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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若见状急忙点头应是。
姜佩雯嗯了声:“快去快回,我困了,要去睡会,你做好午饭就叫我。”
李妈妈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了。
她刚说很忙,现在立马又说困了。
这不是明摆着打她的脸吗?
虽然她是个奴婢,但她现在可代表着姜老夫人,没想到到了现在,这姜佩雯竟然还如此样不识时务!端着小姐的架子。
回想到老夫人听闻卢二小姐说起三小姐在外女扮男装干活时候的表情,李妈妈的背脊不由的直了直,脸色也有些不好了:“三小姐,老夫人可是你的祖母,你这样不听长辈的话可不好。”
这样一个完全没了地位的主子何须她小心翼翼。
她这话说的声音有些大,外面的巷子不时走过的路人,听到这话顿时停下脚步。
而隔壁的大门更是裂开了一条缝,里面生生挤着两个脑袋眼光灼灼的看着。
姜佩雯的嘴角抽了抽,祖母?她可没见过时时刻刻想把孙女往火坑里推的祖母。
“李妈妈,你忘了,祖母在我出姜府的时候可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我从此以后不准在踏进姜府半步。”姜佩雯走到门边,往门上的斜斜的一靠边道,“我可是时时刻刻将祖母的话记在心里,一刻也不敢忘,李妈妈怎能如此说呢?”
时时刻刻记在心里,一刻也不敢忘?
李妈妈的脸开始抽搐:“三小姐,老夫人知道你一个姑娘家住在这里,缺吃少穿,可是一直担心着……。”
说完她朗声道:“三小姐,奴婢知道你心里还不舒坦,但老夫人可是你亲祖母,这一家人哪有隔夜仇,这不,老夫人一直念叨着你呢……”
她说的又是感慨又是叹息,可以说是声情并茂的说了好一阵,却没有听到半点回声,便抬起头来。
这一抬头,她便看见了一脸平静望着自己的姜佩雯。
姜佩雯前些日子性子是变了不少,但李妈妈相信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无论再怎么变也改变不了那简单的头脑,于是她相信只要自己好生劝道一阵,这三小姐一定会跟自己走的。但是没想到眼前的三小姐,没有感动,甚至连半点软化都没有,只是这么静静的看着自己,眼角还带着讥诮,那种表情就像刚看了一场大戏。
合着她刚才的一番话,一番表情全白费了?
顿时只觉得一股郁气压在了李妈妈的心头。
“李妈妈,你就直说吧,祖母让我回去究竟想干什么?”姜佩雯勾了勾嘴唇,“是想把我扔在一个偏僻的小庄子里自生自灭,还是关进佛堂一辈子孤独老死?”
李妈妈脸上挂着的真诚顿时僵了:“三小姐,你这……”
她刚开口,姜佩雯的脸便一垮下,眼角微微下垂,就差没挤出两滴泪珠儿了。
“李妈妈,你跟在祖母身边那么久,一定知道的,你就告诉我把,我究竟那点不招祖母喜欢了?难道就因为我父亲不是她亲生的?”姜佩雯吸了吸鼻子,用手按了按眼角道,“可是我父亲一直对她孝敬有加,虽然远在外地,逢年过节都时时刻刻记挂这祖母的身体,为何?祖母为何就这样讨厌我!”
她最后那一句带着绝望带着伤心,中间还夹杂着抽泣声,可谓是真情实意。
丫的,要装小百花谁不会?
好歹她前世还看过什么《演员的自我修养》,以前姐是没心思,现在……哼哼,在她面前做戏,丫的先回去练练!
周围本来还对姜佩雯指指点点的人顿时将鄙视的目光投向李妈妈。
“你……”
李妈妈再也装不下了,只觉得脑袋一阵晕眩,差点没气的吐出血来。
姜佩雯虽然表明上被赶出了家门,但户籍都还在姜家,除非姜老夫人把姜家所有族老请来,将姜佩雯从族谱中除名,不然无论姜佩雯在哪里都还是她姜家的三小姐。
所以当姜老夫人知道姜佩雯竟然在外做那低三下四的活,便气的七窍生烟,一连摔了好几个杯子才气喘吁吁的吼着要将她押回去,随便找个人打发嫁了。
她不敢想象,姜老夫人知道这番话后,会如何的暴怒,而她这个传话人不死都得脱层皮。
“你胡说!”李妈妈很好的咬了咬牙,厉喝道,“我在这唤你一声三小姐,那是看在老夫人的面上!老夫人慈悲,让你唤她一声祖母,已是你这辈子最大的造化,可你却处处心怀怨怼,不识好歹,对老夫人不敬!姜佩雯,就凭你一个声名狼藉的女子,离开了姜家,你什么都不是!”
李妈妈话语之间全是刻薄,枫若听的满脸通红,而姜佩雯也眯了眯眼,站直了身子。
可两人还未开口,一个声音响起:“阿文可在?”
这声音低低的,没有什么起伏,但李妈妈却感到一股威压袭来。
李妈妈在姜府这么多年,能做到现在这个地步,除了她做事稳妥深的姜老夫人欢喜外,这察言观色也是她的生存之道。
多年的奉迎阿谀,让她对那些尊贵的人有种近乎本能的敏感,因此她一听声音,心中便是一个咯噔,本来挺的笔直的腰下意识的弯下不少。
“阿文。”伴随着低沉的声音,一个挺拔的身影缓缓而来。
这是一个穿着青色儒袍的青年,上好的锦缎,衣缘上绣着白色的暗纹,头戴玉冠,圆圆的脸面无表情,透着一种不怒而威的威严,
姜佩雯神情顿时一凛,视线立马划过青年看向不远处停着的黑色马车。
这瘟神怎么来了?
“有客人?”这人正是她曾经见过跟在六王爷身边的秦一。
“一些不重要的闲杂人!”姜佩雯看着走近的青年,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道:“倒是秦公子,真是稀客啊!”
秦一对上姜佩雯的视线,嘴角轻轻的扬了扬,露出一个算是友善的笑容:“阿文,主子让我问你,那种格子式的记账方式是谁教你的?”
姜佩雯微微愣了愣,在殷家查完帐后,她整理的那一些账本本应交给殷家,但一来她不想和人解释那些阿拉伯数字为何物,殷家的人也看不懂,便随意扯了几句说是自己为了方便而编造的符号便带回来了。至于那表格她倒是解说了一番,她记得当时只有殷宏辉和沈远在场,没想到这才没几天,六王爷便知道了……
NN的,究竟是哪个嘴巴没把门的,不仅把她辛辛苦苦的劳动成果就这样传出去了,还招来了这瘟神?
想到这,姜佩雯嘴角有些抽筋,不过还是一副老老实实交代的模样:“我年幼时跟随父母生活在南边,那时家中附近一家杂货铺的掌柜就是这样记账的。我当时好奇,经常跑去看,便记住了,而在殷家查账时便用上了。”
“哦。”秦一眉毛轻轻一挑,“阿文可还记得那位掌柜姓甚名甚,现在又在何处?”
“这个……姓刘,不对,好像姓王,哎……”姜佩雯叹了口气,“忘了,我当时年纪太小,后来又来了泾阳……”
“那位掌柜的模样呢?”秦一道。
“时间太久,真不记得了,就是那格子的内容,我都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想起来的。”姜佩雯一脸的为难。
秦一垂下眸思索了一会,抬起头,嘴角翘的更高了:“真的一点都想不起了?”
听到秦一话中的不信,姜佩雯一脸的诚恳:“想不起了,完全没有印象。”
不信,哼!不信就去查啊!
老娘当年年幼无知,记忆混乱,什么都记不得了!随便怎么问,只有三个字回答:不知道!
秦一见状也没再说话,只是忽然咧嘴一笑道:“阿文,我家主子有话让我带给你。”
姜佩雯暗自翻了个白眼,忍住向那马车竖中指的冲动。
丫丫个呸,摆什么酷,有话就直说,藏藏捏捏的还让人来传话像个什么事?
心里虽然这样想着,但姜佩雯含着笑看向秦一道:“不知徐爷有何话要交代给小女子呢?”
秦一轻轻咳嗽两声,收起脸上的笑容,竟然一副认真慎重的模样道:“我家主子说,你能在短短的时间内,仅凭账本便能将殷家之事查的如此清楚,证明你思路清晰、倒有些聪明。不过才做了这么一点小事就浮躁自满,将自己的底牌暴露于人,却还需学习历练。”
浮躁自满?学习历练?
姜佩雯那微微向扬的嘴角情不自禁的抽搐起来,这人把自己当成什么了?虽然他身份尊贵,但凭什么以一副高高在上的语气来教育自己?
秦一看了眼姜佩雯,嘴角轻轻扯了扯又木起脸道:“还有,主子还说,这看人看貌,识人观字,你的字需得好好练练。”
姜佩雯的嘴角抽的更厉害了!
秦一接着道:“对了,主子还让我转告你,他的后宅缺一个会管账的,若是你字练好了,性子也沉稳了,他不介意在他后宅给你留一个位置。”
话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