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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刚越过一只手一只脚,她的视线往下一看,便正好看到胤禛那双幽深的眸子在盯着她看,她吓得手脚一软,整个人就趴在了他身上。她的唇碰上了他的唇,可惜一点儿也不美好,还撞得有些疼。
胤禛抬手将她的脑袋拉到自己的肩窝处,在她耳边沉声问道:“醒了便想逃?”
他低沉的声音,仿若回荡在深山里的钟声,在这幽暗的夜幕中,显得尤为魅惑。仿若有一股清幽的檀香在耳中氤氲而开,惹得身上的女子轻轻一颤。
妍华心里“咯噔”了一下,逃这个字眼有点儿严重的性质,她想她昨儿夜里闯到雍华殿来,约莫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了,不然根本用不着“逃”。虽然她并没有想逃,只是想自己倒点儿水喝。
妍华趴在他身上,一动也不动,反省了半晌也想不起来自己哪里做错了。她约莫又是抱着他不肯撒手,顶多在他身上揩了几把油,所以想通了这些后,她便转过脸凑到他耳边喃道:“不逃,我们和好吧,好不好?”
她的语气里带了一丝哀求,因为口干,声音有些嘶哑,软软糯糯中藏着无限的风情,胤禛的眸子突然就动了两下。
妍华见他不说话,便将唇凑到他下颌边婆娑了两下,十足一副讨好的神态:“我不想跟你怄气了,你不理我,我心里很难受。我已经在小札里反省过好几次了,只是你总也不看。我懂你的,可有时候免不了会任性。我……我比你小,所以你有时候也让着我点儿,可以吗?”
她一副打商量的语气,睁着一双无辜的眸子望着他的侧脸,眸子里泛着水凌凌的光,像一只温顺的兔子。
他哼哼了两声,漆黑如夜的眸子里迸出暖暖的柔光,落在她孩子般纯真的清眸里,缱绻流连,最后焦灼在她的红唇间,再也挪不开:“比我小,我便该让着?强词夺理。在绿萼苑外头看到我,为何逃得那样快?”
“我哪里逃了,爷定是看错了。”妍华气闷了一下,可是他的语里带着笑意,并非真的在生气,所以她弯起嘴角,笑得更加荡漾了些:“爷不知为何要让着我?因为我不是别人,是爷独一无二的婵婵呀。就算你不让着我,那以后若是再吵架,你能不能不要丢下我不管?”
她期待地眨了眨眼,见他定定地看着自己不说话,忙又补充了一句:“我也不会丢下你不管。”
他眼里的情意越来越炽烈,最后一个翻身便将她压在了身下。他的吻倾身而下,落在她玲珑的耳廓上,嘴里呢喃着:“竟想着以后还吵架不成?小札我都看过了,婵婵反省得不错。有些时候我也是身不由己,你能明白,那就最好不过了。”
一道苦涩从心头划过,她刚想回应一句“我懂”,他的舌头便已经顺势欺入。久违的热情浇遍她的全身,一股浓烈的酥麻感从唇齿间溢出,她慢慢地沉沦在这片温情的海洋中……
第二日当她按着老样子赶去书房时,却见年静怡已然候在了书房里,正站在多宝阁前看着架子上摆放的东西。待妍华走近,才发觉她的视线落在了那块“与子偕老”石上。
妍华向她行了礼,裂开嘴角缓缓笑了一下:“侧福晋可是好些了?”
年静怡愣怔了一下,嘴角旋即开出一朵水莲花,摇曳生香:“多谢蝉儿惦记,我已经好多了。我以前便如此,一年中有一半的光景都在病着,已习惯了。”
妍华看到她面色透着苍白,知她所言不虚,只客套地寒暄了几句。
这时,年静怡指着那块“与子携老”石好奇地看向妍华:“蝉儿可知这石头上的画是谁画的?当真画得惟妙惟肖,眉眼离的神态都描摹出来了呢。”
妍华顺着她的青葱玉指看了过去,犹豫了下,谦虚道:“侧福晋过誉了,那时的笔法还稚嫩得很,哪里当得上侧福晋这般夸赞。”
年静怡讶异地微微张开小嘴,赞叹地看向她:“是蝉儿你画的?”
见妍华颔首,她又继续说道:“蝉儿画得真好,得空了可否给我画几个花样?”
妍华大大方方地拿捏出一个温婉的笑容,微微点了头:“自是可以的,不知侧福晋想要什么花样?绣在帕子上还是衣服上……”
俩人正讨论着花样的问题时,胤禛往这边走来。
他看到妍华的时候,眼里闪过一抹讶异,待走近之后,嘴角漾起一抹浅笑来:“婵婵终于舍得来书房了。”
“爷回来了~”年静怡向他行了礼后,见胤禛走到书桌后的椅子上坐下,很自然地走到砚台边拿起了墨锭。
妍华刚直起身子,本想去做那研墨的差事,一抬头看到年静怡已经研起来了,顿时愣在了那里。怎么,她这段时日没来,这么快便换了人吗?
胤禛有些忙,已经低着头在看手里的一封书信,眉头间或蹙起,随即又松开。
妍华见状,缓缓走上前去福了福身子:“既然爷与侧福晋忙着,那奴婢便先回去了。”
胤禛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意识地点了点头。
妍华嘴角的笑容微微凝滞,却还是施施然要转身退下。
这时,胤禛又抬头看了一下,然后疑惑地侧头看了一眼:“嗯?婵婵留步。”
妍华抿着唇偷笑了一下,转过身时却装作一脸的疑惑:“爷还有事吗?”
“既然你身子好了,那以后便继续准时过来研墨吧。”他说罢看向顿在那里的年静怡,柔缓了语气道,“静怡身子不好,还是回去好生歇着。这种事情哪里需要你动手的,交给婵婵便是了。”
年静怡淡淡地笑了一下,点头应下。
妍华接过墨锭的时候,偷偷瞪了胤禛一眼,在心里编排了他几句:明明想让我伺候着,还非要说这下等差事只能由我来做。嘴皮子这么能讲,就只顾着用来讨好她了。
年静怡走出书房后,又回头看了一眼:“汐儿,你说,他什么时候能真心待我呢?而不是因了哥哥的缘故才待我好……”
脸上落了一层艳羡,缓缓收回了眼,她轻叹了一声,如病西子一般微微蹙着娥眉往静莲居去了……
妍华研墨的间隙,晃荡着眼神在他桌上搜寻了几遍。灵犀说他曾看着小札失神,她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将那些小札都一张不落地都给看完了。
胤禛看完信后,习惯地往右侧头看了一眼,见到那个熟悉的俏脸后,莞尔一笑,伸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上:“别人研的墨,都不及你研得好。”
妍华愣了愣,脸上旋即笑开了花:“你说的话,也比别人说的好听。”
我不想听灵犀的传达,也不想听良辰的传达,只有你亲自说出口的话,我才觉着动听。
胤禛失笑,大掌在她手背上婆娑了两下,断言道:“你又看话本子了。”见她心虚地敛起眸子,他笑呵呵地继续说道,“许久未带你去骑马了,今日可想去骑马?”
她捣蒜似的连连点头:“嗯!自从腿伤过以后,爷再也没说过带我去骑马,我还以为你以后都不准我再骑了呢。”
“倒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腿伤成那样,也不忌惮一下?”胤禛示意她放下墨锭,手上轻轻一扯,将她拉进了自己怀里坐下。
说到她的腿伤后,他轻叹着将温热的大掌滑进她的袍子下,摸了摸她的小腿。
她有些敏感地轻哼了一声,微微红了脸按住了他的手臂:“大庭广众之下,莫要再如此……”
她的脸突然更加红了几分,斜睨了一眼身边的书桌后,忙四下望了望,不自然地转起了眸子。
胤禛知道她想起了那日在此处的荒唐,被她此时的娇羞模样惹得心头一动,凑上前去亲了亲。
妍华见担心什么来什么,被他亲了一下后,赶紧从他的腿上站起身来:“爷还是办公事吧,我来研墨……”
胤禛轻笑着摇了摇头,将桌上的那封书信重新装回信封后,站起身子牵住了妍华的手:“不了,这就去骑马吧。二月春风似剪刀,万条垂下绿丝绦啊,圆明园里的风景好得很。前两日的雪下得奇怪,不过倒是为这春色平添了几分韵味。先去骑骑马,到了时辰后去圆明园用膳赏景吧。”
妍华刚想点头,却又迟疑着皱起了眉头:“……两位小阿哥昨儿才出过事情,我眼下同爷一道出去玩儿,真的好吗?”
胤禛挑起一条蹙眉,好整以暇地望着她:“谁同你说我要带你出去玩儿的?自是有事。即便是出去赏景,谁又敢乱说?嗯?”
☆、第二百九十九章 恶兆
弘时落水之后,染了风寒,断断续续大半个月才完全康复。
弘昀的身子倒是比他弱了几分,一个伤寒反反复复四个多月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