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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已经冷掉了,我再冲一次好了。」
为了消除尴尬的气氛,莉子硬挤出笑容拿起刚才那两个被摆在地上的茶杯。想要找回平常感觉的两人尴尬模样,显得特别的不自然。春彦难耐这五味杂陈的感情,不禁叹了口长气。
「冲好了。」
「谢谢。」
春彦从莉子的手上接过重新泡好的茶。手心传来的热茶温度,稍微抚慰了他的心情。
与刚才一样,春彦和莉子两人并肩坐在地上喝着热茶。唯一不同的是两人之间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如同要让自己远离这寂静的沉默,春彦与莉子即使不觉得特别口渴,也持续的端起茶杯喝茶。
春彦抬起头来,看着挂在茶水室墙上的壁钟,现在已经凌晨两点多了。屋外的风雨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
「看来,外头的风雨还会持续好些时候。」
「嗯……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呢。」
「可能再晚一些时候吧……。」
春彦脑筋一片空白地望着天花板。感觉时间像是暂时停止般,迟迟等不到明天的曙光,他与莉子两人就一直呆坐在这里。然而时间却像是流水般,指针以惊人的速度绕着转盘。
春彦与莉子也记不得两人共喝了多少杯茶。当外头的阳光些许射入研究所内时,春彦与莉子两人像是互相催促似的离开研究所。春彦推着自行车,莉子则走在他的身旁,两人缓缓的朝着准备迎接明天的楢崎町前进。当和一大早就准备去上班与带着猫狗出来散步的人群擦肩而过时,莉子突然开口说道。
「今天……真的很感谢哥哥。托哥哥的福,菜园才能避免受到台风的摧残。」
回去之前,两人确认了一下研究所菜园的损坏情况。昨晚在两人的合力奋斗之下,这次的风灾并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至于莉子她种的蕃茄幼苗,虽然有一些被雨水打湿,但早上还是很有元气的迎接今天的朝阳。
被莉子这么一说,春彦也想起那些小小的幼苗。脸上的表情瞬间因此和缓不少。
「对啊,还好菜园受损的程度没有预期中的严重。」
一边推着被大风雨吹袭了一整晚,沾满污泥的脚踏车,春彦边抬起头来看着逐渐明亮的天空。台风离境之后,天空恢复湛蓝,万里无云。春彦与莉子走在些许尴尬气氛的初夏晴空下,缓缓朝回家方向前进。
第四章初恋的回忆
台风虽然已经走了,但却留下一个后遗症。知道这件事的春彦内心,如同昨晚拍打岸边的浪涛般汹涌澎湃。
「我已经打电话给多摩姊了。她说待会儿就赶过来。还有……对对,感冒药!放到哪里去了呢,可恶……。」
莉子躺在床上看着春彦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家里跑来跑去的模样,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苦笑。
「哥哥……你不用那么紧张啦。我只不过是个小感冒而以。」
台风夜里冒着强风豪雨在菜园里抢救幼苗的工作,对莉子的身体而言确实是很大的负担。虽然还没有虚弱到得躺在床上的程度,但一听到莉子说她自己好像感冒,春彦一时之间乱了方寸。
春彦平时是很少感冒的。春彦虽然安慰莉子说她可能是免疫力较弱的关系,但自己为何会如此紧张,他也搞不清楚。
「这是今天的早餐。就算没胃口,多少也要吃一些。」
说着,春彦把一盘炒蛋与半片吐司、热牛奶与一杯水放在莉子房间的书桌上。可是做炒蛋并非是为了让莉子容易进食,而是打算做的蛋卷才刚下锅就焦了一团。
「哥哥,谢谢你。可是不快点准备上学小心迟到哦。」
躺在床上的莉子有些过意不去的如此说。平常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出门了才对。要是雾乃看到春彦没来,一定会因为担心而来家里看看看出了什么事。一开始春彦原本打算请假留在家里照顾莉子,但是在莉子不愿意造成春彦更多困扰的坚持之下,他才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去上学。
「妳要乖乖躺在床上休息。一放学我就会马上回来!」
已经打电话请多摩美过来照顾莉子,早餐和感冒药也都准备好。再确认没有遗漏的事情后,春彦迅速地穿上制服,依依不舍地走出家门。
「咦,莉子怎么了?」
头戴着帽子,一身水手服打扮的雾乃,一脸担心地看着春彦的脸。春彦带着不安的眼神回过头看了自己家后,才与雾乃两人一起去上学。
「莉子感冒了,而且还发烧。」
「真是……令人担心。」
「嗯。我有拜托多摩姊来照顾她。」
离家愈来愈远,志摩野学园也出现在远处。雾乃走在春彦的身旁,抬起头来看着一脸担心的春彦。
「你放心,莉子很快就会康复的。」
听到雾乃这么说,春彦稍微感到宽心。毕竟就算再怎么担心,对莉子的病情也不会有什么帮助。于是他决定等下午一放学就立刻赶回家,并帮莉子做几道热腾腾的料理。
雾乃的手指头轻轻和春彦的指头碰触。
「今天,就我们两人一起上学呢。」
雾乃说着,嘴角微微上扬。在指尖碰触的瞬间,雾乃急忙地把手移开。春彦的指尖,只残留着些许的体温。
「嗯。希望明天可以三个人一起上学。」
「啊、嗯……希望可以。」
春彦认为雾乃也和自己拥有同样想法如此说,但雾乃却只含糊的应了话。听到雾乃语气有异的春彦,心里头感到不解。
春彦看着种植在两旁的行道树。再过不久,树叶就会变绿了吧。没想到少了莉子,连上学的光景也都变了样。
不论是上课时老师说的话还是教室里同学们的声音,春彦都宛若充耳不闻。春彦当然也明白,造成自己目前情况的原因就是现在还躺在家里床上的莉子。
不知她现在好点了没?早餐有没有吃?烧退了吗?一个又一个担心的问题接连闪过他的脑海。而让春彦稍微回过神来的人是正在主持班会的死党,江户真纪。
「天海有没有其它意见呢?」
「咦?什么事情?」
完全搞不懂班上同学现正在讨论什么议题的春彦,手倚在下巴,看着从讲台上盯着自己的真纪。
「你应该知道再过不久就要举办校外教学的前夜祭吧?所以我们现在正在征选参加当天的重头戏,最佳女主角活动的人选。你有想推荐的人就提出来吧。」
真纪以稳重的口吻,向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春彦说明。没想到一脸恍惚的春彦,居然连真纪在跟他说明的话,也差点右耳进左耳出。
「啊,原来是最佳女主角的活动……我没有意见啊。」
随便回了个话后,春彦的视线再度落到教室墙上的时钟。今天的班会怎么进行的比平常还要久啊。春彦压抑着想要现在马上飞奔回家的冲动,耐不住性子地用食指敲着桌面。
二年级生每年在参加校外教学前,都会举办一个叫做前夜祭的活动。往年这个活动都是由二年级的同学所主办的。而每年的前夜祭,必定会出现的活动之ㄧ就是现在大家此刻正在征选的最佳女主角票选活动。
春彦对这类前夜祭或是校外教学的活动,并不会排斥。尤其是那种大家可以一起同乐的活动,他通常是乐此不疲的。只是对今天的春彦而言,没有任何事情比莉子的病情是否好转更为重要。
(快点散会吧……怎么拖那么久啊……。)
春彦用他那搞不清楚是向上帝祈求还是诅咒的眼神,盯着那慢如牛步而缓缓前进的秒针。讲台前再度传来真纪的声音。
「如果天海没有其它意见,那我们就这么决定。」
「嗯,我没意见啦,就这么决定吧。」
要决定什么都无所谓,春彦只想眼前的会议快快结束。然而他的回答却引起教室内一阵哗然。
班上同学的异常反应让春彦稍稍回过神,觉得有些不对劲的春彦看了一眼站在讲台前的真纪,接着视线停留在写在他身后黑版上的那几个大字。
受推荐人:天海春彦、深峰莉子。
春彦睁大眼睛看着这几个用粉笔写在黑板上的大字。那看似用计算机打出来的白色字体,的确是真纪的笔迹。然而春彦不解为什么自己和莉子的名字,会被写在黑板上。于是他一脸狐疑地提出疑问。
「真纪,你们在讨论什么事情啊?」
听到春彦的发问,真纪无奈的推了一下眼镜,并长叹了一口气。
「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就是最佳女主角的人选啊。而且也获得你的同意,本班就决定由你和深峰同学两个人作为代表。现在反悔已经来不及了,因为我可是个大忙人。」
接着真纪大声宣布散会便头也不回的走出教室。同学们在结束班会之后,也开始各自收拾书包准备放学回家。
(对了,我还得赶回家呢。莉子她……。)
像是被周遭气氛感染,春彦也动作迅速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然而他的视线却仍停留在黑板上。黑板上作出的决议,让春彦不知该如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