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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犀见他心智清明,也不再同他废话,叫了跟她同来的两个小丫鬟将收拾好的衣服包裹好便匆匆往圆明园去了……
灵犀火急火燎地赶回圆明园时,妍华正悠闲地坐在荷塘边喂鱼。
她身边摆了一张凳子,上面有一盘绿豆糕。她正是捏碎了那绿豆糕,撒进了池塘里的。
“格格!格格腿疼怎得不回去歇着?你们怎么照顾的,格格腿疼还让她在这儿吹风!”她说着就怒瞪了两眼服侍在旁的两个丫鬟,语气里有种“她一不在就不让她省心”的怨怼。
其中一个丫鬟不满地嘀咕了两句:“是格格要来的,奴婢拦不住,有本事你拦呀。之前格格要喝酒,你不也没拦得住嘛。”
灵犀噎了噎,气结地瞪了那个丫鬟两眼,然后便赶紧要推着妍华回去:“格格不是腿疼吗?池塘边湿气重,最近又下了雨,在这儿待久了要受寒的。”
妍华轻笑着抬头看了她一眼:“灵犀啊,你近来啰嗦得很。我的腿也没有很疼,你莫要那么紧张。”
“咦?魏长安说你腿疼得很……好哇,他骗人!格格,魏长安今儿是不是压根没来过这里?”她这才后知后觉地顿悟过来,恨得磨了会儿牙,“下次见到盈袖,我定要在她面前说说魏长安的不是!哼!”
妍华嗔怒地瞪了她一眼,出声责备:“她跟魏长安过得好好儿的,你瞎搀和做什么?盈袖跟了我多年,你若是开口她必定是想帮我的,可是魏长安待她好,她也定舍不得怨魏长安。到时候她免不得要自个儿跟自个儿生气,憋出毛病来的反倒是她自己。灵犀,以后见了她,你可不得跟她胡说八道。”
灵犀撇了撇嘴,酸溜溜地说道:“知道了~格格心里盈袖始终是最重要的,连格格自个儿的幸福都不得她来的重要。”
妍华闻言,蹙起了眉头:“我的幸福与她何干?魏长安说到底只能偏袒着帮我说两句话,他又左右不了爷的言行。我可不想把这莫须有的罪名凌驾在盈袖的痛苦上,你还是少说两句吧。”
回了屋子后,灵犀还是一副刁钻模样,指使着身边的丫鬟将她从雍亲王府带过来的东西一一收拾好,然后便推着妍华说是给她沐浴。妍华腿上的伤已经开始结痂,不过并不能泡水。前几日因为腿疼,只随意擦洗了下身子,身上确实有些难受。
皇帝寿筵那一日,她在马背上可是出了相当多的汗——冷汗热汗都有,这几日都没有好好洗过。
有个丫鬟帮着妍华宽完衣后,讨留下来伺候,被灵犀撵了出去:“格格面皮薄,只习惯我伺候,你们出去收拾东西。还有啊,杏花摘够了没有?要多摘点!”
屋里深处有一个小浴池,其实,与其说这是屋子,倒不如叫它寝殿来得贴切。
屋子里的东西虽然还未添置完全,就连多宝阁上也空着,可这园林毕竟是皇帝赏给胤禛的,所以屋子里的东西都来得颇为精致。虽说不是金雕玉镯而成,却也算得上富丽堂皇。
比之万福阁,好上太多。
只是这屋子大归大,却没有万福阁来得热闹,冷冷清清的又缺了胤禛在旁陪伴,妍华住着总觉得不如万福阁来得舒心。
灵犀找了东西将妍华的伤腿垫得老高,使得妍华的坐姿颇有些怪异:“格格忍一忍,等洗好了就好了。这腿上的伤口,还碰不得水。”
妍华点头,这样坐着不舒服,索性便躺下了身子,头下又垫了个高枕,这样泡着倒是舒服得很。
她闭着眸子泡了一会儿,不见灵犀开口说话,便狐疑地张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是灵犀那张瘪着嘴忍哭的俏脸。透过饱满的泪水,她望向妍华的神色有些哀戚,更多的是悲悯与忿忿不平。
“你这是怎么了?趁现在没人,你快跟我说说,你都打听到什么了?”妍华看到她的模样,立马知道事情不对,连带着问话的声音都有些低沉。
她话音刚落,灵犀眼里的那一大滴泪水一个没忍住便掉了下来。
“好灵犀,这是怎么了?有人欺负你了?难道是魏长安?回头我看到他,帮你教训他两句就是了。快别哭了。他那个人太板正,不过心是好的,他若是说你说什么了,也定是没有恶意的……”妍华看她嘤嘤哭了起来,心里乱糟糟的想坐起来,却被灵犀按住了。
“没人欺负……奴婢,是奴婢……看到别人欺负格格,心疼。”灵犀抽噎了会儿,看到妍华面上发急,忙哽咽着解释了起来。
妍华耐着性子等她哭完,然后才吐出一口气来催问:“出什么事情了?你快我说说,我心里着急。”
灵犀擦干眼泪,吸着鼻子将芍药与耿氏说的话一一道来。
妍华听得脸色发白,又不安地动了动身子闷声说道:“那他这几日不过来,便是因为他信了那些话?我都进府多少年了,他对我的信任就那么不堪一击吗?”
她也不知自己是气是恨,身子都有些发起颤来。像灵犀说的,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儿,如今都被一并拿出来讲,他难道是因为娉娘的事情,便将对她的信任在一夕之间悉数推倒了?
他若是信了,那便真出事儿了,她如今回不了府,他又不来见她,就算她想解释,也找不到人解释呀。不过话说回来,他真的怀疑她?
灵犀替她擦了擦背,又禁不住安慰起来:“耿格格的话兴许是对的,爷没让格格回去,倘或是在保护格格呢。格格若是回去了,福晋若是信了武格格的话,免不得要格格去当面对质,到时候格格寡不敌众的,若是惹恼了福晋,福晋少不得要罚点格格什么。格格眼下这个样子,若是再挨板子罚跪,那便连床都下不得了。”
妍华默了默,无神地叹了一口气。
灵犀说的这些话,她方才便想到了。可是她眼下在意的不过是他对自个儿的态度,她可以相信他眼下不让她回府是在保护她,也可以相信他心中还是在意着她的。可是,他不露面,什么也不说,这算什么呢?
他早就说过,以后有疑惑可以当面问他,可是她连他的面都见不上,她又如何问?
他凭什么以为,他将她拘在这园子里就是对她好?她应该知道事情的真相不是吗?被隐瞒,什么都不知情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她气归气,却也不愿意拿身边的人出气,所以只在心里腹诽了无数遍胤禛的不是,待人接物时却依旧温和。
灵犀跟了她四年多,已经摸清了她的脾性,知道她心里有事却不愿表露出来让她担心。所以待夜深人静时,她见妍华辗转反侧睡不着觉,便突然出了声儿:“格格不是想知道娉娘的事情吗?格格若是睡不着,奴婢便将自个儿知道的说给格格听听吧。”
妍华闻言坐起了身子,灵犀忙拿了件斗篷给她披上,又找了软垫搁在她背后让她倚着舒服些。
妍华揉了揉额角,有些不解:“之前问你的时候,你只道不知,为何今儿突然又说知道了?”
“奴婢确实不知,不过都是道听途说而来,不知有几分可信。奴婢不说,是因为奴婢听来的娉娘太美好了,奴婢怕格格听了会难过。如今爷不过来,也不知是不是因了娉娘的事情,奴婢觉着还是说给格格听听比较好。格格不是说了,摸清对方的底细才不会打败仗吗?”
妍华掩嘴轻笑:“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说吧。”
☆、第二百四十九章 往事
“听说娉娘长得很美,池子里的鱼儿见了她,都要羞愧地沉到池底不敢浮上来,花儿见了她也要羞愧地合上花瓣不敢比较……”灵犀缓缓开了口,陷入回想中。
妍华不禁扶额,有些头疼:“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灵犀你该好好学学我教的那些诗词了。”她以前在万福阁写小札的时候,灵犀在旁伺候总免不得要夸几句。妍华一高兴,便会在空暇之余教她一些诗词歌赋。
灵犀无所谓地撇了撇嘴:“嗯,就是这个意思,总之奴婢听来那么多传闻,不管是真是假,有一样倒是不变,那就是所有人都夸娉娘长得极美,跟天上的仙女儿一般。”
妍华心里有些犯堵,酸溜溜地嘀咕了一声:“以前太子还夸过宋姐姐是仙女儿呢,看来仙女儿也就长成那样罢了。”
话说出口后,她才惊觉自己竟是醋成了这样,忙悔得咬了咬舌头。
灵犀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眼里竟是有些欣喜:“格格你醋了!”说罢她又啰嗦了开来,“格格在奴婢面前就不要总是装作那般浑不在意了,你为爷醋一醋本就是很正常的事儿,奴婢这几日见你只知道喝酒,别提心里多着急了。其实格格不用那般要强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