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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许绎心陪嫁比一般女子都丰厚,但是她从前走惯了江湖了,不比那些闺阁之中不知物价的女子。她见婆婆这么随口一说,三千二百两银子就洒出去了,也微微吃了一惊。
谢清溪也是前一晚才知道,自己要和大嫂去上香。不过她倒是知道萧氏的目的,上回还愿的时候,也是她陪着娘亲去的,过程如今还记得呢。既是为了二哥,她自然义不容辞。
倒是萧熙去谢过许绎心之后,又过来谢她,说要不是自个身子问题,就自己去了。
谢清溪斜了她一眼,轻笑道:“就咱们两这关系,你还和我客气。”
结果萧熙偷偷地给她塞了银票,谢清溪只不要,她道:“这会香油钱,娘都已经交给大嫂了。”
萧熙吱吱唔唔半天,才道:“可上回我也在菩萨跟前许愿了,大嫂是替婆婆去还愿,你就当替我去的呗。”
谢清溪这才接过银子。
第二日她早早地就梳妆打扮好了,就跟着许绎心去上香了。
重元寺接待他们的,照旧是谢家相熟的知客僧。谢清溪这会随着许绎心进去还愿,略吃了午膳之后,就去帮萧熙换了愿,这才将事情都了解了。
不过到了她们要下山的时候,天气就变了。许绎心瞧着外头不太好,又想着待会还要下山,便催促丫鬟赶紧收拾东西。谁知她们刚上了马车,外头就轰隆隆地雷鸣声,天际早已经是一片暮色,闪电划过半空,才整个天空都染亮了大半。
谢清溪还奇怪地说:“京城一向气候干燥,如今临近夏日了,也同南方一般开始频繁下雨了。”
“这雨势来的太快,只怕是雷阵雨,我吩咐马车夫慢点赶车,最紧要的是安全,”许绎心拉着她的手安慰道。
结果还没走出去多久呢,就见有人骑马下山,车夫原本将车赶在正中央的,结果这些纵马的人一挤,他反倒是走在靠悬崖边的一处。
马车夫早就得了命令,不敢将车赶得快。可就在此时,旁边一个人经过时,也不知道怎的,马就突然嘶叫起来,疯了一样的开始往前冲。
许绎心刚想问怎么了,整个人就被带着往前冲,谢清溪忙去抓她,结果自个也被带着摔倒了。旁边的朱砂和许绎心的丫鬟,赶紧过来扶她两人。结果这会马一路往前冲,马车根本就拉不住。
而方才惊马的时候,见这么突然的情况,也吓了一跳。
后头跟上来的人,看着车厢被带着都要撞上悬崖边了,立即骂道:“蠢货,蠢货。”
正巧,对面有一辆马车正上山,只见马车四周镶了一圈飞燕,四个角也都挂着银质镂空铃铛,在铺天盖地的雨幕之下,只剩下模糊的声音。
“王爷,前头是谢家的马车惊了,”坐在外头的齐心一见,便赶紧对着里头说道。
眼看着谢家的马车要冲过来了,恪王府的车夫赶紧勒住缰绳,好在王府的马都是聋的,只要不伤害它,它是听不见这些声音的。
陆庭舟掀开帘子,就看见对面那车夫试图控制马,可是他拉缰绳的时候,却将马往旁边的大树上撞。结果整个马车往一边翻倒了,那匹马双蹄还在不停地挥舞,眼看着马车已经到了悬崖的边缘了。
许绎心最先被撞出来,半夏伸手想拉她,谁知却被她带着往下掉,朱砂赶紧拉住半夏,谢清溪又抱住朱砂的腰。
可马车车厢已是到了悬崖边上,许绎心整个人悬在半空中。
这会陆庭舟带着人上来了,先是齐心将手伸给许绎心,将她拉了上来。结果她一上来,马车反而又歪了歪。
陆庭舟这会只带了一个幕僚和几个护卫上来,此时几人抓住车厢,但是这马车还连着一匹马,实在是太重了。
陆庭舟当机立断道:“斩开马和马车之间的连接,将马推到山崖下去。”
一个侍卫当即斩断,那马还活着呢,就被两人齐齐地推了下去。这会没了马的阻碍,几人又合力拉住车轮子,努力控制马车不想山崖下倾倒。
接着又是半夏被接上去了。
轮到朱砂的时候,她转头对身后的谢清溪说:“小姐你先上去吧。”
“你比我在外头,你先出去,他们已经控制住了马车,不碍事的,”谢清溪冷静说道。
朱砂带着哭腔小声道:“小姐。”
“走,”谢清溪冷冷道。
朱砂不敢再说话,就往外头爬,这时还是齐心拉着她。这里头,就齐心一个是内监,所以他拉着姑娘的手最合适。
等朱砂爬出去的时候,谢清溪就开始往外头爬走。结果这会车厢突然又歪了歪,已经有大半是斜在悬崖边上的。
谢清溪不敢动弹了,陆庭舟站在崖边上,冲着车厢道:“清溪,你慢慢来,别害怕,我肯定能抓住你的。”
此时正好后头的人也赶到了,方才被骂之人,有心想要表现,便大喝一声:“我们来帮忙。”
谢清溪已经快爬到车厢门口了,已经抓住陆庭舟的指尖。
结果一个巨力冲过来,整个车厢再也承受不住,往山崖下落。
陆庭舟往前一伸手,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可是他此时已经站在崖边,整个人失去了重心。
两人在众人的惊呼之下,就这样落了下去。
☆、第156章 生死相依
第一百五十六章
陆庭舟紧紧握着谢清溪的手,两人急速往下掉,她不敢惊叫,只看着陆庭舟。就算如今这般危急的情况,陆庭舟依旧沉着,他手上划过一道金光,瞬间两人被挂在了石壁旁。
此时大雨还在下,谢清溪朝着下面看了一眼,只觉得深不见底,不敢再看。
陆庭舟还拉着她的手,在上面喊道:“清溪,你没事吧?”
“没事,”谢清溪喊道。
此时陆庭舟问她:“你能攀着石壁上来,抱着我的腰吗?”
如今两人是利用陆庭舟右手臂上的护腕上发出的金刀,挂在了悬崖边上的树上。陆庭舟一手拉着金线,一手拉着谢清溪,整个人犹如被扯裂开一般。
此时谢清溪自然也知道这般僵持下去,陆庭舟肯定是受不住。可是她悬在半空之中,她先是伸手去够崖壁,结果摸了两次,都因石壁太滑而松开手。
此时,陆庭舟往下望了一眼,安慰她:“没关系,慢慢来。”
谢清溪哪里敢慢慢来,她都能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在一点点地从陆庭舟的手中滑开,可是他却拽的自己越来越紧。她心一横,又一次伸出了手抓石壁。这一次,她连脚也一起攀附了上去,两只脚同时蹬着石壁,整个人往上面窜。
她因身子太贴紧峭壁了,窜的时候几乎是贴着峭壁动的,整个前胸到腿都火辣辣地疼。
陆庭舟自然也看到这一幕,他心疼道:“没关系,咱们可以慢慢来。”
谢清溪抬头想冲他笑,可是雨水直直地打在眼睛上,根本睁不开眼睛。她歇了一口气,又用同样的法子,往上去窜,终于借着陆庭舟和自己的力道攀附到了他腰身处。
“爬到我的背上,我背着你下山,”陆庭舟沉声道。
谢清溪吃惊地睁开眼睛。看着他大声喊道:“不行,我太重了,你背着我根本就攀不到山下的。”
“没试过,你怎么知道,”陆庭舟冲她轻笑,随后又大喊道:“你也未必太不相信我了,上来。”
谢清溪看着陆庭舟豪气万丈的模样,突然眼睛红了。
这个男人从来都是她最危险的时候,出现在她身边,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她不再犹豫,迅速地趴在陆庭舟的背上,也顾不得羞耻,双腿紧紧缠住他的腰。如今他两只手都要用在攀着岩壁上,所以根本腾不出手抱着她。
而谢清溪也不想一味地拖累他,自己便如树蛙般,紧紧地攀在他身上。
此时陆庭舟解开了手腕上的护具,将金线连着护具一起留在了树上,开始往山下爬。他还有力气说话:“我在辽关的时候,曾一个人跑去牧民聚集的地方,跟着他们一块上山采药,比这种小山要高得多呢。所以你别担心。”
“我不担心,我一点都不担心,”谢清溪想摇头,可又怕自己的动作给他增加负担。所以一动都不敢动。
“君玄,你在辽关的时候是怎么过来的?”那样寂寥的地方,触目所及之处就能看见大片的荒原,你是怎么过来的。
陆庭舟刚要说话,又听她说:“你别说话,算了,我不该问你的事情。等咱们两都闲下来了,再说你的事情吧。”
陆庭舟往下面伸脚,待踩到一处的时候,就慢慢挪过去踩下。
谢清溪觉得奇怪,按理说他们这会该往上面爬啊,怎么往下走啊,不是更费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