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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航也是善于痛打落水狗,李平和那一帮人被他找了借口重重打了一番赶了回去,而且白云航点名这是来找李通的麻烦。
一时间开封府内是人人拍手称快,都将这位县令看作是前朝的海瑞再世,却不知白云航找的借口都是乱七八糟,什么调戏寡妇、随地小便都出来了,但关健在于,白县令在政治是正确的,李通对他恨得咬牙切齿,却只能灰溜溜地滚回汉京去,谁叫自己有把柄落在人家手里了。
至于如定和尚,白云航也很客气,请他吃够了牢饭就决心放人,可如定和尚却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风声,白云航这一回要杀鸡给猴看,要在度牒盖上“嫖客”二字,让他在少林寺再也无法高升一步,当即是吓得送礼物托关系,银子花得流水一般,白县令倒也很痛快:“回去叫如定和尚放心,本官决不在他的度牒上盖上嫖客这两字!”。
等如定和尚拿到度牒一看,果不其然,上面确实没盖“嫖客”二字,只盖了四个字“不是嫖客”,不过少林寺的和尚有了生活作风问题,哪有继续高升的可能,以后在人事晋升的时候,大伙儿总是旧事重提,主张对如定和尚控制使用,白县令这杀手锏一出,少林和尚胆气大寒,都有了几分惧意。
白县令可就是威风无限,他借着何县令倒台的东风,密县的一众官吏也多半倒台,因此白县令不怕冷言冷语,举贤不避亲,把自己登封县办事得力的公人捕快推荐到密县去当县丞、县尉、主薄等职,待到林长河反应过来的时候,密县衙门已经没有什么空缺的位置了。
这一帮从登封县被推荐出去的人马,以后就成了白云航笑傲开封洛阳两府的本钱了。
但是让白云航最最得意的一桩事,还是为自己和赵雪芬出了一口恶气,他现在就照着徐氏一族的请求,好好理了理他们的族产。
“徐族长,这房子不错!我看还不如拿出珲做你们族里的学堂了!”
“大人!这是老夫养老用的啊……”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明天贴个告示出去,说族长大人不愿把这房子捐出来!”
……
“您是徐族里的前辈,这等善举怎么能落人之后!来来来,这八十亩田地不如就充当学田!我等徐氏后辈,百年之后一定感怀您老人家的善举!”
“大人!大人……能不能少一点啊!”
“这善举是越多越好,徐老前辈,是不是嫌善举太少啊!我听说您族中后辈对你后山那几亩地仰慕已久啊……”
……
“这地方还不错!”
“大人,小人愿充作族产!”
……
所有这等善举,白云航都是出自诚心诚意请对方施行,绝不强迫,可是他既然意在沛公,这几位老前辈行起善举也是争先恐后。
虽然几个徐氏一旅的老前辈是心不甘情不愿,可是徐氏一旅中的大部分人家却是十分欢迎,对于劫富济贫,穷人从来是不会拒绝的,何况有了这些族产,以后自己的儿女上私塾就可以省去了一大笔银子。
至于几位被强捐的徐家老前辈,面对白云航的反攻倒算毫无办法,李通灰溜溜地滚回了汉京,丐帮成了白云航的打手,再加上洛河七姐妹的声援,无奈之下也只能改吹自己的善举,倒是博到了几个乐善好施的名头,徐氏一族的族产硬生生是在白云航的嘴皮下增长了十几倍。
让人们津津乐道的事情是,就连徐家媳妇赵雪芬都捐了些田地出来,只可惜听说赵雪芬听闻到徐应龙的下落,已经千里寻夫去了,现下不在登封县,否则以白县令与赵雪芬的交情,让她重重捐出一笔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多时又从川中青城山传来了消息,说是赵雪芬虽然没有找到徐应龙的消息,可是在青城山下却有了徐应龙的骨肉,等生养了孩儿就赶回登封来。
这说法虽然有着这样那样的疑点,可是现在是白云航占了上风的时候,谁若是多说一句风言风语,白云航得到风声后肯定上门来劝捐,所以大伙儿都只敢把疑问埋在肚子里。
白云航则是得意洋洋地关切徐氏一族,每日起来就吩咐那帮公人捕快:“徐家那帮老头子有什么动静?给我盯紧点!”
熊大师兄等一班公人是对待谋反的态度来对待这个关健问题,手段不在于合法或非法,关健在于让领导满意。
这一日,熊大师兄一大早刚刚起来,伸了个懒腰,对一旁的公人捕快说道:“弟兄们,咱们出去到那几个老家伙那里转一转!中饭就在他们家里吃了,到时候手脚勤快点!”
大伙儿脸上都会意地笑了起来,正调笑着,就听到外堂有人大声击鼓,熊大师兄说道:“叫人出去看看!是什么人在此击鼓鸣冤?”
骑王带了两个公人转了出去察看情形,不多时满脸震惊地走了回来道:“奇了!奇了!”
熊大师兄哼了一声道:“大惊小怪!莫不成是有个美女来击鼓鸣冤?我们大人心肠最软不过,你领进来让大人审审案子,说不定到时候大人还会夸赞几句!”
骑王摇头道:“不是女人……是两个和尚,居然是两个和尚!”
“和尚?”熊大师兄诧异地说道:“真是和尚?你没看错?奶奶得!什么时候和尚也来衙门告状!”
自打白县令上任以来,基本政策就是全力打压少林寺,再加上境内僧人纵有争执,也只会到少林寺设立的僧会司去告状,从来没有什么和尚到衙门告状的先例,今天算是破天荒了。
那边白云航也被惊动了:“莫不成是少林寺又发生了什么变故不成?”
正想着,那两个告状的和尚已经被引进了大堂,长跪不起道:“小僧因恶徒霸占寺产流浪在外,恳请大人为小僧作主啊!”
白云航瞅了这两个和尚一眼,都是相貌寻寻常常,身着古旧僧衣,着实不起眼的很,当即问道:“你们是什么寺院的和尚?又是何等恶徒霸占了你们的寺产?此事本应由僧会司管辖,你们又为何来我这衙门告状!”
这两个和尚跪在地上说道:“弟子是北宗弟子,现来状告曹洞宗霸占少林寺产,恳请县令大人为小人作主,发还寺产!”
白县令略通佛法,不由一惊:“竟是禅宗北宗的弟子?这一派居然还有弟子?”
所谓禅宗北宗,那也是佛门中极有名的一段故事,达摩一苇渡江到了少林之后传播禅宗,少林寺便成为禅宗祖庭,达摩亦称禅宗初祖。
达摩之后的二祖就是著名的慧可,传承到湖北黄梅东山寺的五祖弘忍,弘忍门徒中以上座神秀最得赏识,一日弘忍欲挑选衣钵传人,令各弟子各作一偈,神秀作了一偈:“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
这偈作得极佳,神秀本以为这衣钵传人的位置已经稳若泰山,哪料想一个到寺不过八月的舂米行者慧能,虽不识文字,却请人代写一个偈:“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弘忍见到慧能的偈语之后,觉得慧能已得了自己的真传,便私下将衣钵传付给他,又让他南逃岭南,禅宗至此分裂为南北两派,正所谓“南顿北渐,各执一法”。
慧能后来创立了禅宗南宗一派,今日少林寺的曹洞宗便是出自南宗的青原一系,神秀则创立北宗一系,在武后、中宗时也曾兴盛一时,但早已经是失传已久。
自安史之乱之后,禅宗南宗便已压过了北过,成为了天下佛门正统,这少林寺自元时便是曹洞宗的地洞,想要一句话便要人家把这么大的一个寺院让出来,那无异于痴人说梦。
不过这两个和尚却振振有词地说道:“少林寺是禅宗祖庭,而我北宗正是禅宗正统,因此这少林寺当归还我北宗!”
白云航一听这等胡言乱语,不由为了一笑,又猛然明白过来,人家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这个时候来告状,那是大有深意的。
正所谓,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自己全力打压少林寺,这两个不知道来路的和尚也认为机会来了,想要借这个机会大发一笔,当即一拍惊堂木道:“这帮恶徒好生可恶,竟敢强占寺产!来了,去将少林方丈拿来问话!”
这两个和尚倒真不是禅宗北派的弟子,只是两个混饭吃的野和尚,连张度牒都没有,最近饿得没饭吃,想要上少林寺挂个单,哪料想少林寺不接受游方僧挂单,两个和尚只能饿着肚子下了少室山。
这年头,当和尚也难啊!两个野和尚有心还俗,却在杏花村听说了白县令与少林寺斗法的事情,不由灵机一动,想告状的名义混碗饭吃。
只是少林寺毕竟是千年古刹,哪能会被两个野和尚吓住,真道一关寺门,把公人捕快全给堵在寺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