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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婶子平日是领哪里的活计?”
季重莲似乎亦发地和颜悦色,陈四家的浑然不觉,林森家的却是退后了一步,谨慎地低了头。
“幸得大太太看重,奴婢如今领了府里胭脂水粉采办的活计,如今回到上京也能给姑娘们买些好货了。”
陈四家的说得一脸得意,间或还瞥了一眼低头不语的林森家的,目光中露出一抹轻轻蔑。
谁不知道采办油水最多,她能得到这个活计也多亏了崔妈妈,可平日里她也没少孝敬着,如今还能跟着回上京的,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得的脸面。
林森两口子不过是老宅里惯使唤的,这次回上京也是被大太太临时提到五姑娘身边,哪里比得上他们?
“主子看重你抬举你,你便更应该小心办事才好。”
季重莲先是淡淡地一说,而后话峰一转,言语猛然变得犀利起来,“可也别因为主子给了几分脸面,自己就越发拿乔起来!到底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今日里回城里是我的决定,听陈婶子的口气,这还是我的不对了?”
季重莲话音一落,人已是缓缓站了起来,并不高大的身形却投下长长的阴影,给人一种无形的威严和压迫感。
陈四家的一听这话便知道季重莲怒了,不禁有些腿软了,却强撑着面色,陪笑道:“五姑娘说笑了,奴婢哪敢呢?”
“不敢就好!”
季重莲冷哼一声,一拂衣袖道:“既然这辆马车走不了,你们俩口子今儿个便歇在寺院里,余下的人跟我坐林森驾的马车,咱们继续进城!”
“五姑娘,这可使不得!”
陈四家的一听这话没对,季重莲这是要丢下他们自己走了,若是崔妈妈知道她连个人都看不住,岂不是要重重地办了她?
当下,陈四家的便吓出了一身冷汗,忙跪扑在了季重莲脚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道:“奴婢嘴笨说错了话,五姑娘念在大太太的面上不要怪罪……只眼下马车剩下一辆,这么多人如何挤得下……再说五姑娘走了,这马儿可怎么办?”
季重莲眼神一冷,横了陈四家的一眼,她不觉向后缩了缩脖子,“马儿怎么办,还用我教你?陈四若是胜任不了这活计,回头我便与大伯母说去,想必她会找个更加合适的人来顶替陈四!”
“哎哟,五姑娘!”
陈四家的又上前扑了一步,季重莲已是挪开了脚,看也不看她一眼,径直转向了林森家的,“马车能坐几个人?”
“回五姑娘的话,车里至少能做六个,大家挤挤也凑和,只是奴婢与那两个粗婆子一并上车的话,怕会冲撞了姑娘!”
林森家的抬头扫了一眼季重莲,这才恭敬地答道。
“你与咱们一同坐车里……那两个婆子就坐车辕那块,横竖也不远,进城便好办了,这可使得?”
季重莲又问了一句,林森家的也不盲目回答,想了一阵后才点头道,“应该使得,五姑娘先等着,奴婢去安排一下。”
“好!”
季重莲笑着点了点头,这事就算是成了。
陈四家的既然不想进京,索性就将这烂摊子交给他们俩口子,本来这也需要人处置不是。
就在他们说话的功夫,林森并那两个粗使婆子已经帮着陈四卸下了马车架子,将马拉了起来,车轿框子也搁在了路旁,横竖也挡不了官道,通行再无大碍。
陈四家的还在那里一把眼泪地哭诉着,季重莲懒得理会,又回到红英身旁,寻问季崇宇的状况。
“婢子照姑娘的吩咐小心看护着,少爷已是恢复了几分,也没吐什么的,精神头看着慢慢好了。”
红英这样答着话,季崇宇也牵唇笑了笑,“我就说我没事,姐还担心什么?”
“以防万一!”
季重莲笑着嗔了季崇宇一眼,一旁的碧元已是撑不住抚掌笑道:“姑娘刚才可厉害了,将陈四家的都唬住了!姑娘可不知道,这陈四家的最可恶,平日里就嚣张惯了,给咱们的脂肪水粉都拿的次货,丫环们早便不满了,只是崔妈妈将这事给压了下来,不然早闹腾上了!”
姑娘太太们那里陈四家的自然不敢以次充好,便在丫环们的份例上动手脚,这才肥了她自己的腰包,可陈四家的身后是大太太最信任的崔妈妈,丫环们敢怒不敢言,却也不愿意为了这点小事就找上自己的主子鸣不平。
“还有这事?”
季重莲微微皱眉,虽然之前她并不知道这一茬,但今日里教训陈四家的也算是歪打正着!
碧元与红英对视一眼,都重重点了点头。
“回去我与大姐姐提提,大伯母顾忌着崔妈妈不好下手,大姐姐可是见不得这些歪风邪气!”
季重莲这话一说,碧元赶忙拍掌叫好,有季芙蓉出马,回到老宅后看陈四家的还怎么威风?!
“那林森两口子为人如何,你们可知道?”
季重莲目光转到了碧元身上,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笑道:“这事婢子自然也打听过了,听春兰说从前林森家的便在老宅里守着了,大姑太太将他们分到了田庄上,为人倒是勤快本分,也没见他们使过什么坏心眼!”
“我看林森家的倒是个有眼力的!”
季重莲抿唇笑了笑,懂得知机而退,识机而上,林森家的却是可以用的,只是不知道这份忠心能不能归到她身上来,毕竟她还只是个无权无势的小姑娘。
“姑娘看人总没错的!”
碧元这时还不忘去拍拍季重莲的马屁,惹来她一阵含笑的轻嗔。
不远处忽然扬起了一阵烟尘,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听着倒是不多人,但那马鞭在空中划过时响起的清脆之声却是让这队人的气势立马提升了起来,带着一股勇悍般的冷厉!
季重莲神色一凛,不觉间挺直了背脊。
“前方什么情况?”
李照坐在黑色的骏马上,一身宝蓝色轻绸华袍撑起他昂扬的身驱,他面色冷峻,剑眉斜飞,双目不怒而威,微微抿起的唇角带着一丝惯有的狠厉,扬起的烟尘虽然迷了人眼,他却能清楚地察觉出前方的异状。
“回禀世子爷,有一户人家的马崴了脚,将马车卸在路旁休憩。”
前方已是有人掉转了马头,哒哒的骑近了李照身旁。
“不相干的人不用理会,全力往灵隐寺赶去!”
李照微微舒展了眉头,手中的金鞭高高扬起,隔空一甩发出一声清亮的响声,虽然长鞭未至,但那力道激发的气流已是打在了马儿了双股之间,马儿一阵吃痛,四蹄撒开狂奔而来!
烟尘滚滚中,季重莲当先便瞧见了一匹黑色的大马,马上之人蓝袍飞扬,剑眉星目,几乎只是那一眼,她便被惊在了原地,浑身如僵硬般地不能动弹。
李照!
那是岭南王世子李照!
那样冷峻的面容,那样犀利的眼神,只会比当时十四岁的他更加冷酷无情,而如今时隔三年,十七岁的少年身上戾气不减反增,远远地便让人感觉到一股沉重的压抑之感扑面而来。
季重莲咬了咬唇,真是不想什么什么最灵!
眼下只能希望李照就此而过,根本不要理会他们姐弟,想到这里,季重莲已是脚步一移,挡在了季崇宇跟前,她自己带着鲛纱帷帽,可季崇宇哪里有什么遮掩,虽然这三年来他们姐弟俩的容貌都有些变化,但那模子自不会变,也许晃眼不觉,但若被盯得久了,难免会让李照觉出破绽。
“姐?”
季崇宇不明白季重莲的做法,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
“别说话,等这队人马一过,咱们立刻起程!”
季重莲头也不回地低声说道,而这时,李照的马儿已经当先经过了这条路段,好在林森已经好心地搬来石块将那坑给填了填,又从路旁堆了些沙土过来跺平整了些,不然眼下保不准又有人要遭殃了。
季重莲咬了咬唇,算这李照好运!
风声呼啸在耳畔,夹杂着一股股热风扑面而来,李照本来是无暇顾忌其他,目光也只是在季重莲等人身上一扫而过,并不多做停留,可就在擦身而过的同时,他总觉得那笼在帷帽下的女子向他投来了不善的目光,也许这是一种天生的直觉,而这种直觉已是让他度过了无数的危险。
拉住缰绳的手微微一收,马儿眼看前蹄已是微扬,身边的侍卫已是打马跟了上来,不由提醒了一句,“世子爷,您是私自出城,此地不宜久留,且公主还在等着……”
侍卫这一说,李照眉头又是一紧,握着缰绳的拳头不由收紧,这可是他心头的痛!
三年前不过是来为太后庆生,太子却因为种种名头向皇上请了旨意将他留在了上京,不过是忌惮他父亲在岭南的势力,唯恐一方坐大,这才留下了他。
不过,看来皇上也不如外界传闻的这般喜欢他的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