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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开一些。”玉珺叹了口气道:“方才你也劝过我,卡卓是卡玛的掌上明珠,他定不会让她做小,受这份委屈。”
“在权利面前,还有什么是他们这些人不能舍弃的。”苏氏苦笑道:“大嫂,我也不过是她手上的一颗棋子,用完便弃了。再说了,即便卡卓不来,还有柳萋萋,还有秦艽,我这一辈子,永远都要同一个死人搏斗……大嫂,我想明白了,这个家,我已经不愿意再呆,我想离开这儿了。苏家女儿,有苏家女儿的骄傲。”
“你想去哪里?”玉珺问道。
苏氏摇摇头道:“总会有办法的。大嫂你别担心我,我浑浑噩噩了一辈子,谨慎甚微地活了这么久,总要自己为自己拿一回主意。你回去吧,我也要回家……回苍梧院,好好想想。”
苏氏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坚定,玉珺不好再跟,只好送她回了苍梧院,又叮嘱她身边的人好生看着她。
回府的路上正好遇见了匆匆赶来的李善周,玉珺突然觉得有点累,整个人埋在李善周的怀里。西竹匆匆忙忙赶来通知李善周去苍梧院时,李善周正在习字,手一抖,整幅字都毁了。这会见着玉珺没事,他的心放下了大半。见她有些萎靡,他也不问缘由,抱着她,轻柔地拍着她的后背,抚慰道:“你若是乏了,我背你回屋。”
“不要,被人看见了又要到母亲跟前告状!”玉珺摇头,李善周嘴角一弯,蹲下身子便将她背在身上,“嘴长在她们身上,你随她们说去。说得狠了,自有我收拾她们。若是你在这个府里住得不开心,我去跟圣上求个外放的官职,咱们去别的地方住去!”
“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玉珺摇头道:“你好不容易才进了大理寺,前程远大,我可不想祸害你。”
“我记得你曾经对我说过,你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四处游历,悬壶济世,是我不好,硬要你陪在待在这乌七八糟的地方。”李善周顿了顿,道:“只要你愿意,我明日就去辞官,玉珠儿,咱们有钱,就是咱们不干活,一辈子胡吃海喝也管够!你想去哪儿,想做什么,我都愿意陪你!”
身上的人沉寂了片刻,身子软绵地伏在他的肩头,低声道:“越说越远了,我只是有些累了,怎么说到辞官上去了。我还想做一品夫人光耀门楣呢,你可不许偷懒!”
她的男人心中有天下,让他辞官陪她游历山川,那她就是埋没了他的才华和志向,她不愿意。
“那你告诉我,你怎么了?”李善周问。
玉珺想起苏氏那张脸,心里没来由地难过。或许苏氏的境遇实在太像上一世的自己,许多事情,她都感同身受。她闷闷地将苏氏的事情说了,李善周默了片刻,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苏氏的性子太过柔弱,作为一个妻子她或许还能称得上温婉,可是作为一家的主母,她却差了些主见。她父亲苏学士近来在朝中也被打压的厉害,娘家也顾不上她,母亲大体也是看出她对二弟未必有助力,所以想要放弃她。”
“我瞧苏氏的语气大约是要自请和离。”玉珺想起苏氏方才说的那些话,心里没来由的跳了一下,几乎在一瞬间,玉珺跳下李善周的背,焦急道:“快,咱们去一趟苍梧院,我觉得要出事!”
前一世,玉珺和苏氏是同样的温婉谦和,同样的懦弱,同样的娘家顾及不上,直到最后,玉珺做了什么样的选择她仍然历历在目。再是软弱的性子,被逼到了极限总有反抗的时候,若是苏氏也同她一样,也同她一样……
玉珺眸色一沉,李善周很快也反应过来,带着玉珺便往苍梧院赶去。紧赶慢赶走到苍梧院外,就听院内一阵慌乱的脚步,时而听到有人惊慌失措的尖叫,在嘈杂和忙乱的声音里,就听李善远在高声尖叫:“快去请大奶奶,你们快去,快去啊!”
玉珺心里咯噔一跳,快步走进院子里,一下子怔在那儿:这是怎样一副惨烈的景象?整个苍梧院的地面处处是斑斑点点的血迹,秦艽的一身白衣尽数被血浸没,整个人都倒在血泊之中,瘫倒在院子中间,苏氏手上拿着一把尖利的菜刀,眼神冷漠的望着地面,她的手臂哗啦很大的一个口子,血滴滴答答的往下流。
见了玉珺,李善远赶忙引她到秦艽身边,声音急切道:“嫂子,嫂子你帮我看看小七……”
他慌得声音都抖了,直到玉珺确然她所中的几刀都不在要害,不危及生命,他才长长地吁了口气,冷冷地问苏氏:“你这是做什么,你就这样容不下我的小七,你非要置她于死地么?”
“你的小七……”苏氏愣愣地抬头,凄惶地落下几滴眼泪:“她是你的小七,那我呢?二郎,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我陪伴了你将近三年,你说过一辈子只要我一个,你说过的……”
“我是说过……”李善远应道:“可是我不知道我会遇见小七,我不知道我会爱上她。我对不起你,所以我想放你走……”
“放我走,我能上哪儿去?”苏氏的眼泪簌簌然往下掉,一点点混入到自己的血中,她无可奈何地笑了:“二郎,你醒醒吧,柳萋萋早就已经死了。你看看你身边的这个女人,她和柳萋萋可有半分相似?你心里比谁都明白,只是不愿意承认,不是么!你问问这里的每一个人,她是柳萋萋么?你不相信我,难道还不相信全天下的人?她不是,她不是柳萋萋!”
李善远被这一片血红盈满了眼睛,浓烈的血腥气冲撞着他,他愣怔地自言自语:“她是小七,她不是?”
“她不是?”他求证地望向李善周,又看看玉珺,重复一句:“她是小七,她是,不是么?”
玉珺嫌恶地撇开眼睛,李善周微微叹了口气,道:“二弟,她是毅勇侯府的表小姐秦艽。”
“不可能,那我的小七呢?”李善远突兀地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责问苏氏:“是你将我的小七藏起来了,是不是!”
“她死了!”苏氏凄厉一笑,因为失血过多,她的面色有些苍白。玉珺打心眼里同情她,正要替她处理伤口,却见她面色渐渐泛青。玉珺心里隐隐觉察不对,赶忙伤口替她把脉,就在那一瞬间,苏氏突然吐了一口血,落在地上,是一片黑红。
“弟妹”玉珺赶忙弯腰扶住她,迷糊中的李善远眸光一变,问道:“你怎么了!”
玉珺一抹她唇边的血的,当下眼眶湿润,“对不起你的是他们,你何必这样为难自己!”
苏氏却是摇了摇头,道:“我说过我要离开这里。我原本想着,让他们两个都下去陪我。可到死我终究舍不得伤害他半丝半毫。”
“你到底吃了什么!”李善远抱着她,见她的眼神越来越迷糊,身子也越来越沉,似乎只在一瞬间,她的生命就此消逝,就在最后时刻,苏氏依偎在李善远的怀里,呢喃道:“我嫁给你那日,你说要待我一辈子好,我信了。我一直都相信,可是后来我才发现,我永远都斗不过一个死人。二爷,如果我也死了,你会记得柳萋萋,还是我?二爷,婉儿累了,婉儿这一生别无所求,只求保有这最后的一点尊严,我只希望,我死的时候,还是你名正言顺的妻子,你唯一的妻子……二爷,你若当真要娶卡卓,那我不做你的拦路石,我……成全……”
她的话说得断断续续,直到最后只变成了呢喃,待说完“成全”二字,她整个身子一软,再也没了气息。
“婉儿,婉儿……”李善远眼睁睁看着怀里的苏氏断了气,斜下里冲出一个人来,见他抱着苏氏,苏氏当真断了气,他抬手一巴掌就甩在李善远的脸上,所有沉浸在苏氏悲痛中的人转眼又呆住了,你道来人是谁?正是许久未曾露面的定国公李博文。
这一巴掌下去,玉珺忍不住在心里道了一声“好”。打完之后,李博文仍旧不解气,冲上去便是一脚。李博文战场上征战多年,正是老当益壮的时候,一脚下去,李善远竟不躲不闪,生生受了。李博文骂道:“我自小教导你向上,我想着你总有迷途知返的身后,可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置家中发妻不顾,抛家舍业与人私奔,是为不忠!置糟糠之妻不顾,宠妾灭妻是为不伦!让父母担忧是为不孝,口口声声爱着柳萋萋,结果你护不住她,也对不住你的发妻,整日只能装疯卖傻,是为无能!我要你这不仁不义不忠不孝懦弱无能的儿子何用!”
他一句句骂得响亮,到最后越发来气,拔剑便要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