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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水,但是不能泡,只能坐在小板凳上冲,因为葵水未净,槿蕊心想可能是害了病,体弱所致,可自她醒过来二十来天了,□依旧是血丝不断,便对胖奶娘说:“奶娘,我□一直断不干净,明日请郎中开个方子调理调理,整天绑着布条子,粘粘糊糊的好难受。”
胖奶娘坐在后面给槿蕊搓背,听闻此言,手形一滞,顿了顿,生硬的回道:“好,好。”
“奶娘,你这么大年纪了,还要为我沐身搓背,让您受累了。”槿蕊一边用布吸发丝的水,一边说:“将来我也给你和娘搓背。”
胖奶娘抹了抹眼眶,梗住发颤的嗓音,强笑道:“小姐说傻话呢,别说你现在病着,体弱,就是你没病,奶娘为你洗身子也是应该的。”
“没有应该的,奶娘是亲人,不是下人。”
净过身,槿蕊感觉清爽许多,海棠已经把被褥全部换新,屋里的药味也淡了许多,喝了药,晾干发丝,便上床休息,迷迷糊糊睡去,现在她不用逸君陪着也能睡着,当然不比逸君在身旁睡得安稳,毕竟是有夫之妇,不比前日病里糊里糊涂不知礼,该避嫌的要避嫌。
郎中开了两帖调养的药,吃了四五日,□依旧不净,心有不解便问起郎中缘由,郎中是吱吱吾吾道不出所以然,每每细究起病症,云娘、胖奶娘、海棠便摆出母鸡护小鸡的架式,劝她不要多想,放宽心思养病,槿蕊本未多想,她们如此严阵以待,反而觉得不对味,几次后,心中疑团越滚越大,难道自己得了疑难的病症,盘算等过些日子,亲自去药铺子问个明白。
不觉又过几日,槿蕊正在午睡,隐隐约约听到逸君焦虑的声音,好像是在说自己的病,槿蕊便披衣起身,贴着墙偷听。
屋内的逸君极为焦炙,云娘和郎中对槿蕊的病症是遮遮掩掩,说一半瞒一半,今天他非要问出底里,“娘,槿蕊到底害了何病,为什么不让我知道。”
云娘没有答言,只是掩面低泣。
“夫人,逸君少爷不是外人,有什么不能说的。”胖奶娘心一横,对逸君合盘托出,“逸君少爷,先头不对你说是因为不便,你毕竟是男子,如今是瞒不住了,小姐此次患病在腹中留下了病灶,只怕这辈子都不能再生养了……”说着,红了眼眶。
原来在槿蕊病中,池家下人胡乱抓配草药给她服用,恰巧逢她在葵水期,有几味是未婚女子的虎狼之药,伤及了根本,十里八乡请来的郎中皆知槿蕊是池家的媳妇,这种隐晦的妇人病症自然不能对池浩伦以外的男人道,□时续时断的血丝不出一两月便能治好,只是落下不能再生养的病症,云娘不敢实言相告,逸君血性方刚,只恐他会干下出格的错事。
她不能生孩子了!!!不能当母亲了!!!
直觉肺部的气忽被抽走,无法吸呼,槿蕊脸色惨白,脑子昏茫茫一片,再也听不进其它声音,耳边又响起那惊骇的咒骂,白茶瞪着她的血红眼珠子,虽说她们的死是池老爷授意的,但是她也有脱不了干系,到底事由她起,到底是两个碧玉年华的少女香消玉殒,老天爷用这来惩罚她,这是因果报应吗,这就是现世报吗。
浑浑噩噩,没惊动任何人,槿蕊拖着麻木冰冷的四肢,轻轻爬回床,盖好棉被,脸朝内,合上眼皮,她要好好睡一觉。
不多会,轻轻的吱呀一声,门从外面被人推开,又被关上,不用看也知是谁,逸君总会进来看她是否有被梦惊吓,听到他压抑的浓重吸鼻声,他为她在流眼泪,记得逸君唯一哭过就是当年埋葬她娘,今天也为她哭了,因为她不能当母亲,不能生孩子,那她还算是完整的女人吗?不过这样也好,将来她也不用为孩子是不是傻瓜或是体弱担心,对,对,这样最好,这样最好,对谁都好。
槿蕊默默垂泪,而逸君的眼泪更是如雨撒下,八尺高的汉子哭得令人伤心动容。
次日清晨,天际微发鱼肚白,四周静敲敲的,逸君眠浅,听见院内有轻微的声响便醒来,起身出屋查看,只见槿蕊站在院角一动不动,仰头痴望着隔院伸过墙的梅枝,枝头火红的梅花开得正艳,初春的天气依旧清寒冷冽,风吹拂她及肩的发丝乱舞,逸君连忙解下披风为她披上,“身子才好些,千万别再招了寒气,进去吧。”
槿蕊好似没有听到,安静得如木雕泥塑,空洞的眼眸一眨不眨凝视着怒放的红梅。
逸君会意,槿蕊最喜欢戴花,伸手摘下一朵最红最艳的,簪上她的发髻,苍白的病容在红梅的映衬下多了丝丝生气,微扬嘴角,轻语道:“真好看。”
槿蕊转望逸君,眨了眨眼皮,此情此景似曾相识,好似在哪见过,一时半时想不起来,咬唇蹙眉思虑,是了,当年迟修泽在福法寺为她偷摘梅花,也是这样为她簪花。
原本以为早忘记的身影,此时此刻清晰的浮起于心,槿蕊甩甩头,把那双狭目修眉驱出脑海,取下梅花,把它置于水缸上,让它随着水波飘荡,“梅花真娇艳,只是配我可惜了。”
“怎的会可惜?为何如此说?”逸君诧异,不解槿蕊为何如此,却心疼她满目悲哀和绝望,软语抚慰道:“不戴就不戴,槿蕊比花更娇美,不用花称。还是进去吧,起风了。”
槿蕊点点头,刚刚抬脚却发现腿麻痹,站得太久了,险些跌坐在地,幸好逸君手眼疾,稳稳的扶住她,随后蹲□,拍拍后背,“来,二哥背你进去。”逸君没忘记答应云娘,不能搂搂抱抱,但是没说不能背。
槿蕊伸手圈上逸君的脖子,把脸偎在他的后背,低低的说:“二哥,还记得我十岁那年的端阳节吗?你也是这样背着我,背着我去看龙舟赛,想想,时间过得真快啊。”
“记得。”关于她的点点滴滴逸君怎么可能会忘记。
那年槿蕊踢毽子崴伤了脚,躺在床上养伤不能出门,不能玩心里急得不行,是逸君说服了云娘,也是逸君背着她去看龙舟,那日太阳毒,被她被晒昏头,槿淳给她打伞,他们两人小心翼翼的伺候她,累得汗流浃背,惹得其它的小姑娘甚是嫉妒,“二哥,我想哥了,很想很想,你说哥现在在干嘛呢,他那么老实,也不会说话,会不会遭人欺负?会不会饿着,冻着?听说幽州下雪就像下刀子,林伯那么瘦能挺得住吗?”
“他们都会好的。”知道她的担心,逸君道:“哥的事让二哥来办,你好好养病,别多想。”
“嗯。”逸君的后背很宽很温和,槿蕊如慵懒的猫儿窝得舒服,舒服的舍不得下来,就让她放纵一回吧,“二哥,你多背我一会好吗?”她想从逸君身上汲取勇力和力量。
“好。”逸君两步就进了屋里,背着槿蕊一圈圈的绕圈子。
逸君的步伐轻又稳,宛如儿时云娘给她拍午觉的节奏,令她昏昏欲睡,不自觉的喃喃问:“二哥,你是哪里人?你爹是做什么的?当年为什么来金京?”
从前想问不敢问,总怕刺痛他的心,槿蕊觉得现在可以问了,因为他是大将军了。
“我是青州人,我爹是镖师,银枪是爹留给我的……”逸君缓缓打开尘封以久的往事。
逸君的父亲上官鸿明在武艺高强的镖师,在一次押镖中,救下一位富家的千金,两人从此结下情缘,只是他们的情爱不被女家接受,便出逃私奔,他们以天为媒,以地为证成了亲,后来就有了逸君,婚后的生活虽然清苦,倒也幸福和睦。
只是在逸君十岁那年,上官鸿明在押镖受了重伤,花尽所有积蓄也没有治好,逸君的娘万般无奈,扯下脸带着逸君回娘家借银子,却被无情的扫地出门,连大门都不让进,娘家视她为耻辱,早已不认这个女儿,自然也不认逸君。没有银子,上官鸿明耗了几月死了,临死交待,他有个师妹在金京,关系甚好,写了书信,叫母子投奔她去,办完丧事,四邻凑了些散碎银子,逸君娘便带着逸君往金京去,但是没有找到人,一路颠簸,生了几场病也死了,之后就碰到槿蕊。
回起往事,逸君全身的肌肉紧绷,看着父母先后离开,还有娘家人无情的嘴脸,纵然事情过去十多年,心中仍是忿恨难平,槿蕊抚摸他的后背,“二哥莫要伤心,人人都有无法圆满的憾事。”我亦有,天底下满是伤心失意之人,你我不过是其中两个。
沉寂久久,终于,逸君张口问出久压在心底的话,“槿蕊,你怪二哥吗?怪当初二哥离开你?害你遭罪受苦?”
“没有,丁点都没有。”槿蕊摆摆头,下巴摩挲他的背,“二哥的决定是对的,如果二哥没去,就要和哥同被流放,那谁来救我,那我就死定了,千古艰难为一死,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