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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
正当沈欢心不在焉,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之后是一个中气甚足的男音:“父亲大人,今天又是什么贵客,劳你接见?”
众人抬头一看,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子大步走了进来,此人甚为俊美,面白唇红,大有翩翩公子的势头,最大的特色便是那一双眼睛,极其凌厉,比之王安石有过之而无不及。
“雱儿,你回来了?”王安石甚是欣慰地看着来人,微笑不已。
“大哥!”王旁与王旋雀跃地站了起来。
“原来是王雱!”沈欢暗暗吃惊。反应过来后赶忙与周季一同起来见礼。
寒暄一阵后,王雱也终于知道客人是谁了。不禁细细打量,见及沈欢年纪,也是吃了一惊,大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千里共婵娟’的沈士子,闻名不如见面,今日一见,可喜可贺。”
沈欢连道不敢,心里却想着史书上这个王雱的生平,他字元泽,“性敏甚,未冠,已著书数万言”,睥睨一世,善作文,极论天下事。王安石执政,他出力甚多,当得是王家“麒麟儿”之称。不过最让沈欢心寒的还是他的政治主张,他最尊崇的便是商鞅,当王安石与名士程颢商量变法事宜时,说变法受到阻隔,他浪荡而出,立刻就说:“枭韩琦、富弼之头于市,则法行矣。”韩琦、富弼都是前朝宰相,威名天下赫赫,王雱竟然也敢说要砍他们的头来为新法开路,而终其一生,手段也都是这般行使!
王雱坐定后才问沈欢所来何事。
沈欢对此异常小心,道:“只为向介甫先生求教学问而来。”
“学问?可是诗词?”王雱又问。
“非也,不是诗词,也不是经义。”沈欢答道。
王雱笑道:“沈士子如今只凭一首词便传唱开封,可见诗词功力之深,想来我父亲也指教不了什么的了。至于经义么……”
沈欢闻言皱眉了,王雱的话不了解的人也就罢了,若是传了出去,还以为他沈欢连王安石都看不起了呢,连忙说道:“元泽兄说的什么话,令尊天下大名,小子只有景仰的份,若能从中得益一二,则受益匪浅矣。”
王雱似笑非笑,摇头道:“既然你不论诗词,也不论经义,难道是想向家父讨论商贾之道么?”
沈欢变了脸色,此言辱人,他虽然没有像古人一般仇视商贾,不过入乡随俗,他堂堂一个读书人,若给人污以商贾,情何以堪。
“雱儿,不得放肆!”王安石也不悦了,皱起眉头喝了一声,自己的儿子性子桀骜,如今见着名声在外的同辈,想来是有了别的念头吧。
“父亲……”王雱看了看沈欢与周季,欲言又止,最后才附在王安石的耳旁,低声说了几句,别人却是听不见的。但是王安石听了之后脸开始沉了下来,有点冷了。
沈欢皱紧了眉头,王雱此人,也太过放肆了点,客人面前,竟然也做这些私语动作,难怪史书对他的评价不高,太过放浪形骸了点。
王安石让王雱坐回本座后,看看沈欢,又看看周季,最后才对周季说道:“周士子,你家经营了一家酒楼?”
“正是。”周季不知所以,只能老实回答。
王安石淡淡地问:“听闻你家酒楼挂着沈士子《水调歌头》的真迹?”
这次连沈欢都迷糊了,不知道王安石所指为何。周季再次点头称是。
王安石转头问沈欢:“听说你举家搬到了开封城里?”
“是。”
“所费几何?”王安石又问。
沈欢一愣答道:“一百多贯。”
王安石终于变了脸色,道:“你家清寒,何来这许多钱财?”
沈欢愣着没回答,周季帮忙说道:“王大人,晚生与沈兄弟深交,他事母极孝,不忍至亲两地分离。于是晚生禀告父亲后,买得一院子送与沈兄弟。”他也怕沈欢落下个商贾之名,毕竟那两百贯钱,也有交易的成分了。
王安石冷笑道:“恐怕不是赠送吧?而是写那《水调歌头》的润笔之费!再说了,商贾求利不讲义,又有什么好的?”
沈欢与周季都变了脸色,周季恼得脸都红了。沈欢也甚为气恼,辩道:“介甫先生,周家赠我院子,学生书以诗词,也没有什么过错吧?再说了,学生又没有开号经营,哪有什么商贾之举。另外,难道商贾之中就没有好人了?那历代奸臣里大多出自读书人又该如何解释?”
王安石听得对方还敢反驳,大怒不已:“还敢狡辩!你卖以字画,与商人言利,有辱斯文,简直丢了读书人的脸。若不知悔改,王某却也不敢结识的。”
沈欢倏地站了起来,看向众人,王安石一脸怒样,王旁与王旋急得小脸发红,王雱似笑非笑,在幸灾乐祸;另外就是周季,商人之子的他,羞得满脸通红,低着头,不敢说话。沈欢大是悲愤,虽然有点了解这个世界的商人地位极其低下,但没想到在别人眼中,他们还与一群匪类无异,不但不与之深交,就是来往也高人一等。像后来奉行“理财”的王安石,也这样歧视商贾,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更是令他大失所望,难怪他那些商业措施统统以失败告终了!
“好吧,既然如此,沈某就不打扰王大人休息了!”沈欢觉得留下来也没有意思了,拉上周季就要出去。
“小弟送一下两位。”王旁苦笑站了起来,他想不明白本来聊得好好的,怎么三两句就闹得如此之僵了。
沈欢刚想推辞,哪知王安石却喝道:“不必了,由下人送出即可。旁儿,你跟为父到书房温习功课去!”
“这个……”王旁一脸为难,看看父亲,又看看沈欢两人,最后见大哥王雱也大点其头,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来人,送客!”王安石唤来伺候的下人,之后转头就走了。
“告辞!”沈欢怒声哼道,他感觉受到了莫大的耻辱,心里大恨不已。王安石此举做得也太绝了,本来若由王旁送出,也不至于太过丢脸,如今王旁主动提出,他竟然在客人面前当面拒绝,还令下人来送而已。这不是摆明了瞧不起人了么!
“王安石,你狠!”沈欢眼睛都红了,心里大骂这个倔老头不已,拉着周季匆匆就出了王府。
出了府门,走了几步,周季停下来,满脸羞愧地道:“沈兄弟,对不住,是为兄连累了你!”
沈欢闻言先是一愣,之后明白过来,知道他认为是商人之子的身份连累了自己,毕竟刚才王安石对自己是颇多赏识的,后来才是对商贾甚多攻击而已。
“云飞兄,你说这话就看不起兄弟了。”沈欢沉声说道,“你对小弟的恩情,小弟铭记于心。又怎会有怨怼之念呢?再说了,小弟可从来没有看不起商贾之意。”
第十六章 少年
周季还是没有宽怀,郁郁说道:“反正是怪我们父子了,若不是想炫耀一番,也不至于让你写什么真迹出来。/ //这不,给你惹祸了。本来凭知制诰对你的赏识,若由他举荐,他日不难登上高位,如今看来,王大人是真的生气了,而你们的关系也闹僵了!”
沈欢冷笑不已:“闹僵就闹僵了,小弟还怕他不成?”一想到王安石就要辞官了,接下来三四年,还真没有怕他的必要。至多是几年后他回京执政时所忌惮,不过那时,自己会傻到一点布置都没有么!今日之事,明显与那王雱有着莫大的关系,他只在王安石耳边嘀咕几下而已,就惹得王安石大怒,看来是进了什么谗言呀。
王雱记挂一个人了,以后还有和解的机会?若他日同殿为臣,自己一旦成为他的政敌,他还不施起他的“征诛”之术么;若为同僚,以今日的表现,也是他排挤打击的对象!很明显,自己与王安石没有走在一起的可能了。反正自己对王安石就颇多不以为然,今日一见,还存在幻想,如今看来,却颇为可笑了,王安石还是王安石,以自己的性子,融合不来。那么,如果自己还想有作为,就得走到他的反面去了。今日交恶,倒也显得心安理得名正言顺了。
“司马光,等着我吧,我就来了!”沈欢还有另外一个选择,他心里倒有点欢快了,王安石还是记忆中的那个王安石,没有改变,这样的话,熟知历史的他,倒能步步为先,以后就尽力压制这个强悍的家伙吧!
“沈兄弟,你笑什么。”周季见沈欢笑得奇怪,不由问道。
沈欢敛住了笑,道:“云飞兄,你不觉得今天事情很跷蹊吗?按理说,写些书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