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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么,怎么可能。她费了这么大的劲儿才将她们逼到了这一步,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是的,如今李媛跪在了她的跟前,可是这丝毫不解她半丝的恨。或许上天早就注定,她一直以为那毒会早些时候发作,可是偏偏没有,在被指了婚之后,在众人的跟前,林南蔷上演了一次变形记。是的,这世间没有人能解她脸上的毒,唯有她。
娘留给她的染肤水的配方,她不过是改了改其中的几样罢了。天下间除了她,还有谁能知道,“夺颜”,其实根本不是一种植物,而是由两种相生相克的植物配合才能研磨而成。
金不换说的没错,书上的记载确然是错的,而她娘早早就发现了,并且记载了下来。尔后制成了染肤水,而她,也靠着娘的手札里面的方法,才能让林南蔷走到这个绝境。
欲要毁之,必先予之。
这个道理,她还是重活了两世,从李媛身上学的。当初他们加诸于她身上的苦痛,她终于寻到了机会,狠狠的还击回去。
玉珺靠近李媛,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轻声道:“或许这都是报应。当初你和林南蔷加诸在我和娘身上的苦痛,如今全数报应在了你们自己的身上。让我娘进林府?那是我逗着你玩儿呢!试问林府除了门口的一对石狮子,还有哪儿是干净的?连我都嫌弃,我娘又怎么会愿意再回去?救林南蔷?你想都别想,我这辈子、下辈子、永生永世,都不可能救她!我只等着看她在后半生怎么痛苦地活着!”
“小小年纪,你为什么这般恶毒!”李媛气得浑身发抖,玉珺轻抬眉梢,笑道:“恶毒?比起你们,我实在差的太远了!”
“你非要我死在你的跟前你才愿意是么?”李媛兀然抬头,脸上早已经泪水纵横,当着众人的面,她扬声道:“是不是我死了,你才能放过我的女儿?那好,我死!”
她说着,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向一旁的柱子,玉珺阻挡不及,眼看就要血溅当场。
她心下一紧,就见一旁有人一跃而起,拦在李媛的跟前。
李媛原本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往前冲,这一撞,当下是眼冒金星,耳边却是一个熟悉的女声斥责道:“夫人何必这样强人所难。当着众人的面逼着玉太医救治你的女儿,她说了不行,你就以死相逼。好在你没事,若你有事,她不是添了一条见死不救的罪名。你口口声声说她恨你,我倒是想问一句,你对玉姑娘是什么仇,什么怨,非要置她于不仁不义之地!”
待她看清来人,心下不由一沉,冤家路窄,这不是那个兰贵妃,又是谁!
“贵……”玉珺正要开口,乌兰微微摇了摇头,玉珺见她身着常服,身边仅跟着个侍卫,到了嘴边称呼转了个弯,变成了“贵夫人”。旁人只当她姓“桂”,心里念得却是,这位“桂夫人”果真是贵不可言,浑身上下都透着股贵气。
“今儿得空,我特意出来看看你。没想到又撞见这样的场面。”乌兰纤纤素手一抬,握住玉珺的手道:“也不晓得你是什么体质,总是招惹些奇奇怪怪的人。”
“夫人!”李媛今日是抱定了豁出去一张脸也要逼得玉珺出手的决心,起身要拦玉珺,身旁救下她的侍卫说了句“大胆”,她也不管不顾,仍旧冲出去,张嘴便道:“夫人,当日牛头山上的事你忘记了么?”
她的声音极大,路人们原本就抱定了看好戏的心理,如今看到又来了个面容姣好的年轻妇人,心里直言精彩,这会听林南蔷一言,更是纷纷猜测这“牛头山”又是何事。
乌兰原本就要离去,听她这么一说,半回转了身子,像是看疯子一样的看了她许久,嘴角一弯,哂笑道:“你这是在威胁我?”
“妾不敢!”李媛卑微地躬下身去,求道:“夫人,如今只有玉太医能救我儿,求求您开金口,让她救救我儿吧?”
“如果我不愿呢?”乌兰轻笑。
“娘,你别求她们!”,医馆门口乍然又响起一个冷厉的声音,玉珺转头去看,那人虽蒙着面,背影依旧动人。
“蔷儿,你怎么来了!”李媛怔了一怔,林南蔷快步走进来,一把拉起她道:“娘,别求她们!她们不会愿意的,我求求你,别再让我丢人现眼了!”
“不,蔷儿,我会救你的!”李媛挣脱她的手,三两步走到乌兰跟前,道:“夫人,如今我也没什么好怕的了,可是您不一样,您高高在上,前途无量。若是圣……他知道了此事,你猜他会如何?”
“呵呵呵呵……”乌兰冷笑数声,望向林南蔷,从前美貌无双的一个人,如今变成了这样,她心里却生不出半丝的同情,只有无穷无尽的厌恶和恶心,“前几日那首《凤求凰》果真精彩至极,连我都忍不住想要鼓掌赞扬你。可惜,有些人当了跳梁小丑,却还妄图飞上枝头当凤凰!既然今日你们都在,那我不妨告诉你们,我虽做错了,可却不想同你们一样,一错到底,终日见不得光!当日牛头山上的情形,我早就一五一十告诉圣上。圣上念在林将军劳苦功高,才放过你们,但是,你若还想着入宫……”
她的声音越发低下去,几乎是咬牙切齿道:“死心吧,林南蔷。你觉得圣上会将你这样的蛇蝎女子放在身边么?”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乌兰冷声道:“我和玉珺原本就不是什么观音菩萨,普渡不了众生,更救不了魔鬼。你若要告便去告,只是我也劝你们一句,圣上能不计前嫌替你指婚,全因林将军,他是想要给你一次机会,你要不要把握住,全看你自己。还有,”她眼里的寒光一凛,“从今往后,你若是再欺负玉珺,如同欺负我!我土默特全族都将与你为敌!”
李媛和林南蔷被她的气势震慑地往后退了一步,半晌,指着玉珺道:“她何德何能,能得夫人如此垂青。”
“我愿意。”乌兰敛了方才的神色,从袖子中掏出一块玉佩来,交到玉珺的手里,玉珺只觉得玉质温润柔和,更要紧的是,上面刻画的狻猊栩栩如生,她心下一沉,连要推辞,乌兰却握住她的手,当着众人的面道:“这玉佩原本有两块,是我父亲找了工匠打的,一块给了我,一块原是要给我的妹妹,可惜她早逝……我父亲嘱咐我,务必将这块玉佩给你,从今往后,土默特族人见你如见我,负你有如负我,我必定追究到底!”
乌兰说着这话,眼睛冷冷地看向李媛和林南蔷,二人死死地盯着那块玉佩,嘴唇哆嗦地说不出话来。乌兰冷笑一声,道,“林夫人,林小姐,二位有空关心这些,还不如赶忙回府看看。我听说,定国公的三公子,正在太后跟前,闹着要退婚呢!”
“皇祖母,我不要那个林南蔷!把这样一个丑八怪放在身边,我只怕我日日夜夜做噩梦,终日惶惶不安啊!皇祖母!”李善均跪在太后的跟前,几乎要哭出声来。
太后闭着眼,眉头蹙着,道:“当日你说你喜欢玉珺,你们两情投意合,哀家才张罗着替你指婚!可临了了才发现不是你说的那回事!如今圣上旨意都下了,哀家能如何!”
宣慈长公主柔声道:“母后,这事也不能全怪均哥儿,从前那位玉姑娘在我府里居住,一向同均哥儿相处甚好,连我都以为他们彼此有意,哪曾想去了一趟秋狝,她就看上了善周!”
“我看就是你们一厢情愿!”太后烦躁道:“你们也别想着诓骗我。这几日我让人好好去查了那姑娘的底细,她为人正直热心,也不爱攀权附贵,是个懂事的好姑娘,有我当年的几分傲骨。开的那家和春堂医馆,四周邻里都说她好,还换了个“玉菩萨”的好名声。倒是均哥儿,三天两头去打扰人家,连左右邻居都知道他的混蛋事儿。现在你们却来污蔑她,你们不害臊,哀家都替你们脸红!”
“我只是喜欢她,不算打扰!”李善均狡辩着,太后睁开眼看他,简直恨铁不成钢,“你分明知道她和你哥哥情投意合,你还想着从他手里夺人!你究竟是看上人家的美貌了,还是只想着斗这一口气!打小你就看不起善周,可是你瞧瞧人家如今,战功赫赫,还是大理寺少卿,自己挣了一身功名!再看看你自个儿呐,成日里游手好闲,若不是有我保举,你这个侍读学士的闲职都混不上!”
“再好有什么用,还不是个聋子!”李善均低声呢喃道,谁知道太后听了,一把将桌上的茶盏丢在他的身上,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