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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溪见萧氏脸色有点不好,立即不再说话了。
待到了第二日,秋水就同她说,太太昨个夜里在佛像面前跪了半夜,嘴里都是念念有词的呢。谢清溪见这情况严重了,就更不敢在萧氏面前说话了。
好在谢清骏是在京城考试,所以乡试这几日谢家倒是挺平静的。可是这等录取结果的时候,连谢清溪都能感觉到她娘身上的浮躁。就连谢树元都忍不住劝慰她,谢清骏今年才十六岁,年纪还小,此番下场也不过是让他练练手罢了。
一直到苏州府的张榜告示出来时,萧氏的心都没放下来。
谢清溪倒是挺好奇谁是苏州府的解元,不过她出不了门,可是这府上总有下人在外头来往。待苏州府告示贴出来之后,不过半日的时间,大家便知道苏州府今年的头名解元,是一位年仅二十的学子。
这二十在古代科举考试中有多年轻,可以从同场考试的人当中看出来。今年光是超过四十岁还在考乡试的,都有几十人之多,听说还有个五十几岁的呢。
反正古代科举在年龄上是不设限制的,反正只要你有能力参加考试,甭管你几岁,只要你文章做的好,我都敢录取你。
于是没过几天之后,谢清溪就知道主考官有多敢了。
谢清骏得了直隶解元。
十六岁的解元,就是这么任性。
这消息传到谢府的时候,谢清溪正在萧氏身边,她看着萧氏站起来的那瞬间险些腿都软了一下。紧接着她便高兴道:“好,实在是好。”
她双手合十虔诚念叨了几句:“感谢佛祖保佑、老天爷保佑、祖宗保佑。”
谢清溪:“……”
然后她娘大手一挥,整个谢府的下人都多发了两个的俸银。于是这会大家都高兴了,并且格外真心实意地感谢这位远在京城的大少爷。
京城那边一发榜后,京城谢府便派人快马加鞭地往这边报喜讯。虽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苏州府也不是只有谢家一家有人在京城,有人消息的灵通的官员,没过两日也得知了,谢布政使的长公子成了直隶解元。
因京城隶属直隶,而直隶又是在天子脚下。而成了直隶解元的直接好处就是,你比其他省的解元更有机会问鼎状元。
不过京城但凡瞧过这位大少爷的人,都不由摇了摇头,哟,小伙子长得实在太俊俏了。
虽说谢清骏不在苏州,可是还是有不少人往谢府送礼,恭贺大公子桂榜折冠。
偏偏萧氏在乍喜之后,就陷入一种极度的悲伤之中。因为自打她出京之后,竟是再也没见过谢清骏。当初她离开京城的时候,他才九岁那么大点,如今竟已经成了一省解元了。萧氏甚至想着,若是清骏再见到自己,可还认得母亲?
谢清溪也被她娘这种忽喜忽悲的情绪所感染了,不过她觉得自己更悲剧,因为她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自己这个学神大哥哥。
当年谢树元十九岁考取直隶解元时,就被夸的天上地下仅有的。如今她这个亲哥哥比他爹当年年纪还要小,任谁听了都要夸一声,谢家男儿惊才绝艳。
因着大哥哥这事,谢清溪总觉得她娘都变得有点不象她娘了。于是她总是战战兢兢的,只怕她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疯狂。
于是萧氏爆发了。
这日,已经到了晚膳时候,萧氏正带着谢清溪兄妹三人,等着谢树元回来吃饭。可没等谢树元,却是听到门房上来人,说门口来了一户人家,说是从京城来的舅老爷。
萧氏听了险些激动地昏过去,急忙扶着丫鬟的手就要过去。
谢清溪和谢清湛也激动啊,你想想这京城来的舅老爷,可不就是他们两舅舅嘛。作为谢家在苏州所出的两枚硕果,他们居然神奇地到现在都没见过自己的祖父祖母、爷爷奶奶等各种亲戚。
于是两人颠颠地跟着萧氏后面,生怕错过和自己亲舅舅相认的感人时机。
就在她们往前头去的时候,那家人却也被领了进来,因为谢树元刚巧回来,两厢正好碰上了,于是就将人领了进来。
待萧氏还没刚到,就瞧见前面来了一大群人。身着一身官袍的自然是她家老爷,可是这旁边陪着同他说话的?
萧氏以为自个的眼睛看错了,又仔细地瞧了一眼,那脸色立马从喜悦变得面无表情。
而谢清溪见她娘站住了,也就跟着站在原地,等着她爹领着她‘舅舅’过来呢。可谁知她瞧了几眼,又小心地觑了萧氏一眼,没敢开口询问。
她怎么瞧着这个‘舅舅’,有些略猥琐呢?
谢树元这会也刚好看见夫人领着孩子们出来,他有些诧异。还没等他开口呢,旁边那个穿着灰色锦袍的男子拱手就道:“竟是劳烦嫂子出来迎接,秉生实在是惭愧。”
“江大老爷客气了,”萧氏*地说到。
谢清溪一脸无知地看着她娘,咦,她舅舅不是应该姓萧吗?怎么又变成姓江了?
等等,这府里倒是有个姓江的。
就在谢清溪一脸无语地转头盯着对面的人,就听旁边的萧氏又开口了,她说:“江大老爷这声嫂子只怕是喊错了吧。”
打脸,好打脸。
☆、第33章 大哥上线
此话一出,别说是江秉生脸上露出尴尬之色,就连谢树元都略怔了下。不过他岂会不知萧氏心中的想法,但如今人都来了,难不成再人撵出去不成。
于是他便开口道:“夫人,秉生一家刚从码头下车,舟车劳顿颇为辛苦,还劳烦夫人收拾个小院子出来,让他们一家稍作歇息。”
谢清溪一见她爹又开始和稀泥,急的就是要跳脚。这个江家住进算是个怎么回事,这简直就是在明晃晃地打她娘亲的脸。
身为护娘宝的谢清溪,就要冲出去,却是被身后的朱砂一把拉住。先前因着六姑娘在秦府的时候,夫人可是给她们这些伺候姑娘的丫鬟们下了命令,定要好生看顾小姐。
如今这等情况,小姐若是轻易开口,只怕老爷和夫人都会责罚她的吧。
萧氏虽说平日待谢树元至敬,可是这夫妻相处之道,本就是你来我往。你若敬我一丈,我便还你一尺。她也知道谢树元心中的想法,无非是觉得这毕竟是亲舅舅家,又是嫡亲的表弟,自然薄待。
可是江家将江姨娘送进府里,那就是明晃晃打了她的脸。要是这种时候,她还冷眼旁观,只怕日后这姓江在府里头还就真成了正头的亲戚。
她没再看谢树元和对面的江家人,而是对旁边的秋水说道:“你找两个小子将先前门房上过来通传的人给我带过来。”
秋水得了令,便急急地过去找人将人带过来了。这没过一会,那门房的小子被拖到萧氏门前的时候,就见这边气氛严肃,他吓的都没站住就直接跪下了。
萧氏原本就气质高贵,如今再寒着一张脸,越发地冷冽。其实谢清溪一直觉得她娘适合走高贵冷艳路线,虽然八面玲珑她也玩的转,但是她高贵起来实在气势太吓人。
“先前便是你说的京城舅家来人了?”萧氏虽只是简单问话,可是连谢清溪听了都背后一凉。
那小子原本还算个机灵的,不然也不会在门房上当差。古有言宰相门前七品官,虽然谢树元不是宰相,不过他在苏州府这地界那也是一把手。这小子收了江秉生的十两银锭子,喜得眉开眼笑,岂有不帮他往里头通传的道理。
虽说江姨娘和太太不对付,可这江家到底是老太太的外家,太太怎么都得给几分薄面吧。谁知萧氏不仅不想给几分薄面,她还想撕了你脸上的那层面皮呢。
江秉生连着他身边站着的江家大夫人,一听萧氏问这话,脸上尽是尴尬之情。这主意还就是江大太太邱氏想出来的,她知道萧氏痛恨江家,恨不得一辈子不同他们来往。可是他们既然都到了苏州来投靠表哥了,总不能连门都进不去吧。
于是她就让江秉生给那门房上的小子一锭银子,让他到里头去通禀,说是京城舅家来人了。萧氏定是以为是萧家来人,待派人接了他们进去之后,就算发现货不对板,难不成还能将他们轰出来不成?
她若是敢这么做,就算老太太都不会让的。
门房的小子低低喏了一声,萧氏冷哼了一声,道:“你平日里就这般同主子说话的?”
“太太饶命啊,实在是小子贪财,收了江老爷的十两银锭子,这才听了他的话往里头传话说是京城舅家来人的,”萧氏待下人虽宽厚,但也是赏罚分明的主子。即便是那些腰杆子再硬的积年老仆人,若是犯了错都得领罚。
如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