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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重莲立马将手搁在脸上,面纱没掉,这人不会隔着面纱也能认出她吧?还是与季海棠一般,有对人体身形过目不忘的特殊本领?
虽然只是匆匆一瞥,季重莲也觉得那女子的身形酷似季月娥,但她也不敢十分肯定,只她身边站着的一个英俊少年让人不由想多看两眼。
那少年一身蓝色长袍,长身玉立,墨发飞扬,腰间挂着造型别致的双环扣,银色的丝绦晃动着,一把折扇轻摇,立时便吸引了周围无数姑娘的目光。
这少年是谁?
这样的疑问只是在季重莲心中一掠而过,她已是不敢多想,连忙加快了脚步,身后焦灼的目光仿佛化作了一束烈焰紧紧追随着她。
如芒在背!
她原本以为和裴衍不会再见,可怎么世事就偏有这般凑巧。
是了,观音诞,是个人都想来凑热闹,更何况季月娥本就是丹阳的常户,带着客人来观光一番也是应当。
季重莲有些懊恼,她就不应该跟着季芙蓉他们一起来,安安静静地呆在屋里抄经看书不是挺好,为什么偏偏就来了呢?
裴衍,那人一定是她命中的克星,见到他,便不由自主地想到那些不好的记忆,提醒着她曾经遭遇过怎么样的背叛!
季重莲咬了咬唇,索性广福寺这般大,在路上遇到不见得在寺里也会遇到,她们早早回去就是,定能避过他。
裴衍却不这般想,来到广福寺不过是为姐姐腹中的胎儿祈福,见到季重莲是个意外的惊喜,这小姑娘……他倒是已经知道她的来历。
季家老太爷一辈子兢兢业业能够到做到翰林院的位置也算是顶天了,按理说在这样的高位一言一行更应该谨慎才是,怎么就因为触怒了皇上而遭贬斥?这其中有着什么别人不知道的关节?
不过当今皇上本也就是个喜怒无常的性子,在他手下的冤案何止上千?
想到这里,裴衍的唇角不由滑过一丝冷笑,倒是让一旁的齐湛微微皱了眉。
他本就不喜欢这个裴衍,不过是个曾经的贵公子,如今早已经落魄,眼下算个什么,听说文不成武不就,裴家人将期望寄托在这种人身上,最后不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表哥,怎么了?”
察觉出齐湛的异样,季月娥不禁好奇地问道。
齐家表哥是她姑母的儿子,而她的姑丈正是如今的丹阳县令,这一方父母官虽然比不上京官,但在丹阳也算是首屈一指了,更何况齐湛长得一表人才,不知道是丹阳多少世家名门千金的梦中情人,自她懂事起便心怡齐湛,这份心情一直没有改变过。
☆、第【48】章 谁没脸面?
齐湛是丹阳县令之子,算是丹阳首屈一指的贵公子,年少多金风流俊朗,自然是闺阁小姐们爱慕的对象,再加上他颇有几分诗才,难免便有些恃才傲物,对裴衍之流便更加看不上眼了。
只是辈份管在那里,裴衍又是他七舅母的弟弟,在长辈面前,表面上该有的礼数也不能少了。
所以此刻面对季月娥的问话,齐湛收拾了心情,折扇轻摇,回以一个亲切温柔的笑意,“不过是好奇裴表叔在看什么,你知道丹阳这地块难得有什么是他上心的!”
齐湛这话说得便有几分嘲讽的意味,跟在他身边的几个世家子弟都轻声笑了起来,季月娥微微皱眉,虽然她对裴衍谈不上喜恶,但却有一丝敬畏,就连祖父也说过没事别去招惹他。
如今齐湛的这一番话语便是明嘲暗讽意有所指,季月娥不由捏紧了手中的罗帕,目光下意识地转向了裴衍。
裴衍冷冷的目光扫了过来,一股沉寂的气势如山岳一般压迫而来,一众世家子弟立马收了笑意,连齐湛的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了。
这时,裴衍才不以为意地扯了扯唇角,“丹阳这地块确实没什么值得我上心的……这也要见仁见智!”
“不过,你既然叫我一声表叔,表叔还是教教你的好!”
裴衍话说到这里,已是伸手夺了齐湛的折扇,左右看了一眼,唇角已是噘起一抹不屑的轻笑,“这是颜真卿的真迹?”
“自然是。”
齐湛挺了挺胸膛,在周围一众崇拜仰望的目光中不觉间又来了底气,“这是家父从坊间花了高价钱买回来的,据说是颜真卿失传多年的《湖州帖》真迹!”
“真迹?我看一文不值!”
裴衍勾了勾唇角,他不介意在适当的时候打击一下齐湛这过度膨胀的自信心,让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你懂什么?!”
齐湛气极扬眉,似是想到了什么,旋即唇边已是闪过一抹嘲讽的笑来,“裴表叔离开上京之前也是高门大户的少爷,不过当时年纪尚轻,怕是不懂这些古玩真迹的妙处,如今……又辗转流离,哪有机会接触这些,一时认错也是常理。”
“我看也是。”
“齐少爷所言甚是……”
“有理有理!”
周围一众很狗腿的附和声,纷纷以齐湛马首是瞻,就连季月娥的眼中也是闪闪发亮,看向齐湛的目光中含着毫不掩饰的爱慕之情。
齐湛微一拱手,意气风发地撩了撩额前垂落的一小缕碎发,这才将手伸向裴衍,“裴表叔若是看完了还请归还,这东西弄坏了你可赔不起!”
原本以为裴衍听了这一番话必定会心生羞愧之意,却见他眸子一眯,唇角的笑意缓缓加深,不知怎的,齐湛只觉得心中突突地跳,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握成了拳头。
“裴舅舅,既然这是真迹,你就快快还给表哥吧,以免这物件有损!”
季月娥也跟着劝了一句,只是话语中含着几分小心翼翼。
裴衍却是“唰”地一声将折扇完全展开,就着有字的一面展示给众人看,沉静中却透着张力的声音奇迹地平息了周朝的喧闹,就像清泉跌落翠湖激起阵阵涟漪,立时便让人有种肃然起敬的感觉。
只听他道:“颜真卿的《湖州帖》又称《江外帖》,若是他本人真迹,用笔应是侧媚多姿,可你们看,这折扇上所书完全不像颜书中锋多”屋漏痕“之意,倒和米芾行书很接近,从书体上来看,完全可以定为米书,这便是上京古玩市场里有名的宋仿!”
“呀!”
“是不是真的?!”
裴衍话音一落,人群中立时爆出阵阵惊讶的声音,隐隐含着一丝幸灾乐祸或是好奇意味的轻笑。
齐湛往四周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人群已经聚集了过来,看着那些目光隐含讥讽和嘲笑地向他望来,原本白皙的脸庞倏地涨红一片,他伸出颤抖的手指指向裴衍,咬牙道:“你胡说!”
“是不是胡说,你找个懂行的人来一看便知,齐大人想来也是受了小人蒙蔽,贤侄定要为齐大人讨个公道才是!”
裴衍这样说着,当真是一本正经地将折扇递了回来,接着摇着头,一副十分惋惜兼痛心的模样,加上他那副肃然的表情,人群里有十成都信了九成,还有一成自然是盲目追随着齐湛那一众。
连季月娥也是小心翼翼地拉了拉齐湛的衣袖,带着几分疑惑,低声询问道:“表哥,这真的是赝品?”
“我哪里知道?!”
齐湛此刻已经被裴衍气得肺都要炸了,原本的风仪自然都丢在了一边,此刻还被季月娥这样带着怀疑的表情望着,他哪里还能冷静以对?
好似被裴衍这样一说,他原本的笃定都变得有些不确定了。
齐湛那样严厉的声调,疏离凶狠的眼神,立时便让从来没有受过委屈的季月娥红了眼眶,她低低地抽泣了两声,却硬是咬紧了唇不敢再还口。
人群里又是一阵指指点点,齐湛哪还有心思再面对这些人,衣袖一拂便拨开人群扬长而去,季月娥只微微抽了两声,立马便快步跟了上去。
齐湛的家世地位摆在那里,也只有她去就他,即使心中有万般委屈,季月娥也认了,谁叫她一颗芳心早已经落在了他的身上。
齐湛怒气冲冲地向前走去,激起身后一阵烟尘,连季月娥的追呼声都被他彻底抛在了脑后,直到再也听不到身后人群的议论和嘲笑,在山腰处的一个拐角地他才停住了步伐,泄愤似地一脚踢在了一颗歪脖子树上,拳头捏得死紧,咬牙切齿地道:“裴衍,你给我等着!”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裴衍竟然敢生生地落了他的脸面,在丹阳这块地界上可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这对于一向好脸面的齐湛来说可是奇耻大辱。
不过就是一个没落官员的子弟,能有什么依仗?
齐湛的眸色渐渐沉了下来,泛出一丝阴狠之色,他会让裴衍知道,得罪了他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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