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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侧妃扶着云绣的手站了起来,缓缓向外走去,“这样的好事传了回来,咱们也该去樊妹妹那里凑个趣,再怎么说她也是今后的皇贵妃,本宫该给她这个面子!”
石侧妃口气中俨然已是将自己摆在了比皇贵妃还要更高的位置上,除了皇后,还有谁能有这般的气度?
云绣应了一声,眸中的笑容更深了。
石侧妃派来报信的妈妈几乎是和东方透一起踏进的裴府,季重莲也不避讳,请了东方透在一旁坐下,一起听了报信妈妈所说的话。
东方透笑着挠了挠脑袋,有些讪讪道:“侧妃娘娘的消息就是快,我这还白跑了一趟。”
他就是想赶在第一时间来季重莲跟前讨喜的,没想到这口信却是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他顿时有些意兴阑珊了。
季重莲笑着摇了摇头,赏了那报信的妈妈二两银子的荷包,又让采秋亲自送了她出去,这才转向东方透,打趣道:“要不你再给报上一次,说得好,我一样有赏!”
“嫂子你就少寻我开心了!”
东方透瘪了瘪嘴,那滑稽的模样惹得季重莲一阵爽朗的笑。
乌黑的发鬓泛着黑亮的油光,明亮的双眸像春天里的湖泊,在阳光照射下便闪着粼粼波光,那掩唇而笑的模样既有少女的纯真又不失少妇的妩媚,端得是风情无限。
看着这样的季重莲,东方透目光陡然一怔,紧接着便有些慌乱地垂下了头,极力掩饰住自己的异样。
这段日子他受了裴衍的托付,总会时不时地到裴府来看看,也经常与季重莲接触,一来二去之下俩人的关系也熟稔了起来,他们谨守着礼仪,半点也没有逾越。
可不知道怎么了,今天见到季重莲,他为什么有种脸红心跳的举动?
东方透狠狠地摔了摔头,欲将这种感觉抛出脑外,他和裴衍是什么关系他当然清楚,有些事情不能做,甚至连想也不能想,不然他们这份兄弟的情谊又算什么?!
东方透垂在膝盖上的双手缓缓握成了拳头,脸色一时之间有些僵硬了起来。
季重莲笑了一阵,见东方透没有答腔,遂关切地问了一句,“可是有什么地方不妥?”
“不,没有!”
东方透一惊之下,手忙脚乱地站了起来,因为用力过大,竟然一下子便带倒了自己身后的黑漆木交椅,他有些狼狈地看了季重莲一眼,语无伦次地说道:“嫂子,我就不久待了,眼下战事初定,我也要回城防看看,和西凉王谈妥了就该各自收兵了……”
“瞧你这没正形的模样,该娶个媳妇回家好好管束管束了!”
季重莲端正了神色,笑着点了点头,“你去吧,自己当心点!”
东方透应了一声,飞快地将椅子抽好立了起来,这才快步退了出去,他脚步如风,直到拐过了两个走廊,步伐才缓了下来。
想到季重莲所说的话,东方透微微蹙了眉,季重莲让他早点娶个媳妇回家,平日里她也没少说过这话,怎么这次听着却是这般刺耳呢?
还有她对他的叮嘱和关心,却又好似这世间上最美妙的声音……
两种矛盾的心情在东方透的胸口撞击交战着,让他心头更加烦闷,抡起一拳便打在了红漆木廊柱上,整个回廊似乎都震动了一下,廊柱上也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印迹。
看着自己发红的拳头,东方透沉着脸色,一声不响地出了裴府。
季重莲却没有察觉出东方透的异样,这个人平日里就这般随性惯了,也许这就是一般纨绔子弟的通病,说得好听点叫生性爽直不拘小节,难听点便是有些浪荡风流,好在也牵扯不到她的身上。
若是裴衍一直在上京城里长大,指不定也会染上高官士族子弟的恶习,季重莲倒是庆幸他的人生中有了这些磨难,不仅抚平了他的棱角,沉淀了他的智慧,一路走来才更懂得珍惜的意义。
就像藏在贝壳里的珍珠,没有岁月的磨砺,没有沙石的洗礼,又如何能在蚌壳张开的那一刻向世人展现那蕴藏的光泽与璀璨?!
季重莲一脸地欢喜转回正屋,琉璃已是带着满院的丫环婆子恭恭敬敬地站在了院子里,见了季重莲到来,齐齐行了礼,口中念道:“恭喜太太,贺喜太太!”
季重莲笑眯眯地看了过去,“你们可是都知道了?”
琉璃上前一福,笑道:“采秋姐送王府的妈妈出门时让小丫环来院里报了信的,咱们都守在这儿,等着太太打赏呢!”
与季重莲处久了,大家都知道她性子随和赏罚分明,只要在规矩德行上不出错,也是犯不到这位主母的忌讳,琉璃起初还十分谨慎,但如今在季重莲跟前呆得久了,也学会适时地打趣讨巧了。
季重莲看了采秋一眼,见她点了头,这才笑道:“好,每个人都在采秋那里领银踝子去!”
“谢太太!”院子里顿时一片欢声笑语。
季重莲回了正屋,又让人将几个孩子给带了过来。
奶娘抱着霜姐儿来得最快,霜姐儿一看到季重莲就“咿咿呀呀”地叫着,伸出两只胖胖的藕臂要她抱着。
这丫头是吃饱奶长大的,一身的奶泡泡肉,沉甸甸地很是坠手,季重莲坐在临窗的大炕上,六月的天有些热,炕上已经铺了草席,季重莲逗了霜姐一会儿,便把她立在了草席上。
霜姐儿撑着季重莲的手臂还能坐上一会儿,她的手一移开,霜姐儿摇摇晃晃地就要倒下去,那模样像极了胖胖的不倒翁,惹得季重莲直笑。
奶娘也在一旁笑道:“都说七坐、八爬、九生牙,看咱们霜姐儿,不过六个来月,如今都能坐着了。”
“她是被这身肥肉给挡的,等断了奶就会慢慢抽条了。”
季重莲笑着捏了捏霜姐儿肥嘟嘟的小手,一会儿含在嘴里佯装咬着,一会儿对她掌心吹着热气,逗得霜姐儿咯咯地笑着,很快便笑得见牙不见眼了。
母乳的喂养一般在前六个月最有营养,季重莲准备孩子满了半岁就给她断奶,加点其他的辅食,慢慢将营养给均衡了,孩子才能长得更健康。
“太太准备给霜姐儿断奶了?”
奶娘有些惊诧,也有些不安,若是霜姐儿断了奶,是不是意味着她又要另寻东家了?
虽然她只奶过霜姐儿一次,但好歹带了孩子快半年了,也有情分在里面,再说在裴府里好吃好住的,抽空还能回家奶孩子,或是将孩子带在身边,加上季重莲给的月钱又高,这样的好差使可是不好找的。
季重莲看了奶娘一眼,自然明白她心里所想,不由笑道:“你也知道皇上打了胜仗,大人指不定就要派人接咱们去上京城了,你们一家人又都是梁城土生土长的,故土难离,等着我离开之前,再给你一笔安家银子,若是你还想出来做事,我也可以托人给你找户合适的人家,你不要担心。”
“太太可真是好人。”
奶娘听季重莲这一说,心放了大半,有些感动地抹了泪。
季重莲也不再多说,这时安叶已是牵着木家兄弟,桂英抱着豆芽一起过来了。
两个大人给季重莲见了礼,木家兄弟才上前一步,奶声奶气道:“给干娘请安!”
“快起来!”
看着木家兄弟那小大人的模样,季重莲忍不住笑出声来。
豆芽却已是端正地做了个福礼,“给太太请安!”
“都是乖孩子,到炕上来!”
季重莲笑着招呼了几个孩子过来,木家兄弟两岁了,豆芽也不过比他们大上一个来月,可看着几双黑溜溜的眼睛齐齐地转着,季重莲还是有些感慨,这个时代的孩子就是早熟,天生的没办法。
“太太,豆芽来陪霜姐儿玩!”
豆芽已经动作灵活地脱鞋上炕,桂英还在一旁急声叮嘱道:“小心些,可别踩着霜姐儿了!”
“这丫头动作倒是快,像个猴儿似的!”
季重莲笑了笑,又转头看向木家兄弟,“这段日子,你们的安师傅可有教你们什么?”
木长风腼腆地笑着有些不好意思说话,木原野则是看了安叶一眼,这才小声道:“安师傅教咱们扎马步,干娘,我腿好疼!”
木原野说着已是趴在了季重莲的膝头撒着娇,木长风只在一旁羡慕地看着,又微微挪了挪身子向着季重莲靠近了一分。
季重莲看了安叶一眼,又笑着抚了抚木原野的脑袋,“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安师傅是为你们好!”
“干娘,我不怕疼!”
木长风睁着一双大眼睛看向季重莲,这句话说完他整张脸都涨红了。
“你们都是乖孩子!”
季重莲笑着牵了木长风过来,将两兄弟拥在一起,又在每人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干娘都喜欢!”
木原野呵呵地笑着,脱了鞋子就往炕上爬去,“我也去陪霜姐儿玩!”
木长风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