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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斌杰翻了个白眼道:“你就听他吹吧,什么在蜀州城没向谁低过头,在我娘面前还不是只有点头的份。”
徐明远听此不禁笑了笑,伸出个大拇指道:“周叔真性情。”
“你这马屁还是到他面前去拍吧,他肯定愿意听的。”周斌杰笑了笑道。
就在徐明远觉得周斌杰他爹会说两句好话缓和一下场间的情绪时,周景帆又开口了,冷笑着说道:“我这忘忧筑的规矩定了二十年,还没几人敢不把规矩放在眼里呢,可能是太久没惩戒了,有些人都忘了忘忧筑的规矩是用什么写的吧。
你们这些江湖人也太把自己当个东西了吧,我见过的几个高手在人前可都比你们收敛多了,那种人打你们一个打十个也不为多。
你们不懂忘忧筑的规矩是什么,那我今天就一字一句的告诉你们,碰清倌人的衣裳者棒打五十,碰清倌人手者断一臂,撕扯清倌人衣裳者,死!”
忘忧筑的规矩是怎样立起来的?
那是数不尽的鲜血写出来、立起来的!
第七十章 谁人不识一剑当空
周景帆的话针对的是那些江湖人,话音落下,原本还群情激奋的江湖人竟是同时安静了下来,相互对视一眼,却也无人敢当出头鸟。
能开下这么大一个青楼,可见周景帆背后的势力之强大,之前众人便是在观望忘忧筑的态度,而现在周景帆站出来,这般强硬和直接的表态,代表的便是忘忧筑的强硬态度。
这根本不是寻常江湖人能够挑衅的,他们情愿相信面前这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周景帆所说的话,也不愿用自己的性命去碰触这规矩。
之前那河朔三雄已经用生命的代价告诉众人不是所有书生都柔弱无力,而这三条人命在那周景帆眼里又算的了什么,不过是该死之人罢了。
“今日酒水算在我的账上,诸位慢用,不过规矩二字还望谨记,前两天躺着出门的极为恐怕诸位是没有看到。”周景帆看着众人又是说了一句,说完便是向着台下走去。
而一直懒散站着的高老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那些江湖人,一些暗自拿着暗器的江湖人也是忙是不动声色的收起,重新落座,只是早已没了之前的兴致,下意识的都离那些清倌人远了一些,哪里还有什么动手动脚的想法。
而之前一直忐忑清倌人和丫鬟们也皆是松了一口气,看向那慢慢向着台下走去的周景帆皆是有着感激之色。
等到周景帆走到徐明远他们面前之时,那高老也是一步踏出,双手一张,笔直落在了徐明远的身旁。
台下快步走上了几名精壮的仆役,其中一人先将那晕倒的倒酒丫鬟抱下台去,其余几人则是开始清理石亭,很快便是有人将那两具尸体抱了下去,那落到台下的缺耳青年的尸首也是被人抬走了。
而徐明远他们这边,没等周景帆开口,刚落地的高老已是抢先看着徐明远问道:“小子,你刚刚最后那一剑什么来路?”
徐明远瞳孔微微一缩,不过还是面色不变地拱手道:“回前辈的话,刚刚最后那一剑是晚辈自创的一式甩手剑,哪来的什么来路啊。”
那高老眼睛微微一眯,嗤笑道:“你小子就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白家小子那一剑用了白家秘传的掷矛手法,有那般力量和气势已是极为不易,你小子还能自创出比那一剑更有气势的一剑来?”
徐明远微笑着不说话,这李太白的剑法太敏感了,若是让江湖中人知道,恐怕连一些老怪物都会觊觎。
当年李太白一剑横于整座江湖之上,让整座江湖都黯然失色,无论多天才的人物在他的面前都黯然无光。
若不是几年之后他便销声匿迹,没有在江湖之上再出过一次手,恐怕都不会会有之后每十年一个妖孽闪耀江湖。
徐明远有着一剑问天在手,在没有自保之力之前,又岂会到处乱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个道理有点脑子的人都懂,徐明远的脑子向来不差。
不过这高老的老辣眼光也是让徐明远有些讶异,徐明远这一剑不过是练了一点皮毛出来,与其说是飞剑,其实称作甩手剑更合适。
但这高老却是从中看出了些东西出来,可见这些老江湖的老辣,不过恐怕他也不敢确定数十年没有在江湖之上露面的李太白怎么会教徐明远剑术。
这时周景帆也是开口笑着说道:“你便是斌杰常说的那个明远吧,今日之事还真的要谢过你呢,若不是你及时出手,今日我忘忧筑之名恐怕是要毁于那三个狗熊的手里了。”声音温润儒雅,哪里还有之前对着那些江湖人时的寒冷和狠戾。
见周景帆有意帮他引开话题,徐明远也是拱手笑道:“周叔客气了,今日之事不过是举手之劳,那三人出手不留情,我也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不过这三人确实是有取死之道。”
徐明远这话倒也不是客气之言,若是那河朔三雄不是对他存了杀心和凌辱之意,他又怎会那般狠下杀手。
对待对自己有杀心之人不必心存怜悯,这是这些年他师父一直和他强调的一句话,无论是行走江湖还是走上仕途,这句话其实都有道理。
江湖中少不了忘恩负义的小人,朝堂之中更是遍地虚与委蛇之徒,怜悯是对弱者的,而不是留给想要杀自己的人的。
那高老见此,再看了徐明远一眼,也是没有继续问下去了。
“你这话说得我爱听,不过三个狗熊,杀了刚好能儆儆这帮不安分的猴子。江湖人又算什么,这世上哪有什么自由人,规矩立着还是一样得守着。”周景帆笑了笑道,又是冲着白墨楼笑着头道:“小楼啊,听说你和明远同天得了院试榜首呢,我还没恭喜你们俩呢。”
对谁都一脸爱理不理的白墨楼,对周景帆倒是有些恭敬,拱了拱手才是说道:“姨父笑言了,他是被奸人下了绊子才被革去榜首,我这榜首名不副实。”
“什么名不副实,就你这学识我还不知道呢,要是斌杰有你一半学问,我也不用每天被你姨念叨了。”周景帆摇头摆手道。
受了无妄之灾的周斌杰一脸无奈道:“爹,我们先去表哥那里了,站在这里算什么啊。”
周景帆手中象牙扇一拄左手手掌,笑着说道:“哦,对啊,我也去见见哲修这小子,可是有些日子没见着他了,听说昨天他砸了我在成都府的院子呢。”
“爹,那成都府的院子也是你开的?”周斌杰听此,有些吃惊道。
“可不是,成都府可比咱蜀州城热闹多了,有钱不赚那是傻子啊。”周景帆抬了抬手,冲着徐明远说了一句:“明远,今天要哪个花魁你自己挑,叔肯定让你满意。”
说完也是笑着当先向前走去,那干瘦老头神色有些复杂地看了徐明远一眼,凑过头来轻声地说道:“小子,当年那人对我有恩,不过他也只是指点了我几句而已,虽然我还不能确定你是跟着他学的剑,不过你放心,这事我不会和任何人说的。当年的江湖几人不识那一剑当空。”
说完便是笑了笑,跟着周景帆向前走去。
徐明远有些愣神地看着那高老的背影,没想到李太白当年还指点过他,他实在有些想不明白李太白用的是剑,而这高老用的是鹰爪功,怎么能指点呢。不过这也是给他提了个醒,以后再用这问天一剑,恐怕还要更小心一些才是。
“远哥,走吧,等会挑个花魁压压惊。”周斌杰笑着拍了拍徐明远的肩膀说道,那笑容倒是和他爹有些相似,一样地猥琐。说完便是笑着弯腰拾起了之前灵儿掉在地上的灯笼,跟着他爹的方向走去。
徐明远笑着摇了摇头,也是跟上周斌杰,轻轻抚了抚腹部,已是感觉舒服了不少,只是恐怕今夜是要睡不好了。
白墨楼亦是一收玉扇,向前走去。
小道弯曲延绵,之前出了那等事,已是有不少江湖人受不了这气,又不敢闹事,喝了几杯闷酒后便是纷纷离场了。
那些蜀州城的世家公子和贵人倒是不在意,忘忧筑的规矩立了二十年了,就算是大世家的公子到了这里也得守着。这些在他们眼中的外乡泥腿子不知好歹,被周景帆奚落一番也是活该,又岂会为他们鸣不平呢。
沿着小道走了一会,便是到了之前白哲修站在窗口借了徐明远一剑的那幢精致小楼,楼旁有块五尺高的圆润青石,上书秋香二字,行书飘逸灵动,倒是颇为雅致。
这时那黑子捧着一把长剑快步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