,那素素去吧。”
待耿氏离开后,胤禛才握住妍华的手,将她拉进怀里抱了抱:“怎么近来又消瘦了些?是不是一直在等我给个话,是以才茶不思饭不想的?”
妍华只觉着自个儿近来的情绪有些不大对劲儿,会因为胤禛稀疏平常的一句话而难过半宿,也会因为他随口的一句关切而乐上半天。情绪大起大落,闹得她心虚极为不稳定,她自己也觉察出了问题,所以才会让柳承志开安神药给她喝。
妍华默了默,抬眼瞥到自己写的小札都还摊在桌上,心里便有些慌了。那些小札有的需要作废,她方才没来得及收起来,若是被胤禛看到,只怕他看了又要生气。
“爷觉着呢?”她有些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心里只在计较着该如何不让胤禛注意那些小札。
☆、第三百六十七章 解围
“你去万福阁了?”汐儿回到静莲居时,年静怡正坐在莲池边看残荷。待看到汐儿与喜儿碎声碎语地回来时,淡淡地看了她们一眼,却只是径直问了汐儿一声。
喜儿心虚地瞄了瞄汐儿后,便迅速走开了。
汐儿向年静怡行了礼后,这才出声答话:“小姐,奴婢……”
“我不喜欢你这般自作主张,你总是如此,让我很为难。”年静怡悠悠然转开了眼,又看向莲池里的残荷,枯败、腐朽,不断地在流逝着残余的生命。
“小姐……”汐儿朝她走近了一步,待看到年静怡眼中的疏离后,讪讪地止住了步子,“奴婢看小姐总是这样不开怀,所以才会想着请两位格格过来陪陪小姐的,小姐请莫要责备汐儿。方才……方才奴婢碰到爷了,爷说晚上会一道过来用膳……”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福晋怨我已经成了事实,你何必想着法子要将福晋的怨引到万福阁去?我肚子里的孩儿还需要你们给积德呢,你们就不能让我安点儿心吗?”她幽幽地开了口后,便让身边的丫鬟将她扶进了屋子。
“汐儿,你总是这样不听我话,你伺候的到底是我,还是哥哥?”走出两步后,年静怡又停住了步子,有些忧伤地回头看了一眼。
“小姐……”汐儿哀鸣了一声,看到她缓缓往里面走进去的柔弱纤影,不敢跟上去……
万福阁内,妍华心里藏着小札之事,正暗自计划着该如何处理,柳承志便赶来了万福阁。
他方才正在祥和殿给福晋请脉,刚出来便撞上了在外等着的灵犀,于是便跟着赶了过来。
耿氏一直在窗边站着,待看到灵犀领着柳承志过来后,忙让纤云将柳承志叫进了自己屋子。灵犀也不知耿氏究竟想问些什么,便也跟了过来。
“柳大夫,我诞下孩子后,情绪容易躁动,我本以为这只是我个人的问题,可方才我看到蝉儿也是如此。”耿氏端坐在珠帘后,看着外面躬身站立的柳承志,语中带着显然的不解。
“格格,草民行医这么多年,确实发觉有的女子生完孩子后,性情会有所改变。不过也有许多女子不会如此,是以格格们觉着心绪不宁实属正常,不必太过担心。草民奉劝格格,还是尽量纾解了心情方好,莫要被小事左右情绪。”
耿氏听他说这不是大事,便微微放了心:“可为何蝉儿反反复复个把月了还不见好?我怕她这般下去会伤坏了身子。”
柳承志微微抬眼瞥了一下,隔着珠帘,他并未看清里面那个人儿是何神情,但是他感受到了耿氏语中的关切:“格格放心,草民给格格开了方子。只是心病还须心药医,蝉格格近来容易钻牛角尖胡思乱想,草民也没有法子根治。”
“那你跟我说说,该如何帮着她好起来?她以往成日里都开开心心的,哪里像现在这般,动不动就偷偷躲屋里头哭呀。”耿氏喟叹了一声,眼里是浓浓的化不开的忧虑。
“格格只消在婵格格不开心的时候,多开解开解婵格格,莫要让她沉浸在自个儿的悲伤里拔不出来便可。”柳承志想了下,用简单易懂的方式说了出来。性情大变之人他也见过,性子这东西终究还是要靠了那人自己去掌控,他即便作为一个大夫,也无法用药物去吊住一个人的性子不变。
耿氏沉默了一会儿后,轻轻出了声:“嗯,我知道了,劳烦柳大夫了。灵犀,你且送送柳大夫吧。”
对面的屋子里,妍华因为总惦念着桌上摊开的小札,便一直有些心不在焉。
虽然她努了力不去看桌子,可胤禛却还是看到了上面杂乱的纸张。
他也不顾妍华是否反对,只兀自走过去捏在手里看。
桌上有画有字,画都不完整,不过画的都是他的眉眼,有笑有怒,不过还是笑的居多。他不知自己笑起来竟是那般样子,有些温暖,也有些明媚。只不过有的纸却被泪水打湿了,将纸上的线条晕染开来,毁了他的眉眼。
他看了妍华一眼,见她正绞着手里的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