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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看了看名目细表,发现所例项目很是细致,看得出朱管事是用了心的,她又指出了两处不太适宜的地方,让朱管事酌情增减,俩人又讨论了一阵,这名目细表算是定下了。
“采秋,你代我送送朱管事。”
季重莲笑着对采秋点了点头,采秋应了一声,朱管理却是面无表情地站起了身,恭敬地向季重莲行了一礼,这才退了下去。
季重莲这次注意到了,朱管事走路时似乎刻意调整了一番,看起来也不是那么跛了,采秋走在他后面跟着,看得应该更清楚。
谁不想在自己中意的人面前表现出最好的一面,朱管事这样只怕正是如此。
采秋去送朱管事,季重莲想了想,又去了厢房里看几个孩子。
桂英的女儿豆芽也有半岁了,再加上木家兄弟两个,三个娃躺在炕上,虽然还不会爬着走,但举起两条小短腿,挥舞着藕臂,咿咿呀呀地玩得不亦乐乎。
见着季重莲来了,桂英赶忙站起来行礼,安叶站在一旁,肩膀上还挂了几张尿布,显然是正准备给孩子换上。
季重莲看着安叶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这敢情好,将来安叶有了自己的孩子也不怕手生了,正是该向桂英多学学。”
安叶顿时垮了一张脸,样子别提有多尴尬,她是拿刀拿剑的手好不好,现在竟然被季重莲支使来给孩子换尿布,她顿时有种抱负无处伸展的悲催,偏生季重莲还在一旁笑得欢,她心中只能默默地流泪。
桂英也在一旁抿唇笑着。
季重莲随手在炕几上的竹篓里拿了个拨浪鼓和虎头逗着孩子。
木家兄弟听见拨浪鼓的声音,忙不迭地想探起头来,一副又急又想哭的模样,豆芽的注意力却集中在了虎头上,两只小手伸啊伸,就想将虎头攥进怀里。
季重莲一边逗着孩子,一边和桂英说话,“等开春了,咱们带着孩子出门踏青,你也该多出去走走,苑子里也不拘,总呆在屋子里也闷气。”
桂英笑着点头应是,近半年的温养,好吃好喝地住着,她的样貌看起来妍丽了不少,举止规矩更是让人挑不出错来,对孩子们也是尽心尽力,季重莲亦发觉得找对了人。
安叶先给木长风换了尿布,又熟练地攥过了木原野换上,再摸摸豆芽,豆芽没尿湿,也就可以少换一张了。
孩子不一定是尿了裤子才会哭,有时候尿布都湿了,他们还玩得挺欢畅,半点不觉得,这就要大人细心观察留意,显然安叶这一点已是做得很到位了。
桂英在一旁看了,不住地点头,“亏得有安叶姑娘,她那么细致,反倒让奴婢显得手拙了。”
安叶黑着一张脸看向桂英,瘪嘴道:“桂英姐,你就少说两句吧,不然指不定将来太太的孩子都要扔给我带了。”
“给太太带孩子,那可是别人求都求不到的福分呢!”
桂英笑着说道,目光温和地转向了季重莲,“太太和大人成亲也一年多了,虽然说两地分居得久,但如今咱们到了梁城也有两三个月了,太太要留心着自己的小日子是不是迟了,胃口是不是起了变化,若是有了身孕也好及时做准备。”
桂英是瞧着季重莲没有长辈在跟前怕她忽略了这些细节,而她又是过来人,说起这些事情自然没有顾忌。
安叶则是大大咧咧的习武之人,不像一般小姑娘那般容易害羞,听见了也会当作没听见。
季重莲红了脸,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又借故抱起豆芽来。
木家兄弟见豆芽有得抱,纷纷对安叶和桂英伸出了手,桂英笑着抱起木长风亲了一口,安叶转身将尿布搭在了木原野的脸上,小家伙视线骤然受阻,怔了怔,下一刻便爆出惊天的哭声。
季重莲与桂英对视一眼,哈哈笑了起来!
采秋送走了朱管事,又找到了厢房里来,季重莲把孩子搁在了炕上,叫了她到一旁问话,“朱管事可有对你说什么?”
季重莲细心地留意着采秋的表情,这丫头脸微微一红,低垂了目光道:“也没说什么,朱管事问了婢子是哪里人,家里还有些什么亲人没有……”
“喔?”
季重莲这一声尾音拖得极长,听在有心人耳里,自然便有些意味深长。
采秋的脸更红了,一路漫延到了耳根子。
季重莲转了转眼珠子,状若沉思,“我可是听说朱管事对府中的仆妇丫环从来都是不假辞色的,怎么好似偏偏对你另眼相看?”
采秋看了季重莲一眼,有些羞涩地咬唇道:“指不定朱管事是看在婢子是太太面前当差的,这才和颜悦色了几分。”
“那也有可能,”季重莲笑着点了点头,话峰一转,“采秋,你觉得朱管事如何?”
采秋惊讶地看了季重莲一眼,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觉,她人本就机灵聪慧,脑子也好使,如何听不明白季重莲话中的意思,她张了张嘴,半晌却吐不出一个字来。
季重莲温和地笑了笑,拉了采秋的手,亲切道:“采秋,你知道我一向看重你,如今你也十七了,连林桃都定好了婆家,我怎么着也要给你物色个好的。”
“朱管事是举人出身,论才气和能力定然是有的,只是伤了腿行动有些不便……我原也觉得他人是不错的,就是带了这么个缺陷,找的又是续弦,实在是怕委屈了你,若是你根本没那个意思,这话我便再也不说了。”
季重莲本也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人,特别是对她亲近的人,她认为什么是好的就坚定不移地去做,同时却也兼顾着当事人的感受,再做出一个大家都满意的决定。
“太太!”
采秋看着季重莲,一张俏脸已是涨得通红,见季重莲的目光真挚,她这才垂眉想了半晌,缓缓道:“朱管事他……婢子那次送帐本到外院去,瞧过他做事,不偏不倚的,人正派学问也好,只怕他瞧不上婢子……”
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采秋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真是和林桃呆一块久了,她也亦发大胆起来。
季重莲笑着拍了拍采秋的手,“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这件事情自有我给你做主!”
既然采秋对朱管事不是全然无意就好,这桩姻缘或许成得了。
夜里裴衍回府后,季重莲就跟他说起了这事,“找个空,你去探探朱管事的口风,他们俩人年龄都不小了,早点成了家也好安心在府里做事!”
裴衍脱下了外衣,换了身干净的竹纹大裳,转过身便将季重莲拥在怀里,亲了亲她香软的面颊,口中却抱怨道:“这几日你总是关注别人的事多,什么时候也想想你相公我?”
“我对你还不好吗?”
季重莲怔了怔,随即咯咯地笑了起来,“敢情你这是在吃醋?”
这么大一个男人还在她面前装小孩,季重莲觉得太有趣了,这男人别管有多大年纪,在家里还会对着妻子撒娇的,无端地就让她的心软了一截,连忙高声唤了林桃去厨房端鸡汤来。
“这鸡汤熬了一下午,加了百果、莲子、松茸,你在外面辛苦了,我可要好好地养着你的胃。”
季重莲端着鸡汤,一口一口地喂裴衍喝,裴衍也乐得享受,身后枕着大引枕,仰靠在炕上,喝着鸡汤,揽着美人,那心里别提有多惬意了。
季重莲还在叮嘱,“这事明天你就去问,以免我心里挂着。”
“是,太太之命,莫敢不从!”
裴衍笑着含了鸡汤,又低首在季重莲耳边说了什么,弄得她一阵脸红,顾不得手上还有鸡汤,一拳捶在了他的肩头,嗔道:“就你事多!”
“这还不是咱们俩人的事!”
裴衍趁机搂了季重莲在怀里,咬着她的耳朵低语道:“我越看木家兄弟心里越闹腾得慌,你啥时候也给我生两个大胖小子,要不什么也不拘,姑娘也行啊!”
“你看看咱们家里多冷清,偌大的府里,就咱们俩个,你说孤单不孤单?”
裴衍说着眨了眨眼,一双亮若星辰的黑眸竟然带着几分可怜兮兮的期盼,季重莲看着便忍不住笑出声来,一把搁下的手中的汤碗,两手捏着他的脸皮,拉长再拉长,直到那张俊脸被她蹂躏得不成样子,她这才乐不可支地放开了手。
裴衍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脸皮,故意黑了脸,“你下手可真狠!”
季重莲不以为意地噘起了唇,“不狠怎么能消我心头之痛?你可知道生孩子有多痛?”
裴衍恍然大悟,“原来你是因为怕痛才不生孩子啊?那咱们到时候多请几个稳婆,把给我姐接生的那个稳婆也找来,听说她养胎、保胎、接生都有一手,有她照顾的孕妇没有哪个生得不顺利。”
“到时候再说吧,这事还没影呢!”
季重莲笑着打断了裴衍,看着他像骤然泄了气的皮球样,又主动凑在了他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