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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乐教过,温眠染极有可能跟你一样说些可以刺激你的话,但是,千万不要有破绽,一定要表现的心如死灰,情绪里不可有起伏。
更不能表现的对这桩赐婚多有期待,温眠染不是傻子,转眼就移情别恋的事情就是做戏!
温眠染薄唇轻抿,那温润的眸子此时似乎是蒙上了一层细细的薄冰,看着面前风轻云淡的女子,尽然是陌生感,他心里恨不舒服,是的!
“那便算了,本来还想和公主讨论一番的,既然公主都没有什么意见,那下官多此一举了,如此便算了,”说罢,起身便走了。
君灯缕袖中的素手已经紧握成拳,看着眼前那一杯他始终未曾动过的西湖龙井,心知他明明最爱醉梨花,并不是名贵的好茶,普通人家都喝的起。
不同于其他的茶,这种茶善于伪装,像极了温眠染。骗着别人喝下去,入口微甜,可随即便是一层苦涩,君灯缕就被骗过,当时吃了好多甜枣才缓过劲儿来,还直说温眠染欺负人,这茶闻着香甜,怎的就这么个味儿啊?
她不能追上去,温眠染不会为她的挽留动心半分,只有等,等着他说出那一句:“不许嫁!”
君灯缕这几日做梦,每日都是如此的情景,大半夜都能笑出声儿来,可醒来了,还是一个人,罢了,若真是按着安乐的说法,有缘无分,那她也只有认命了,她的确做不到守着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一辈子,这种痛苦的煎熬,她从小就在母妃的身上看的透彻了。
这种守候,她宁可不要。
——
安乐这边刚刚到达村长家,便见村长的大儿子白全已经在门口候着了,安乐和君城下了马车,笑道:“咋还在大门口等着?这天儿也不算暖,初春的天气,最容易生病了,还特意在外面等着,等了多久了?”
白全是个正儿八经的乡村汉,脸上都写满了“朴素”二字,从前在村里就从来没见他拿自己是村长儿子的身份在村里作威作福,反而经常帮着乡亲们做事儿。
安乐其实也不奇怪,村长是个挺好的老头儿,家教自然也是颇为严厉的,况且这白全以后是要继承他的衣钵的人,自然是管教的更为厉害一点。
“啥病不病的,我就一乡村汉,从小在地里打滚,身子骨硬朗着呢,一年到头,连风寒都难得患上,”白全笑呵呵的道,一边领着他们进去。
君城从前和他关系还算不错的,君城还带着他进过山,打猎,两人见了面便开始各种话题,白全原本还怕君城因为变成了权贵而疏远他,没想到他竟然丝毫没有架子,心里也放开了,和君城笑呵呵的说着村里这一年多的事儿。
一进门,便看到老王爷和村长一家子都在逗弄着小豆包玩儿呢,那神情,可比在南家舒坦多了。
老王爷一见他们进来了,便笑道:“你们可算是回来了,刚刚村长还说起你们呢。”
“啥事儿啊?”安乐一到这里,就不自觉的开始用乡音,京城的话她虽然也学的差不多了,但是各乡入各俗,在上桥村,乡里乡亲的,说这一口的京片子,反而疏远了。
老王爷戎马一生,唯一的一段田园生活,就是和南小小的那一段短暂的时光,现在又一次的远离奢华喧嚣,和这些淳朴的村民们相处在一切,反而体验到一股子不一样的闲适感,心里也放松了不少。
尤其是听着他们说起君城两口子的事儿的时候,更是笑的合不拢嘴。
村长说这些事儿,自然是拣好的说,老王爷难得来一趟,说些不好的,反而影响心情不是?
老王爷怀里的豆包一见自己的爹娘来了,立马要往他们怀里噌,安乐便接了过来,小家伙脸蛋红红的,眼儿笑眯眯的,看来玩的很开心。
老王爷笑道:“说城儿是个疼媳妇儿的,村里的汉子们都望尘莫及。”
君城一听这话,倒不好意思的笑了,白全连忙道:“可不是呢,当初谁敢欺负他媳妇儿,那脸可黑的跟关公似的,下手也一点儿都不留情呢!”
老王爷哈哈大笑:“能护着媳妇儿的男人才是好男人。”
“我媳妇儿还经常拿君城来和我比较,说都是吃的同一村子里的米长大的,咋就差别这么大呢!”白全学的有模有样,逗得一屋子人哈哈大笑。
白全媳妇儿周氏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我那说的也是事实,人家生怕自己媳妇儿累着了,去一趟镇上都用板车自己拉着走呢!你倒好,平时让你帮我捏个腰锤个腿的,还得三催四请!”
白全一脸委屈的说道:“你们瞧瞧,她平时就这么比对的。”
老王爷听着君城和安乐的事儿,心里一阵暖意,自己的爱情夭折在了那场阴谋里,可能看着自己的儿子幸福,也算是美事了。
众人说说笑笑,吃过了饭,便已经是下午了。
老王爷收拾了一番,便道:“现在时间还早,离太阳下山还有两三个时辰,咱们这时候上山一趟,也应该来的及。”
“好,咱们这就去吧,”君城道,正好给老王爷舒缓一下今儿在南家受了影响的心情。
因为山路毕竟是不平,就算是外围,也不能算是完全的安全的,所以没有带上豆包,让春兰和奶娘留在了村长白家照顾着。
老王爷安乐君城一起上了山,这山上的路,他们也算是熟悉的,所还算轻车熟路,老王爷一边走一边道:“城儿,我看你那大哥大嫂似乎并不是什么好的,过去没受欺负吧?”
君城笑道:“我哪儿那么容易受欺负了?爹娘都不偏心的,将最好的屋子留给了我住,还给我隐藏了身份,从前大家都以为我是南家的儿子,倒也没怎么为难的。”
老王爷这才放了心,点了点头:“那就好。”
安乐和君城相视一笑,接着往山上走。
到了一处密密麻麻的灌木丛,老王爷却突然不走了,君城疑惑道:“爹,这儿的路是死的,后面都是灌木丛,应该不是这儿吧。”
老王爷却觉得自己的直觉就是这儿,自己对这个地方抱有了太多的感情,所以很坚定的抽出了腰间的佩剑,脚尖轻点,一个飞身,舞出了数道剑花,面前的灌木丛顿时被削去了大半。
而显露出来的风景,更是让安乐君城大吃一惊,他们两从前也是经常上山打猎啥的,但是却不知道竟然还有这样的世外桃源。
如老王爷说的一般,依山傍水,小溪弯弯,那倾泻而下的瀑布似乎是想要呼应这恬静的美景,连水流都不急不缓的,似乎不着急落下来,落英缤纷,甚是美丽。
河边的那一间小小的茅屋,虽然在时间的冲刷下,显得有些破旧,却依旧透露出温馨的感觉。
老王爷又几道剑花,灌木全然倒下,身形却愣在了那里,一双苍老的眸子里,似乎溢出了泪花。
君城走上前去,轻轻拍着老王爷的肩膀:“爹,进去看看吧。”
老王爷僵硬的点了点头,走了进去,踩在青青草地上,走过凉凉的溪水边,进入了那间破旧的小茅屋,里面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放在床上的小木桌,其余便没了,屋里倾洒的阳光,倒不显得荒凉了。
安乐和君城跟在后面,静静的不说话。
当老王爷的目光落在了一张泛黄的纸张上时,整个身形都颤了一颤。
上面只有六个字,并不怎么好看,可是一笔一划之间,足以看出写字的人的用心:
君元景
南小小
这是老王爷教的,南小小不会写字,他便教了她这六个字,还说以后一辈子很长,他会教更多的字。
老王爷此时已经泪眼朦胧,那上坚毅的眸子,在这一刻,所有的情绪都土崩瓦解,将那纸张按在怀里,坐在那布满灰尘的床上哭了起来。
安乐心里叹惋,这一双佳人,到底是躲不过命运的捉弄,只是不知,经过这次,老王爷是否真的能走出这过去的阴霾了。
王氏收拾了东西,身上只背了个大包裹,带着衣服,至于多余的,她就算是想带着,家里也没有啊!看着面前的这几个孩子,心里还真是舍不得,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能不心疼,抱着哭了好一阵子才罢休。
走出了南家,心里一片茫然,自己该往哪里去呢?思索再三,还是决定先去自己的大哥家,倒不是和他感情最好,而是因为爹娘的家产大部分由大哥继承了,那么那个家也就算是自己家了。
王氏紧了紧包袱,便往王家村走,并不远,只是个小村子,就在灵水村那边,路上遇到了赶着牛车老汉,正想上去搭个话,蹭个车,却不想,人家一看到她那猪头一样的脸就吓的立马驱着牛车跑了,任由王氏怎么追着喊也没用。
王氏心里一阵气恼,觉得今天自己一切的不幸都是因为南争,咬了咬那一口微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