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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的手轻颤了一下,讪讪地松开了她的手腕,而后眼里丢下两道明显的嫌弃,转身便叫了良辰打水洗脸。
留下妍华,独自一人,在风中凌乱。
都是鼻涕惹的祸,好好的温情,便被这样一番闹剧给搅了……
翌日,胤禛请奏恢复胤礽的太子身份,皇帝沉默地看了他两眼,转而扫向百官:“众位爱卿有何意见?老四的提议你们可否赞同?”
经历昨日之事,无人敢再提异议,更无人敢再提举荐八阿哥一事。胤礽被召来畅春园的时候,谦卑恭敬,如他少时还不混账的样子,良好的态度让皇帝甚为满意。
在众人虚假奉承的喧嚣声中,唯独三阿哥胤祉一人,隐在角落里冷冷地看着胤礽,眼里满是嫉妒之色。
人人都道他素来与胤礽亲睦,就连这次铲除大阿哥之举都是经由他告发的,可是却从未有人见他是如何被胤礽欺压了这么多年的。这,不是他要的结果。
就在他愤恨之际,胤禛的视线不咸不淡地落在了三阿哥的脸上。他扫了三阿哥一眼后,旋即瞥开了眸子,与众人一道,弯起嘴角浅浅笑了起来。
康熙四十八年正月,皇帝因了胤礽恢复太子之位,满心欢喜,遣官告祭天地、宗庙、社稷,昭告宗庙,颁诏天下。
同年二月,皇帝又下诏晋封二阿哥为皇太子,三阿哥封为诚亲王,四阿哥为雍亲王,五阿哥晋恒亲王……八阿哥先前被削除爵位,此次得以恢复多罗贝勒之爵位,十四阿哥晋为固山贝子……
☆、第二百二十九章 探望
虽然胤禛又像以前那般同妍华说话了,可妍华却总觉得与他之间隔了一道看不见摸不着的屏障。虽然近在咫尺,却总有些距离,她只感觉突然之间便走不进他的心了。
她近日细细思索了一番,其实,她也不确定她是否曾进过他的心。
她揣摩他的心思时,总是如雾里看花终隔一层。
刚进府的时候,她年纪小,心思并不在儿女私情上,只知道不受他罚便是最好的,受了他的好也是理所应当的,谁叫她嫁了他呢。他能对她好,自是皆大欢喜的事情。
待后来侍了寝,尝过那*蚀骨的情事后,她才知道,原来爱恋不必清汤淡水地只从了心,有时候旖旎一点从了身,反而能走得更近。
她之所以怀疑自个儿是否真的走进过他的心,便是因了这一段时日里他的反常。
她去雍华殿的时候,撞到过几次他站在那副西洋画面前发愣。虽然画上是她与胤禛俩人的浓情蜜意,可是妍华却觉得他并不是在看她。若是想看她,直接看她这样一个大活人不是更好?虽然十三阿哥画得极好,连她眼角的笑意都捕捉得活灵活现,可是她一个大活人好歹比那幅画灵动芬芳多了。
她以为他是在想念十三阿哥,没了十三的陪伴左右,他如今总是形单影只,连上下朝都没人作伴了。她心疼,所以私下里偷偷去过一次十三阿哥的府邸,只是守卫森森,那些侍卫她都不认识,没人肯放她进去。
他们问她是谁,她想了想,没敢报出胤禛的大名,只说是十三福晋的旧识。守门的侍卫冷了眼,没再理会于她,只呵了几句让她赶紧离开。
她想,十三阿哥终究是被皇上罚了幽禁的,她怕她提到胤禛的名讳,反而会牵连到胤禛。
彼时,关在高墙内的十三正好走到门前。他每日里都喜欢在院子里走上几圈,势必要经过正门,看看门外的情景。
他看到妍华时,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
妍华看到他时,亦愣了愣。才两个多月未见,他竟是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眉目间的清傲也蓦然颓了。眼窝微陷,面色泛黄,竟像是连吃都吃不饱一般。
妍华鼻子一酸,抬手擦了擦眼角。
三个月前他还意气风发,堂堂十三皇子,竟然落魄成了这个模样。他素来不喜憋闷,娶筱七前,总因为府上的侧福晋性子沉闷而不喜在府里待着,如今却是要他整日对着高墙叹气,妍华心里一酸,觉得皇上此举着实罚得厉害了些。
虎毒尚且不食子,她想不明白,那样一个慈眉善目的皇帝,怎么忍心让十三这样一个清透豁达的人终日憋在高墙内腐朽。
十三,要被幽禁到何时才能重得自由?
门内的十三愣怔了会儿,突然便转过了身子,瘦削的背影在寒风中微微发颤。
妍华禁不住上前两步,高喊了几声:“十三阿哥保重身子啊!为何不披一件斗篷再出来?”
十三不语,只挺直了脊背不再转身。他不想让妍华看到他眼下这副落魄模样,一朝荣一朝枯,而他,只想给她留个好念想。虽然,他知道她心底坦荡,从来不会对他有任何绮念。
花影活络,见十三一直愣在那里没有走开,又见妍华驻足不前,忙从钱袋子里掏出几锭银子塞到了守门的侍卫手中:“这是我家小姐请几位小哥吃酒的,我家小姐只在外面跟十三阿哥说几句话,小哥也莫要赶我们走可好?我们不会为难了小哥的,保证只说几句便离开,还请小哥行个方便。”
那几个侍卫见她塞的银子重实,面面相觑了几眼,似在犯难:“姑娘莫不是不知道,是万岁爷亲自下令禁了十三阿哥的,谁人都不可进府探视……”
“我们不进去,只在外面说几句话便好,还请小哥行个方便,莫要将此事禀给万岁爷。十三阿哥终究是万岁爷的儿子,等哪天万岁爷消了气,自然就放十三阿哥出来了,到时候十三阿哥也会念着小哥们的好……”
花影嘴皮子功夫厉害,那几个侍卫收了银子,不耐地挥了挥手:“你们便只在这台阶下说几句吧。”
妍华闻言,忙走近了几步,堪堪止于台阶前。
十三的袍子下摆被冷风吹得掀起了一片,在呼啸的北风中飘摆不定。他一直没有动弹,背对着正门,妍华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她多半猜到十三不愿意将他如今的落魄模样示人,所以也不强求他转过身来,只又将声音抬高了几分:“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珍重,还有许多人惦记着你,我相信皇上终有一日会还你清白的!”
十三的手动了动,垂下了头,依旧默不作声。
“照顾好自己,只当皇上是在磨练你,十三阿哥,一定要为了那些关心你的人保重!”妍华的思绪繁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若是能私下里安慰,她定能说出许多鼓励他的话,可眼下身在这样的境况下,她许多话不敢说,只怕说多了便是错。
十三的拳头紧了紧,终于瑟瑟出声,带着黯哑与消沉:“快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来了。”
妍华默了半晌,没有应声,只说了一句:“珍重,我走了。”
她今日为了避人耳目,带了汉人衣裙出来,中途在马车上换了,所以侍卫倒是也看不出她的身份。加上她今日的发髻装扮俨然是个未出阁的少女,所以他们倒是未曾怀疑其它。
门口的几个侍卫看了看她的背影,啧啧了几声:“哪里是十三福晋的旧识,我看是十三阿哥的旧识还差不多,约莫是他的小相好,千里迢迢跑来会情郎呢。”
十三转身,往门边走近了两步,却终究只捕捉到妍华的一个背影,眨眼便不见了她的身形。他的两颊微微凹陷,只抬眼扫了那几个侍卫一下,便噤得他们不再多言。
其中一个侍卫凶相,回瞪了十三一眼:“看什么看,快进去!”
十三只冷冷地盯着那人看,盯得他浑身不自在时,他才终于弱了气焰。
十三转身离开之际,那人愤愤地对着他的背影唾了一口:“得意个什么劲儿,以后还想有出头日不成?哼!如今太子归位,这里却连个人影儿都不见,谁会当真在意他!当初不是跟四阿哥好得穿一条裤子吗?如今人家封了雍亲王,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嘁,还傲个什么劲儿!说白了,不就是一个包衣生的……”
“嘘!你不要命了!这等事情容你乱说!”站在他旁边的侍卫忙堵了他的嘴,狠狠瞪了他一眼……
妍华一上马车,便泣不成声了。
她说十三的交情,说到底是缘于胤禛。不过是一同骑过几次马,一道用过几道膳,可是方才十三的那个落寞背影,却叫她莫名心酸不已。
当初的翩翩公子,一朝落势,便得了这样一个结果。
皇帝虽是网开一面,却听不得他的半分解释。她想不明白,那样一个位高权重的天子,为何会对自己儿子这般残忍。他听了别人的话,便信了十三与镇魇之事有牵连,却为何偏偏不信十三自己的解释?他以往那般欢喜十三,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