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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起初已和**定好策略,若是这些人打死不认帐,**自有办法从她们身上或是平日所使用的物件上辨出“缠绵”之毒展示在人前,只是要这样做却有些麻烦,耗时也久,但还没有走到这一步她们便抗不住自己认了,这样的胆量还想要害人,她果真不该高看了她们!
季芙蓉一扯唇角,上前两步,冷冷的目光扫向春兰,“春兰、兰姨娘,我自问待你不薄,你就是这般回报我的,竟然想要我的命?!”
“不是的,奶奶……”
春兰这时才回过神来,痛哭流涕地跪倒地季芙蓉跟前,扯着她的裙摆,泣声道:“奶奶,婢妾只是一时糊涂,婢妾是受了元姨娘的挑唆啊……”
就个时候,春兰与元姨娘开始狗咬狗了,事情败露后便都想将这祸事往对方身上引去,横竖不能自己认下,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秀儿在一旁已经看得傻眼了,甚至见到春兰与元姨娘从互相谩骂到开始抓扯扭打,她都怔怔地没有上前帮忙。
童三太太在一旁早已经气得面色铁青,却还不忘记拉了童经年来,指着缠斗在地上的两个身影,啐声道:“你好好看看,我就告诉你别招惹这些姨娘,你还不信,偏要跟你爹学,如今可好了,竟然养出这两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童三太太先声夺人,也是觉得自己理亏,她的目光不着痕迹地瞄向了季芙蓉姐妹,指望着她们看在这一顿打骂上便既往不咎,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千万不能将事情闹大了,要息事宁人的好。
“如今该怎么办才好?”
童经年有些撑不住,勉强扶住了身旁的一根廊柱,季家姐妹这模样看来是不会善罢甘休。
“还能怎么办,”童三太太冷哼一声,居高临下地看向春兰与元姨娘,那目光就像在看匍匐在地的蝼蚁,“直接拖出去打死了事!”
这就是想湮灭事实了,季重莲哼一声,踏前一步,“且慢!”
“季五姑娘,既然这下毒之人已经找了出来,她们自己也供认了,我便还你姐姐一个公道,打死她们不是正好?”
童三太太拧紧了眉,显然不高兴此时季重莲出来插上一脚,她的目光含着谨慎,似乎也在提防季重莲又提出什么要求来。
“不急!”
季重莲摆了摆手,不急不缓地说道:“既然如今下毒之人已经确认,三太太若是不介意,还请将这三人交给季家处置。”
“这……”
童三太太咬了咬牙,目光转向了童经年,这都是儿子房里的人,再说两个姨娘还都生了女儿,她口里虽然说着打死了事,到底想要留一丝余地,但若是将人交给了季家,那倒真是生死不论了。
春兰与元姨娘虽然扭打在了一起,但却竖起了耳朵听着这边的动静,此刻听到季重莲这么一说,纷纷慌了神,架也不打了,立刻扑倒在童经年跟前求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请他念在孩子的份上给她们一条出路,千万不能将她们交给季家的人。
童经年也有些不忍心,再怎么说这两个女人也为他生养了女儿,他脚步不觉移到了季芙蓉跟前,恳求道:“芙蓉,我知道你向来良善,断然也不是心狠之人,你就……”
“我就放过她们,是吗?”
童经年话到一半,便被季芙蓉打断了去,她冷笑一声,道:“她们当初何曾放过我?若不是赵大夫医术高超,只怕我已是熬不住了,别人都想要我的命了,我又如何能放过她们?!难道我真是嫌命长了不成?”
“换作是你,你做得到吗?”
季芙蓉声声质问,童经年不觉脸色煞白,在那样强大的气势下身体不住地向后缩去,被季芙蓉堵得说不出话来。
“罢了,年儿,这几人就交给芙蓉处置吧!”
童三太太过来扶住童经年,面对气势逼人的季芙蓉,她只觉得自己当初看走了眼,原以为儿子娶的媳妇能任她拿捏,哪知道如今一跃而起连她都压不下去。
童经年无奈地点了点头,春兰与元姨娘则是彻底傻眼了,瘫软在地上哀嚎不已,可以想见,若是被季家人带走了,她们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好了,人的问题解决了,眼下便请童少爷写下和离文书吧!”
季重莲淡淡地扫了童经年一眼,他不由心头一颤,再也不认为眼前少女的心性如外表一般温和无害,今日季家人谈笑间便要走了他两个姨娘,还不知道她们接下来的命运会如何,这种带刺的玫瑰他是万万不敢再招惹了。
至于季芙蓉,还是该回哪去回哪去,他绝对不敢多留。
童经年命人拿来字笔,搬了个小方几,也不要座椅,站在那里唰唰几笔写就而成,又盖上自己的印信,季芙蓉过目之后,对着季重莲点了点头。
“三太太,童少爷,现在咱们便来谈谈这赔偿的问题吧!”
季重莲一本正经地面向童家母子,胡氏在她身后忍住了笑意,季重莲下手可真狠,不过这也是童家人应该付出的代价。
“赔偿,什么赔偿?”
童三太太唇角一抖,颇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季重莲,不是明明说任他们行事便不再追究其他了,此刻还说什么赔偿?
“三太太难道忘记我当初说的话了?签下这和离文书,童家再向季家当众认个错道个歉,或许咱们可以考虑原谅你们,但这大笔的赔偿银子绝对不能少!”
季重莲挑了挑眉,眸中笑意全全,就像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莫不是三太太健忘了,不应该啊?咱们家老太太可比三太太年纪大多了,可也没这般不记事啊!”
季重莲这是在暗讽童三太太,她如何听不明白,院中已是有人发出了一声轻笑,童三太太立马竖起了眉,面色冷厉地扫了过去,“统统给我滚下去!”
童三太太一声厉吼,人群立时作鸟兽散,她这才黑着脸看向季重莲,“人我已经给你了,和离文书也签了,凭什么还要给赔偿,你想得到美!”
“喔?三太太这是翻脸不认帐了。”
季重莲话语轻柔,但眼角却泛过一丝冷芒,她慢条斯地道:“我大姐姐在你们童家那么多年克己本分,任劳任怨,可最后你们给了她什么,童少爷打得她小产,更是纵容姨娘谋害她的性命,若是告到官府衙门里,不知道对这样狠毒的人家官老爷会不会留情呢?”
“你……”童三太太咬牙道:“兰姨娘还是你们家的奴婢呢,她要害自己的主子,和咱们有什么关系?”
“你也会说她是兰姨娘,不再是曾经的春兰,更何况她还为童少爷生下一女,有了孩子的女人自然会一心扑在婆家,若三太太硬要说是咱们季家的事,哪我倒要让官差好好问问,这兰姨娘行事是不是受了童少爷的支使,不然这等谋害主母之事她怎么做得出来?”
季重莲条理清楚,一句话便逮住了童家的软肋,童家人就是不想把事情闹大了,所以才能任由他们在内宅里揪出祸首,存的就是息事宁人的心态,如今季重莲竟然说要将童经年牵扯进去,这可怎么得了?
姨娘丫环的命自然不值钱,可童经年却是童府的少爷,半点差错都不能有。
童经年本来就胆小怕事,此刻被季重莲这一吓唬,他立马便慌了神,又隐隐见着**对季家姐妹支持的态度,他心中一凉,怕上前扯着童三太太的衣袖,压低了声音道:“母亲,你就应了他们吧,若是不然,我怕……”
“你怕什么,没出息!”
童三太太狠狠地剜了童经年一眼,正欲再和季重莲理论,童经年却是扯着她不放,面露惊骇道:“母亲,那个赵大夫就是十年前妙手回春救了太后的那个人啊,你不记得他了?若是他眼下站在季家这一边,恐怕只肖往宫里递个话去,咱们家可就惨了!”
童经年确实是多虑了,虽然**的存在隐隐给他带来一种威胁,但**若是连这种内宅的家事都要求到太后跟前去,太后她老人家又哪来这么多闲功夫?
当年太后缠绵病榻,宫中太医都束手无策,只有**这个初生牛犊敢于铤而走险地尝试新的治疗方法,好在他赌赢了,这才使得太后给了他一个允诺,不问期限不问事由,只要太后能够做到的,必定不会推辞。
因着这件事情,**的父亲赵世聪将他狠狠地责骂了一番。
宫中太医都是明哲保身之辈,采取治疗方法也是中规中矩,绝对不敢冒进惹祸上身,赵世聪很明白这个道理,做太医这一行不求无功但求无过,外人看着无限荣耀,但谁知道他们就如同行走在钢丝绳上,一个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显然没明白这一点,也不能体会自己父亲的良苦用心,那时他年少气盛,愤而之下辞去了太医院的差使转而四处游学,甚至还在外成亲生子,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