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铁木真把弓弦又向怀中拽了一下。别克帖儿发现这招无用,又陈大义:“你的敌人不是我,咱们有同一个敌人,那就是泰赤乌部。我们应该团结一起向他们复仇,而不是自相残杀。你俩怎么可以把我当成是眼里的沙子、喉咙里的骨头呢?”
没有任何回音,铁木真冷冷地盯着他,就像是盯着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他终于死心了,换了一种腔调对铁木真说:“不要杀我弟弟别里古台。”
铁木真小声地说了一个字:“好!”三指一松,箭射了出去。与此同时,合撒儿早已瞄准猎物后心的箭也射了出去。
别克帖儿一命呜呼,他是第一个因触犯铁木真的权威而付出代价的人,但如你所知,他绝不是最后一个。
虽然已杀掉别克帖儿,可杀气依然在铁木真脸上。当他回到蒙古包见到母亲时,诃额仑马上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她严厉责骂兄弟二人:“你们是杀人魔鬼,禽兽不如,愚蠢透顶。你们现在除了影子外就没有朋友和帮手,居然还要杀你们的兄弟。泰赤乌部的仇,你们恐怕是不能报了,此生我就看着你们屈辱地活着,一直到死。”
铁木真没有反驳,因为无论是他还是他的弟弟们都确定了一件事:铁木真的权威不能被挑战,现在,铁木真就是这个家庭的权威。
铁木真杀弟这件事透露出一个重要信息:在这位未来征服者的少年时代,就已经具备了为了取胜和保持领袖地位所必需的那种冷酷无情。
囚徒铁木真
对挑战他权威的人冷酷无情,对于那些背叛他的人,只要有机会就要十倍的冷酷无情,比如抛弃他们的泰赤乌部酋长塔里忽台。
塔里忽台自抛弃铁木真一家后,过了几年舒心的日子。偶尔想起铁木真一家时,他总会幸灾乐祸地问属下:“诃额仑一家是不是死在鄂嫩河里啦?”
大多数属下的回答都让他高兴:“大概是吧!”
可有人的回答就让他很扫兴:“诃额仑一家都还活着,尤其是她的长子铁木真,俨然是个大人了。”
塔里忽台做贼心虚,不安地说:“雏鸟还活着,已经能高飞。乳臭未干的小孩已长大成人……”
他转起了圈,越转越快,他对几年前抛弃诃额仑一家时铁木真眼里的火焰仍记忆犹新。他猛地停住,下令:“你们去把铁木真给我捉来!”
一支二十人的骑兵部队快速奔向鄂嫩河上游铁木真帐篷所在地。当他们出现在诃额仑一家的视线里时,铁木真明白了两件事:第一,这是敌人塔里忽台的骑兵;第二,如果他们是来开战的,那么,胜负已分。他显然是失败的一方。
诃额仑和铁木真的想法一样,慌张叫喊着让大家向森林里跑。妇女儿童先跑了进去,铁木真和弟弟合撒儿、别里古台站在森林边缘,誓死保护家人。别里古台有着天神般的力气,很快就砍倒一棵大树,当成防御物,神射手合撒儿连发三箭,由于风速原因,箭箭都空。但他精湛的箭术却让塔里忽台的骑兵出了一身冷汗,骑兵队长使用离间计,向他们大喊:“我们要的是铁木真,其他人都可以活命!”
别里古台和合撒儿都看向铁木真,说:“大哥你快跑吧!”
铁木真傲然道:“关键时刻,我怎么可以抛弃你们?”
两个弟弟说:“你没听见他们说吗,只捉你,你走了,能拯救自己和大家。”
铁木真想了一下,就拿定主意,跳上马背,钻进森林。这是一片少有人迹的森林,密密麻麻的雪松、落叶松和其他高矮错乱的树木,即使是狗熊在里面都跑不起来,自然更不利于骑兵展开行动。塔里忽台的骑兵见铁木真骑马而逃,便信守承诺撇开诃额仑一家,纵马直追铁木真,一直追到森林边缘才勒住马。他们不敢深入,只是紧紧地守住森林的入口,守株待兔。
铁木真在森林里藏了三天三夜,饿了就可怜兮兮地挖掘森林中的野菜,渴了就咀嚼树叶里的水分。第四天凌晨,铁木真认为敌人已经离开,就蹑手蹑脚地向森林入口走去。离出口还有几米远时,他决定骑上马背,可一回头发现马鞍不见了,这让他吃了一惊。他清楚地记得,准备出来时已经把马鞍子拴牢了。一道闪电映入脑海,他认为这是长生天在示警,敌人还没有走。
于是他调转马头,蹑手蹑脚地回到了森林深处。这一躲又是三天三夜,饿了就吃草根,渴了再吸吮树叶。第七天,铁木真心想,他们肯定走了。他牵着马,甚至想哼出几句蒙古小调来庆祝胜利。离森林出口几米时,他下意识地扭头看马鞍。马鞍还在,他欣喜起来,小声地哼出一句小调,突然“轰”的一声,好像从天降落一块巨石砸到了地上。铁木真吓得急忙蹲下,的确是块巨石,似乎真的是从天而降,横亘在森林入口处,压折了它周围低矮的树木。
据说,这块巨石足有蒙古包那么大,白如雪,坚如铁,挡住了铁木真的去路。铁木真的脑海中出现一道闪电,他惊叫道:“这是长生天不让我出去啊,看来敌人还没有走!”
他先是跪在地上磕头,向长生天表示感谢,然后返回森林深处。又躲了三天三夜,饿了开始吃树皮,渴了仍然吸吮树叶。大自然让他生存了九天,第十天,他有点恼怒地想,这回他们该走了吧。他牵着马向森林入口走去,行走过程中,他时不时地回头看马鞍子,马鞍子在。他又去看森林入口处,让他惊喜的是,那块巨大的白石不见了!
这是长生天的意思,铁木真狂喜起来:“敌人走了,我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他跳上马背,给了马狠狠的一鞭子,马开始加速,冲出森林。就在冲出森林的一刹那,铁木真眼前一晃,整个天地倒转过来,他听到了马嘶,看到绿地离自己的脸越来越近,最后终于重重地撞上了它。他“哎哟”一声,整个身体趴在地上。如你所知,这是惯性,他的马被什么东西绊倒,把他摔了出去。
铁木真很快就知道了绊倒马的是他的敌人,因为他们已围了上来,对他拳打脚踢,还咒骂道:“你这个小崽子,居然这么有毅力,躲了九天,险些没把我们熬死!”
铁木真鼻青脸肿地被活捉了。
长生天这次没有给他警示,他好像因为此事恼怒了一会儿。不过他如果知道孟子说过的那句“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的话,就不会恼怒了,因为经历磨难是一个伟大人物脱胎换骨的必经步骤。
凡是知道塔里忽台已活捉铁木真的人都断定,铁木真非死不可,包括铁木真自己。出人意料的是,塔里忽台全方位无死角地“鉴赏”完铁木真后,却没有杀他。他眼珠子骨碌地转,最后露出一丝狞笑,下令说:“帮我给他戴上枷锁,各营轮流看守,我要让他知道我泰赤乌部的势力有多大!”
所谓各营就是“阿寅勒”。蒙古人游牧分两种,一种是个体游牧,被称为“阿寅勒”,当时的铁木真一家虽然有几个帐篷,但却属于“阿寅勒”;另外一种就是集体游牧,被称为“古列延”,比如现在的塔里忽台,他的帐篷在中间,主动跟随他的氏族成员们围绕着他的帐篷驻扎,形成一个帐篷群。
泰赤乌部的“阿寅勒”们自然很多,所以塔里忽台才说让铁木真看看他们部落的势力有多强大。
就这样,铁木真戴着枷锁每天都从一个营地转到另一个营地。虽然保住了一条命,但前景非常黯淡,没有人来拯救他,他也许会死在从一个营地到另一个营地的路上,或者就死在戴着枷锁的睡梦中。在他的人生中,恐怕没有比这更糟的了。
不过,此时铁木真有两样法宝,一个是他坚毅的性格,另外一个就是他出奇的好运。
越狱
塔里忽台经常举行不大不小的宴会,自从囚徒铁木真到来后,宴会上必不可少的节目之一就是展览铁木真。每当宴会达到高潮时,塔里忽台就会让看管铁木真的蒙古包主人把铁木真带到宴会中央,他每次的开场白都是这样的:“你们看啊,这个肮脏萎靡的人就是也速该的长子,为他令人作呕的样子,干杯!”
铁木真站得笔直,冷冷地看着狂欢的敌人,眼里燃烧起了火。他咬牙切齿地默默发誓:此仇必报,将来我要十倍奉还给你们!
塔里忽台当然不知道铁木真早就对他恨入骨髓,而每次恶作剧式的羞辱更是让铁木真对他的仇恨雪上加霜。不过有一点让他对铁木真大为敬佩,那就是,在大半年的折磨屈辱下,铁木真从未有过沮丧,始终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