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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凌哲对司若弦的好,有目共睹,整个将军府的人,都说花凌哲与司若弦郎才女貌,却也有些奇怪,司若弦有孕的事情,在将军府不是秘密,下人们理所当然地认为那是花将军的孩子,却迟迟未见两人有成婚的打算,不免觉得奇怪,但谁也没有那个胆子去问这两人的其中一人。
花凌哲的威严,自是不必说的,至于司若弦,待每一个人都好,所有人都一个态度,友好中带着淡漠的疏离,哪怕因着怀孕而散发着母性的光环,但其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还是令人望而却步的。
“白荷,花园里很多花都开了,要不要去看看?”紫诺为司若弦端来每日必喝的安胎药,提议道。
司若弦不动声色地喝下,优雅地擦擦嘴角,道“没什么好看的,我还是睡觉吧。”
“你也不怕睡成猪。”花凌哲带笑的嗓音传了过来。
司若弦眉头都没抬一下,回之“其实,猪也是很幸福的,吃了睡,睡醒了吃,什么都不必管。”
“然后,待养肥了,一刀宰之。”花凌哲很平静地道出事实。
“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当然不是了。”花凌哲说“我怕你天天睡觉,真睡成了猪,这暖阳高照,春风和煦的,春意正浓,到处都是新意,不出去转转,岂不可惜?”
“不怕我跑了?”司若弦挑眉,这才抬头看花凌哲。
花凌哲回以司若弦一个笑,道“怕。所以,我全程守着你,你就算有心也逃不掉。”顿了顿,又道“就算我放你离开,你现在也不会离开吧?远东国的通缉令不仅没撤,还加了不少赏银,势要抓你回去,江湖中人都开始蠢蠢欲动了。你一个人也就罢了,现在有着身子,不顾大,你总会顾小吧?”
司若弦觉得,花凌哲这人,确实是厉害的人物,总能猜到她想什么。
“你怎么就知道我会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而留下?”
“你告诉我的。”花凌哲说得煞有其事,司若弦愣了一下,她可不记得什么时候告诉过他,不过,略一思索便了然,随即笑道“果然不愧是一代战神。”
“你这算是夸我吗?”
“你认为呢?”
“怎么样?想不想出去转转?”
“今天怎么这么好心了?”
“我哪天的心不好了?”
“三个多月了,你可是第一次提出要带我出去逛逛呢。”
“我能说,只是因为你现在不会跑了么?”
司若弦一愣,这男人,要不要这么直接呀?花凌哲见司若弦的表情发生了些许变化,也不待她开口,笑道“你不是怕寒么?木西国的冬天虽不冷,却也有些凉意的,你怀孕初期,必须小心谨慎一些,受了风寒就不好了,再者,大冬天也没有什么好看的。”
司若弦心里有些古怪,不可否认,这个男人总是能够让她感动,让她分明孤寂而浮躁的心逐渐安静下来,坦然接受一切,当然,这男人也很直接,打击起人来的时候也是毫不含糊的,不会给你留一点情面与余地。
最终,司若弦还是跟花凌哲出来了。
花凌哲为司若弦准备的是豪华、舒软的马车,在里面,什么东西都有,司若弦累了、倦了,还能在里面舒舒服服地睡。
花凌哲并没有告诉司若弦去哪里,司若弦也没问,基本上是一上马车就睡了,她是真的倦。
待得司若弦醒来的时候,马车已经停了下来,鼻间偶尔飘来一阵悠悠的香味,有点冷。
掀帘,一片耀眼的红色跃然入目,远远望不到尽头,如血般妖冶一目,热情如火的红,血液一样的红,漂亮到极致,妖冶到极致,诡异到极致。
红色的源头,一抹胜雪的白色映入眼帘,红似火,白若雪,春风乍起,红色涌动,摇曳,白色翻飞,汇成一幅绝世之画。
突然,白色动了,花凌哲整个人跃入眼帘,那一刻,司若弦有种恍惚的感觉。
花凌哲微微一笑,如雪白衣包裹修长挺拔的身姿,就那么站在热情似火的红色花海中,勾、人的桃花眼满目星芒,那一笑,就连那如血的红色也遮掩不住,犹如谪仙般静立在那里。
司若弦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时的花凌哲,应该说,相处至今,她还是找不到任何语句来形容他。
三个多月时间,司若弦知道花凌哲是一个风流不羁的人物,他喜欢的不是舞刀弄枪,而是琴棋书画,没事的时候,总比一些文人墨客对酒当歌,成欢几何。
真的很难想像,如他那芝兰玉树般的外表下,是一个极为缜密的心思,他温润如玉的笑容下,往往带着杀机,风云不动,谈笑间便能决定无数人的生死。
曾有一名婢女冲撞了司若弦,说话尖酸刻薄,很是难听,正巧被花凌哲碰到。那个时候的花凌哲是笑着的,下的令却与其外表完全不同,直到后来无意中听到那婢女再也不能说话,才领会到一点,这个男人,危险。
又一次,将军府闯入了江湖杀手,司若弦还没来得及出手,花凌哲便赶来了,那是司若弦第二次见到花凌哲的身手,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恐怖!那也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将军眉头都不抬地下了格杀令,还云淡风轻地告诉她,有些人欠教训,教训完了,就没事了。
确实没事了,彻底没事了。
不知为什么,司若弦有种花凌哲不属凡尘的感觉,他身上总有一种魔力,浑身上下无不透着难以言喻的魅力。他与夜城歌的妖孽、无赖不同;与上官瑞风的冷酷、执着不同,在他的身上,透着一种谪仙般的感觉,哪怕是杀人,也是优雅的。
这样的男人,往往是最具魅力的。
连司若弦自己都没发现,看着花凌哲的眼神有些不同。
“想什么呢?”花凌哲笑看着司若弦,伸手,小心翼翼地将她扶下马车,道“有没有很惊艳的感觉?”
“据说,曼陀罗乃是木西国的国花,看来,当是不假。”司若弦望着眼前一片红色,有感而发。“国花不都很珍贵么?怎的这里如此之多?”
“难道真是物以稀,才为贵?”花凌哲摸摸鼻头,似问司若弦,更似自语。
司若弦回头看他“别告诉我,这是国花聚集地?”
花凌哲斟酌一下,道“这么说也不为过。”
司若弦挑眉。花凌哲说“这些是我种的。”
“嗯?”上调的语气,有些不敢置信,司若弦望着那一片热情的火红,似血的妖冶,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感觉。
花凌哲也眺目望着那一片红色,似在回忆着什么,良久,才缓缓道“自我懂事开始,就有人告诉我,我这一生,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建功立业,不是娶妻生子,不是扬名立万,而是等一个人,不论等多久,都要等到那个人出现。那个人只告诉我要等,却没有告诉我要等长什么样,什么时候会来。我唯一知道的便是,那个人,喜欢红色的曼陀罗,热情如火的红,似血妖冶的红。”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每年都会种上一百株曼陀罗,这么些年过去,也就成了这么一大片。”
“在我栽下第一株曼陀罗的时候,就对自己说,待我等到那个人,一定要带她看看这一片为她而种的曼陀罗,当时也没想那么多,也说不出为什么,只因她喜欢,我便种了,只是,没想到,不知不觉,这里已经成片到望不到尽头了。”
司若弦有些心惊,脱口问道“这里有多少株曼陀罗?”
“一株不多,一株不少,两千株。”
“你种了二十年?”
他到底哪里来的坚持?
“是啊,二十年了。”
索性,苍天不负,他终于是等到要等的人了。
“你等到那个人了吗?”不知道为什么,司若弦就是问了出来。
沉默。。。
司若弦以为花凌哲不会回答的,他却开了口“等到了。”
这下,换司若弦不言了,不怪她敏感了,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究竟是哪里不对,她还真说不上来。
“喜欢吗?”就在司若弦愣神间,花凌哲温润而磁性的嗓音传来,司若弦瞬间回神,下意识地点头,突又觉得不对劲,脑中思绪一转,倏然看向花凌哲。“你等的那个人。。。”
“是你。。。”
是你。。。
是你。。。
突然间,司若弦只剩下这声温润而肯定的声音了。
司若弦抬首眺望那一片妖冶的红色,看着,看着,眼前的画面突然跳转开来。。。
如火的曼珠沙华,开得妖冶,开得绝望,犹如那寂寂落幕的情,寞寞沉寂的爱。
如血的红色,蔓延出一条血一样的路,路的尽头,似站着一个满身疲惫的少年,少年一身白衣,出尘不染,宛若谪仙般存在,与血色花海形成一幅绝美的图画。
“司音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