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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树元也不怕强让她去,生怕最后会彻底惹怒萧氏。其实这么多年下来,他自然知道谁是对自己最好,也明白了自己之前究竟做了怎样的错事。
可是有些事情做错了,并不是一带而过的。
这会正是用晚膳的时间,谢清溪很是自觉地带着朱砂往萧氏院子去。最近她娘的脾气有些暴躁,她觉得自己还是不能撞枪口上,所以行事很是稳妥。
“小姐,你最近听话了很多,”朱砂很是可爱地赞赏道。
谢清溪斜了她一眼,“没大没小的,怎么和你家小姐说话呢。”
“小姐,你看,”朱砂突然指着对面喊了一声,谢清溪嗤笑一声,就是不转头,这丫头想骗她也未免太嫩了些吧。
“好像真是老爷唉,不过他在这边干嘛?”朱砂有些不解地说道。
谢清溪转头就看见谢树元站在拐角处,原本他还想离开的,结果看见谢清溪却是尴尬一笑,待她走到跟前才问:“清溪儿,这会是要去你娘院子用晚膳吗?”
“回爹爹,是的,”谢清溪客气又疏离地说道。
谢树元一愣,显然是没想到谢清溪会这般同他说话。他有些怅然地看着谢清溪,半晌才叹了一口气,问她:“清溪儿,是不是也在生爹爹的气?”
谢清溪因为扇了谢明岚一个巴掌,给萧氏很是训斥了一番,禁足了三日才放出来,这会还在抄书呢。
谢清溪低头,语气依旧是平缓客气地,“没有,我怎么敢生爹爹的气。”
不过这句话说完,谢树元就更心塞了。他看着谢清溪,好久才说:“如果连清溪儿都生爹爹的气,那这个家里就没人愿和爹爹说话了。”
谢清溪这会泪眼蒙蒙的,不带这么犯规的,明明说好要讨厌爹爹的。可是他用这么可怜地语气和自己说话,她都快要狠不下心来了。
“家里面还是有很多人和您说话的,”谢清溪依旧垂头不看他。
谢树元见女儿这会连抬头看他都不愿意了,只得说道:“你先去你娘亲那里用膳吧,爹爹回去了。”
谢清溪点了下头,却是没说话,就在她捏了一下手指,抬头的时候,就听身后有人喊道:“清溪儿。”
谢清湛风风火火地从后面吃饭,这会又瞧见了谢树元了,客气地喊了一声:“爹。”
结果喊完之后,谢清湛就转头看谢清溪问道:“娘那边晚膳该上了吧,你还傻站这干嘛呢?”
谢树元额头青筋都险些暴起来了,他人还好好地站在这呢,什么叫你傻站这干嘛。
谢清溪抬头看了他一眼,冲他使了下眼色,谁知谢清湛拉着谢清溪的手,就朝着谢树元说:“爹,我饿了,先带着清溪去娘院子里吃饭了,您就先逛着吧。”
说完之后,他拉着谢清溪就一溜烟的小跑出去了。
朱砂被扔在后头挺尴尬的,她朝谢树元一福身,道:“老爷,奴婢告退了。”
“去吧,好生伺候小姐,”谢树元挥挥手,无力地说道。
朱砂在心里长吁了一口气,也赶紧一溜烟地走了。
那边谢清湛拉着谢清溪直奔着萧氏院子,不过谢清溪走的时候,还往后面看了两眼。她有些心疼地说道:“爹爹真可怜,我刚才撞见他就站在那个路口,也不敢来娘的院子里头,还假装在逛花园,这么大晚上的谁逛花园的,也不知道他晚膳用了没?”
谢清湛嗤笑一声,便道:“你们女人就是心软,你没看出来啊,爹这是在用苦肉计呢。”
谢清溪朝他看了一眼。
他又说:“我告诉你,你可不许在娘跟前提这个事情,要不然我们也不理你了。”
“你们?”谢清溪好奇了,难不成孤立爹爹还有联盟不成。
谢清湛很是傲然地抬头,得瑟道:“那当然,这会可不是我一个人,你没瞧见大哥和二哥这几日都不太回家来了,咱们大家都避着爹爹呢。所以你得跟我们站一头。”
谢清溪一脸惊诧,长这么大,她还是头一回和谢清湛的脑洞开到一块去了。这几日她因为在关禁闭,都不知他们成立了一个孤立爹爹阵线联盟。
不过谢清溪捂嘴笑了一下,好奇地问:“大哥哥居然也参加了?”
“那是当然,娘可是咱们的亲娘,大哥哥自然也不能看着娘亲被欺负,”谢清湛很是愤然地说道。
那日谢明岚对娘亲那么无礼,结果他爹最后居然一点没惩罚她,还要给她去提亲,真真是太欺负人了。
不过这话要是让谢树元听见,估计又得气得厥过去。
合着娘是亲娘,爹就不是亲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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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之中,成贤妃原本正在接见内务府管着胭脂水粉这块的管事太监,今年这采买的事情又得开始了,不过交给哪家皇商做却很有说头。
正巧她娘家嫂子今个也进宫来给她请安,所以在这也听了一头。待那太监走后,安阳侯世子夫人这才说道:“哎哟,这胭脂水粉别看都是小头的,可是给阖宫的妃子买,那也得不少银子呢。”
“天家就是这般,处处都要体面,要彰显出贵气来,可是这样的体面还不都是银子堆出来的,”成贤妃微叹了一口气。
世子夫人立即又道:“左右天家多得是银子,还差这点钱。”
成贤妃摇了摇头,并不欲同她仔细说。如今天下是太平了,不过这国库却一直不充盈,毕竟每年各地这处闹一下旱灾,那边闹一下雪灾,年年都要国库拨款。北方那边又一直不安分,兵部年年都要投大笔的银两用作巩御北方。
至于皇上的私库,贤妃又是一叹息,自从皇上爱上了求仙问道之后,这国库里头的钱就更加不够用了,有几回皇上还惦记上了用国库的银子去修道观,可是被大臣好一通地劝诫。
成贤妃这会总算是想起,叫世子夫人进来的原因了。她瞧了世子夫人一眼,便问道:“最近我倒是听说一件事,就叫你进来问问。”
世子夫人脸上讪讪一笑,问道:“不知娘娘是想问什么呢?”
“洙儿的婚事如今究竟是怎么个说法?”成贤妃朝她看了一眼。
世子夫人一听她是问这个事情,便立即有些委屈地说道:“娘娘,实在不是我不愿,只是洙儿也不过是骑马的时候撞了那姑娘一下,情急之下才抱着她去找大夫的。谁承想就被传的满城风雨的,如今我也是头疼地很呢。”
成贤妃见她拿乔,便是冷笑一声道:“怎么,你是没瞧上那姑娘?”
“其实家世倒是般配,只是她这身份实在是不配啊,洙儿日后虽说不能承袭咱们安阳侯府的爵位,可是到底也是个侯府的嫡出公子,怎么能娶一个庶出的呢,”世子夫人到底是心疼自己的儿子,一直觉得那个谢家庶女哪配得上自己的儿子。
成贤妃嗤笑了一声,道:“我也知道你的意思,不过是嫌她是个庶女罢了。可谢家到如今就嫁出去一个女儿,还是嫁给了一个无权无势的探花。先前二皇子要纳了谢家女做侧妃,最后还不是未成功。如今既然有了机会让咱们搭上谢家,你倒是一味地推让了。”
世子夫人被成贤妃这么一瞧,立即便低下头。她就说这个素来瞧不上她的小姑子,怎么这会如此好心地让自己进宫来,原来是等着骂他呢。
其实这会,安阳侯世子爷倒是动心的,毕竟谢家如今确实是炙手可热。他家两个儿子都定了婚事,大儿子娶的是晋阳许家的女儿,二儿子娶的是永安侯府的嫡女。若是成洙真的娶了他家的嫡女,那安阳侯府和这几家那都是姻亲关系。
成贤妃心中所谋甚大,如今自然是百般乐意这桩婚事。
待世子夫人走后,一直躲在屏风后的人,这才出来。
陆允珩瞧了门口一眼,成贤妃忙招手叫他过去,拉着他的手便道:“这次也幸亏你碰见了,要不然你那个怕老婆的舅舅,还指不定怎么瞒着我呢。一个庶女又怎么了,只要家世好,日后也能是一大助力。”
陆允珩轻笑着点头,心中却是一片得意。要是下回见着谢清溪,可得好好跟她邀功,要不是他开口和母后说,她姐姐可嫁不进安阳侯府。
很多事情,就是在阴差阳错之间形成的。
而此时京城近郊,一个女子正扶着丫鬟的手往上面爬,丫鬟有些心疼地说:“夫人,咱们该坐马车上来的。”
此女子头上带着寻常的帷帽,只声音略有些喘息。她瞧着上头的寺庙,咬着牙道:“既然是求神拜佛,自是要心诚的。”
丫鬟见劝说不动她,便再不说话,只扶着她往上走。
待进了寺庙之中,女子便直奔着求签之处,待摇下一根签子后,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