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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守兵一齐拥出,向前迎降,眼见是禁遏不住,无路可归,没奈何拔刀自
刎,血溅身亡!死有余辜。
唐主入城,搜诛余党,共死数十百人,独孙晟乘间逃脱,径奔淮南。安
重诲尚恨任圜,诬称圜与守殷通谋,密遣供奉官王镐赴磁州,矫制赐任圜自
尽。圜受命怡然,聚族酣饮,然后仰药自杀。圜系京兆人氏,素有政声,相
业卓著,不幸抗直遭谗,无辜毕命。小子有诗叹道:
折槛留旌抗直臣,汉成庸弱尚知人;
如何五季称贤辟,坐使忠良枉杀身!重诲既矫制杀圜,然后出奏,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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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主嗣源如何主张?待至下回说明。
本回多叙外事,是前后过渡文字。前数回是专叙后唐,无暇述及外情,
即如灭蜀一段,亦系唐廷直接用兵,唐为主,蜀固为客也。此回叙契丹事,
兼及南方各镇,是契丹为主,而各镇为客,经此一回表明,则既足顾应上文,
俾阅者知所沿革,下文因事叙入,自不至无绪可寻矣。至若孟知祥之杀李严,
及平卢之乱,邺都之乱,汴州之乱,俱用简笔叙过,绝不渗漏。而任圜枉死,
即顺手带出,后唐贤相莫如圜,特别提明,正所以表其贤而惜其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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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回 王德妃更衣承宠 唐明宗焚香祝天
却说唐主李嗣源,宠任枢密使安重诲,连他矫制与否,亦未尝过问,重
诲冤杀任圜,才行奏闻,唐主反诏数圜罪,说他不遵礼分,潜附守殷,应该
处死。惟骨肉亲戚仆役等,并皆赦罪云云。在唐主的意见,还算是格外矜全,
其实已为重诲所蒙蔽,枉害忠良了。
重诲为佐命功臣,因此得宠,还有一个后宫宠妃,与重诲阴相联络,每
在唐主面前,陈说重诲好处,唐主益深信不疑。原来唐主正室,系是曹氏,
只生一女,封永宁公主,次为夏氏,生子从荣、从厚,妾为魏氏,就是从珂
生母,由平山掳掠得来。见前文。又有一个王氏女,出自昇州饼家,为梁将
刘鄩所买,作为侍儿,及年将及笄,居然生成一副绝色,眉如远山,目如秋
水,鼻似琼瑶,齿似瓠犀,当时号为“花见羞”,得鄩钟爱。鄩死后,此女
无家可归,流寓汴梁。适嗣源次妻夏夫人去世,另求别偶,有人至安重诲处,
称扬王氏美色,重诲即转白嗣源,嗣源召入王氏,仔细端详,果然是艳冶无
双,名足称实。虽王氏行谊不同刘后,但也是一朝尤物。从来好色心肠,人
人所同,难道唐主嗣源,见了美色,有不格外爱怜么?况王氏身虽无主,尚
带得遗金数万,至此多赍给嗣源。嗣源既得丽姝,又得黄金,自然喜上加喜,
宠上加宠。即位来几,封曹氏为淑妃,王氏为德妃。
王氏尚有余金,又赠遗嗣源左右,与嗣源诸子,大家得了钱财,那个不
极口称赞,并且王氏性情和婉,应酬周到。每当嗣源早起,盥栉服御,统由
他在旁侍奉,就是待遇曹淑妃,亦必恭必敬,不敢少忤,及曹淑妃将册为皇
后,密语王氏道:“我素多病,不耐烦劳,妹可代我正位中宫。”王氏慌忙
拜辞道:“后为帝匹,即天下母,妾怎敢当此尊位呢?”初意却还可取。既
而六宫定位,曹氏虽总掌内权,如同虚设,一切处置,多出王氏主张。
王氏既已得志,到也顾念恩人,如遇重诲请托,无不代为周旋。重诲有
数女,经王氏代为介绍,欲令皇子从厚娶重诲女为妇,唐主恰也乐允。偏重
诲入朝固辞,转令王氏一番好意,无从效用。看官阅此,几疑安重诲是个笨
伯,有此内援,得与后唐天子,结作儿女亲家,尚然不愿,岂不是转惹冰上
人懊怅么?那知重诲并非不愿,却是受了孔循的愚弄。循也有一女,方运动
作太子妃,一闻重诲行了先着,不禁着急起来。他本是刁猾绝顶的人,便往
见重诲道:“公职居近密,不应再与皇子为婚,否则转滋主忌,恐反将外调
呢。”重诲是喜内恶外,又与循为莫逆交,总道是好言进谏,定无歹意,因
此力辞婚议。聪明反被聪明误。循遂托宦官孟汉琼,入白王德妃,愿纳女为
皇子妇。王氏因重诲辜负盛情,未免介意,此时由汉琼入请,乐得以李代桃,
便乘间转告唐主,玉成好事。重诲渐有所闻,才觉大怒,即奏调孔循出外,
充忠武军节度使,兼东都留守,唐主勉从所请。
可巧秦州节度使温琪入朝,愿留阙下,唐主颇喜他恭顺,授为左骁卫上
将军,别给廪禄。过了多日,唐主语重诲道:“温琪系是旧人,应择一重镇,
俾他为帅。”重诲答道:“现时并无要缺,俟日后再议。”又隔了月余,唐
主复问重诲,重诲勃然道:“臣奏言近日无阙,若陛下定要简放,只有枢密
使可代了。”唐主亦忍耐不住,便道:“这也无妨,温琪岂必不能做枢密使
么?”重诲也觉说错,无词可对。谁叫你如此骄横。温琪得知此事,反暗生
恐惧,好几日托疾不出。
成德节度使王建立,亦与重诲有隙,重诲说他潜结王都,阴怀异志。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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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亦奏重诲专权,愿入朝面对,唐主即召令入都。建立奉诏即行,驰入朝堂,
极言重诲植党营私,且说枢密副使张延朗,以女嫁重诲子,得相援引,互作
威福。唐主已疑及重诲,又听得建立一番奏语,当然不乐,便召重诲入殿,
重诲也含怒进来,惹得唐主愈加懊恼,便顾语重诲道:“朕拟付卿一镇,暂
俾休息,权令王建立代卿,张延朗亦除授外官。”重诲不待说毕,厉声答到:
“臣披除荆棘,随陛下已数十年,值陛下龙飞九重,承乏机密,又阅三载,
天下幸得无事,一旦将臣摈弃,移徙外镇,臣罪在何处?敢乞明示!”唐主
愈怒,拂袖遽起,退入内廷。
适宣徽使朱弘昭入侍,便与语重诲无礼,弘昭婉奏道:“陛下平日待重
诲如左右手,奈何因一旦小忿,遽加摈斥,臣见重诲语多拗戾,心实无他,
还求陛下三思!”唐主怒为少霁,越日复召入重诲,温言抚慰。建立乃陛辞
归镇,唐主道:“卿曾言入分朕忧,奈何辞去?”建立道:“臣若在朝,反
累陛下动怒,不若告辞!”唐主道:“朕知道了。”会同平章事郑珏,表请
致仕,有诏允准。即令建立为右仆射,兼同平章事。
既而皇子从厚纳孔循女为妃,循乘便入朝,厚赂王德妃左右,乞留内用,
安重诲再三奏斥,仍促令赴镇。皇侄从璨,素性刚猛,不为人屈。从前唐主
幸汴,往讨朱守殷,留他为皇城使,他召客宴会节园,酒后忘情,戏登御榻。
当日并无人纠弹,蹉跎年余,反由重诲提出劾奏,贬为房州司户参军,寻且
赐死。此外挟权胁主,党同伐异,尚难尽述。
义武节度使王都,在镇十余年,因与庄宗结为姻亲,曾将爱女嫁与继岌,
所以累蒙宠眷,属州得自除刺史,所出租赋,皆赡本军。至庄宗已殁,继岌
自杀,唐主嗣源即位,尚是曲意优容,不加征索,独安重诲屡加裁抑,且说
他逼父夺位,心不可问,因之唐主亦随时预防。会契丹屡次犯塞,唐廷调兵
守边,多屯驻幽、易间,免不得仰给定州,都不愿输运,遂有异图。再加心
腹将和昭训,劝都为自全计,都即遣人至青、徐、岐、潞、梓五镇,赍投蜡
书,约同起事。偏五镇概不答复,令都孤掌难鸣,乃复募得说客,令劝北面
副招讨使王晏球。晏球不但不从,反飞表唐廷,报称都反,唐主便命晏球为
招讨使,发诸道兵进攻定州。
都至此已势成骑虎,不能再下,只好纠众拒守。不反乌乎死,不死乌能
泄养父遗恨!一面向奚酋秃馁处求救,啗以重赂。秃馁遂率万骑来援,突入
定州。晏球见番兵气盛,不如让他一舍,退保曲阳。那秃馁即扬扬自得,与
都合兵进攻。将至曲阳附近,伏兵猝发,左右夹击,把秃馁等一鼓杀退。晏
球乘胜追击,拔西关城,作为行府,令祁、易、定三州土民,输税供军。都
与秃馁困守孤城,呼秃馁为馁王,屈身奉事,求他设法免患。秃馁乃替他乞
师契丹,契丹亦发兵相助。都遣部将郑季璘、杜弘寿等,往迎契丹军,适被
晏球侦悉,潜师邀击,把季璘、弘寿一并擒回,斩首示众。
都益觉气沮,至契丹兵到,方与秃馁开城相会,合兵袭破新乐,复逼曲
阳。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