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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就自己砍柴、洗衣、做饭,稍大一点时全部的家务都落在他的头上。身体越来越差的母亲在粮管所上班,有固定的收入,但收入的绝大部分都化在药费开支上了。清苦的日子比起许多农村的同学来说还是要好得多。
但是自小的苦,让这个十六岁的男孩也提前长成了,眼中多了同龄人挥之不去的为生活而显现的忧郁之光。
如果说,他能如愿地平平淡淡地过这一辈子,相信这种状况会慢慢消失,毕竟生活的道路在他面前巳铺好:毕业之后顶工入职,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国家小干部。
这个看着天天吃药母亲长大的男孩子,发誓自己要有一个强壮的体魄,所以从小就拜师习武,又加上自己的刻苦,开功现以已然小成。这是陆义目前为止唯一自豪的一件事。特别是经过那次与猪头的一场意战,更加坚定了他的这一信念。
“只有强者,才能主宰。”陆义映证了这句名言。
说到真正的富裕户那自然而然是首推任小生家。他父亲是县供销社方任,母亲是镇供销社主任。在那个有钱也买不到货物的计划经济时代,供销社无疑是个不折不扣的香饽饽。所以供销社的人走路是横着走的,像极了螃蟹。然而被撞到的那位还得立马满堆笑,仿如被撞是一种福气。
唉!需要在如此社会下生存的人是多么的不易。
能与供销社相抗衡的只有粮管所了。得罪了我,我就给你买的面里加灰,油里兑水,米里掺虫,看你要不要吃!当然这样的事情一般是绝不会发生的,任何人再蠢也不会蠢到拿自己的衣食开玩笑,除非他成了神仙。
任小生有显赫的家世,骄人的头脑,也算得上是玉树临风。对于任何一个女孩子来说都是千里挑一的种子选手,可唯独在水雪面前未能如愿,碰得满头鲜血。他真得不明白就自己的这条件,绝对可以说是无往而不利的。可他唯独忘了一点——那就是初恋的人儿是不会有太多的名利与金钱因素,有的只是最直觉最原始的感觉。
“初恋啊!你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魔法,让这世间的男女如此痴迷,又是如此的美妙。如果没有你的洗涤,这世间的爱是否就要消亡。”任小生每每想起水雪就会发出这样的感概。他可以为她做任何事,甚至为她去死。
经过自己不懈的努力探查,小生完全知道了水雪今生与他无缘了,她钟爱的是那个从来都不曾在众人面前与水雪多说几句的,又冷得象冰的陆义。他真搞不懂这是为什么?
“这或许就是逆反心理做怪吧!”一个成天被大堆男人围在核心的女人,往往最后选择的是那个并不刻意表现自己的男人。这也许就是所谓蜜多不甜的缘故。
其实绝大多数的男人是在寻找可以成为母亲的女人;而绝大多数的女人是在寻找可以成为父亲的男人。
沉在水中的鱼标猛然下坠,并成直线向河中心拖拽。
“快拉,鱼上钩了。”不知何时也潜到陆义身旁的水雪,望见这一幕激动得直跳脚。
陆义适时一提鱼竿,一条半尺多长的鲤鱼露出水面仍然不服命运的安排,慌乱中东突西冲。陆义沉着应付,左导右疏,十几分钟后终于将这个大家伙提到岸上。一看鱼钩已然拉直,只剩卡在肉里的倒刺还发挥着余热。
那条鲤鱼在水雪和雨然四只手的夹攻下,终于老老实实地躺在水洼中,那池被它搅得混浊不堪的清洼,很久才归于平静,水色也才逐渐清澈起来。
这时候天色已然接近晌午。雨然将一只铝锅架在一个小灶台上,煮起饭来。另一只锅里鸡的香味巳飘荡在林中的每一个角落,更飘进所有人饥肠辘辘心田。
无所事事的小三,再也抵挡不住这致命的诱惑,揭开锅盖捞起一块鸡肉就用手抓了往嘴里塞。
“嘻!嗬!啧!啧!嘻!”那鸡肉在他口中上下起伏不停地翻转。他一边贪婪地品味着鸡块的香味,一边不得不翻动鸡块以对会滚烫的灼痛。
刚把那鸡块囫囵吞进肚去的小三,也不管从食道到胃部的灼痛,用两只发绿的眼睛又紧盯着在滚水下翻动的鸡块,心中盘算着捞上哪块大块的来。
忽然眼前翻滚的鸡块没了。小三以为自己看花了,连忙揉了揉那对不争气的招子,这回看清了一口锅盖。
原来,旁边的雨然看到小三那双饿狼的眼睛,急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盖住了这诱惑之源,把个小三急得直跳脚。
小三家有八子妹,他排行老三。八岁那年是在老娘的一顿棍棒下才数出了1到100勉强入了小学,混到现在。可惜穷人家多灾祸,14岁那年,在镇汽车站工作的老爸一时糊涂把小三的同学,同为汽车站同事的14岁女儿弄大了肚子,在派出所中上吊自杀。诺大的家中就只剩母亲一人独自拉扯这一大家子,生活的窘迫是可想而知的。大哥二哥自父亲走后就辍学去当了汽车学徒,好歹也减轻了家庭的负担。
本来小三也要辍学,不过一方面年纪太小,另一方面也还根本不懂自己照顾自己。他妈一咬牙,自己进了汽车站做了临时工,决定供他读到初中毕业,再找人走走后门安排工作也容易些。
只是苦了这一大帮孩子,平时里都是自家后院种提白菜、萝卜加咸菜、大头菜、腌菜对付着过,难得过年过节才有一点荤腥。
但是,就这样的伙食也把小三催着横向发展,象极了他那死去的老爸。每顿至少三大碗的食量把个家徒四壁的家吃得更无生气。
好在左邻右舍的帮扶和政府的关心,这个家仍然勉强维持了下来。
小三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一时间,饥心难耐,就要动粗。
“小三,你教我网鱼吧,我待会儿多给你几块鸡肉吃好不好?”聪明的雨然想出了这招缓兵之计。
今天来野炊的,都知道小三家的境况,雨然也不例外。但是这是大家的活动,不能让其他人感觉到不公平。当然雨然也知道这些人当中是绝对没有人去在意这种不公平的。
小三虽然一万个不愿意,但这毕竟不是在自己的家,这点他还分得清楚。一想到待会儿多出的鸡肉,小三的口水就止不住地往下流。
他咽了一大口口水,说道:“你说的,不要赖账。”
“走吧!”雨然一把拽住他胳膊,就往河边拖。“骗你是小狗!”仿佛是怕他反悔,一边拖一边给小三吃定心丸。
“耶!”小三欢呼一声,奔到河边沉鱼处,耐心地教导雨然。
“在你有感命运不济时,应该品味周围和你一样过的朋友!”在赞叹雨然的聪明之余,陆义心中涌出这样的感叹。真是奇怪,最近自己老是有这样莫名其妙的感慨。
“雨然真聪明!”旁边的水雪由衷地说道。
“陆义,你说真心话,你会喜欢雨然吗?她那么可爱,又那么聪明,而且没有太多奢望,还很会逗人。”水雪不无酸涩地小声问道。
陆义转过身深深地凝望着眼前这个自艾自怜的怨女,突然冲他轻轻一笑,好想冲动地把她拥在怀里,然后非常非常郑重地告诉她:
“你,水雪,是我这辈子唯一的挚爱!”然后再吻她个混天黑地。
然而他不能,他只能用那燃烧着烈焰的双眸深深凝视她的眼,用雄雄的爱火燃尽她的幽怨。
在这个对于爱和性还被普遍严打的年代,别说是真到了恋爱年龄,普通的男女恋人也不敢在大街上手拉手,陆义这个年龄更是如此,他只有等待。然而这种等待却是一种极其残酷的刑罚,个中滋味,只有深陷其中的人儿也许才能理解一、二。
在陆义炽热的火焰中,水雪仿佛感觉自己马上就要被融化,这种感觉让水雪很受用好很惬意,好想一辈子停驻在这种状况下,永远不要醒来。
“糊了!糊了!什么东西糊了?”小三的一声大叫,众人皆自鼻中品出一股焦糊的味道。
“糟了,是饭糊了。”正对摆弄网鱼上瘾的雨然在小三的惊呼声中很快确定了糊味的来源。
“真该死,忘了自己还焖着饭呢!”
经过雨然的点醒,小三几个大步跨到饭锅旁,也顾不得烫手的锅柄,端下饭锅,双手就各捏住自己的两只耳朵。烫到手,捏两只耳朵解是本地的风俗,倒也还有些许效果。
雨然揭开锅盖,阵阵糊香飘荡。她懊丧地缓缓盖上盖子,默然不语。
陆义也看到了锅中的惨状,想要安慰雨然,张张嘴却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扫了一眼旁边还未炒的菜,想起一个解决办法,从那些菜中挑出几长段葱白插在糊饭上面,盖上盖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