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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娘听了眉头一扬,对上官枚道:“哦,大嫂,请问锦娘刚才可是做错了何事?说错了什么话?”
上官枚听了不由冷笑道:“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才说的话就忘了么?你才说姨娘冲撞了母妃应该受什么样的家罚,莫非,是我听错了么?”
锦娘了哈哈一笑,嘴角勾着一抹讥诮:“大嫂,这话可是你说的,锦娘可没有说,锦娘只是在诚心请教姨娘,若妾室对正妻无礼顶撞,要受何惩处,锦娘嫁进王府不过月余,自然是想弄清楚和明白了,若哪天相公也给我娶一房姨娘回来,让姨娘欺负到我头上去了,我还无知到不知该用什么法子治她,说得好听呢,人家说我是宽宏,说得不好听,人家会说我软弱可欺,让那些不知死活的狐媚子小妾们更加猖狂大胆了去。”
一番话说得上官枚哑口无言,没想到自己心一急,竟然落在她设的套里,反倒让她捡了自己的口实,拿这去作兴刘姨娘。
而王妃也是被锦娘说得脸上一阵羞愧,锦娘句句话虽是在助她,却也是在怨她太过软弱可欺,明明占着大妇的身份,却让刘姨娘一再的欺到了头上去呢。
而刘姨娘却是气得浑身发抖,锦娘竟然口口声声地骂她是孤媚子,更把刚才用在王妃身上的那猖狂二字还给了她,让她如何不气,她在这府里也就受过冷华庭和上官枚的气,这两个人都是她没法子惹的,对冷华庭最多也就是暗中动些手脚,对上官枚那是忍气吞生,谁让她是正经的郡主,又是自己的儿媳呢,如今这孙锦娘也大胆地对付了自己起来,她以为,自己就是那样可欺负的么?
刘姨娘怒气冲冲,一双柔媚的大眼怨毒地瞪着锦娘,突然一抬手便向锦娘打了去,锦娘没想到她真的猖狂,意然敢打自己,正要扬手挡上一挡,便听得刘姨娘一声尖叫,突然朝自己跪了下来,再仔细一看,她哪里是跪,明明就是半趴在地上。
一转眼,就见冷华庭推快速推了轮椅过来,抓住她的手一扯,骂道:“你好好的跟只疯狗理论什么,被她咬了可怎么办?快快过来。”他见刘姨娘扬手之际,便将手里的那个润肤油弹了去了,击中了刘姨娘膝弯的穴道,这才免了锦娘挨那一巴掌,他平日里打砸别人的事干过不知多少回,但方才见锦娘挨打时,一颗心就快要提到喉咙眼口了,心急之下,拿什么就砸什么了,这会子才又心疼,将锦娘给他的那瓶药给弄没了,不由更是气,冲口就骂。
刘姨娘趴在地上僵着身子动弹不得,上官枚也是吓得倒抽一口冷气,忙去扶刘姨娘,刘姨娘也是一时气急,忘了屋里还坐着个阎王似的人物,这下脚被制住,上官枚不扶还好,一扶便痛得揪心,忙哎哟着对上官枚道:“莫动我,莫动,痛死了。”
上官枚这下急了,求助地看向王妃,王妃却是阴沉着脸,慢慢地踱到刘姨娘身边,突然扬起手就甩了刘姨娘一巴掌,打得连上官枚都吓懵了,王妃向来温婉和气,几时见她如此动怒过?一时不自觉地倒退几步,下意识就想与刘姨娘离远一些,免得自己也遭了鱼池之殃。
刘姨娘更是不可思议地看着王妃,眼里含着盈盈泪珠,颤声道:“你……你竟然打我?”
王妃冷笑一声,附了身,甩手又是一巴掌打在刘姨娘另一边脸上,顿时刘姨娘一张脸上印上了十个手指印,她双手捂着自己的脸,怒目嗔视着王妃,“你……好……好,你记着,今日之辱,他日我必讨回。”说着就要爬起,却忘了自己膝弯被制,根本爬不起来,一时又跌了下去。
王妃听她还嘴硬,便对朝云道:“去,请了家法来,今儿本妃倒要教训教训这个轻浮狐媚的贱人。”朝云领命去了,王妃又低头逼视着刘姨娘道:“刚才那两巴掌是替锦娘打的,告诉你,锦娘是本妃的儿媳,你……敢弹她一指甲试试?本妃打得你好看。”
朝云拿了家法来,不过是三根小竹片绑在一起的东西,打起人来不会伤筋动骨,却是最痛,那竹片松松地绑着,抽在身上一弹一弹的,能将皮都夹了进去,刘姨娘一见就白了脸,委屈地一撇嘴,哭道:“姐姐……”
王妃不听还好,一听之下更是气,拿了家法就往刘姨娘身上抽,刘姨娘痛得哇哇乱叫,一边的上官枚想要去拉,却又不敢,心急之下扑到王妃面前跪下,哭道:“母妃,够了,别的了,别打了,姨娘年纪也大了,怕是受不住呢。”
王妃这才放了手,对朝云一挥手,道:“将她拖到院里的小黑屋里关上一天,反省反省,让她知道何是妾为妻臣,何为尊卑贵贱,以后再在本妃面前无礼顶撞,本妃便往死你抽你,抽死你个贱人……”
话未说完,自己却是泪流满面,颓丧地后退几步,顿坐在椅子上。
朝云立即叫了人来,刘姨娘一见吓得大哭起来:“姐姐……姐姐,清容再也不敢了,你……你看在父亲面上,放过清容吧。”
王妃听她说父亲二字怒火又起,对朝云喝道,“还磨叽什么,拖出去。”
上官枚见了也不敢再劝,自己老实地坐回绣凳上,两眼呆怔着,不知如何是好。
锦娘也是怔怔的,刘姨娘那话……难道刘姨娘原是王妃的亲妹妹么?那她与宫里的刘妃娘娘也是亲姐妹啊,怎么……一时又想起在世子妃院里,刘姨娘那兄长说的话来,刘姨娘的母亲应该是外室,而王妃的父亲似是不肯接刘姨娘的母亲进府……怪不得,王妃一直对刘姨娘忍让三分,可能还是看在骨肉亲情的分上吧,只是,刘姨娘可真没拿她当姐姐看呢……
刘姨娘被拖下去后,锦娘便想起今儿还有正事没跟王妃说呢,正好王妃心情不悦,扯开话题总是好的,虽然,这话题怕也会让王妃头痛,不过,趁着上官枚在,早说早省事。
“娘,您也别为这事恼了,可别伤着身子了。”锦娘脱离开冷华庭的手,走近王妃,安慰道。
王妃慈爱地看着她,点了点头,心情仍是不佳,锦娘便看了一眼一旁的上官枚,沉吟了会才对王妃说道:“娘,三叔昨儿找了我和相公呢,说是城东铺子里那个帐房先生年老昏溃了,可不可以换个人去,他又不敢自己来跟你说,让我和相公来求您。”
王妃听了便眉头直跳,这个老三还是那么混,才把老掌柜富贵赶走,如今又想把使去监督的帐房也赶走,他难道想将那铺子据为已有么?
不由又看向锦娘,这孩子怎么会掺合这档子事,平日里她不是很谨慎聪明的么,怎么为老三求起情了来?
王妃正在思虑,上官枚一听便来了气,对王妃说道:“母妃,可不能听三叔的,他这是想在铺子里为所欲为呢,那铺子可是连着京里好几大家子的利益,掌柜的给换了就算了,如今又换帐房,三叔分明就是想中饱私囊。”
王妃也正是这想法,便对锦娘道:“你别搭理你三叔,他胡闹呢,你可别跟着掺合,一会出个啥事情又扯到你头上去。”
锦娘听了便看了眼门外,心里有些着急,嘴里仍是劝着王妃:“娘,其实我看三叔也没那么混,挺清白一个人,平日里只是懒怠爱玩了些,真做起正经事来还真是一套儿一套儿的,挺有主见的,反正他也就管半年,不如就依了他的,让他全权管着,半年后,成与不成他也没有借口了不走?”
“侄媳这话中听,王嫂,我家老爷最近可真是用了心在做事呢,您可别听那起子小人在您跟前儿嚼舌根,用老眼光看人。”锦娘话音刚落,果然见三太太一脸不豫地走了进来对王妃说道。
上官枚听三太太一进门,说话就夹枪带棒的,脸上就沉了,对王妃道:“谁不知道三叔啊,平日里就知道喝酒狭妓,几时做过一件正经事,城东那铺子也不是没让他管过,管什么样儿的?差点就关门大吉了,先前就不该再答应让他再管,相公平日还呆在家里闲着呢,怎么说也是王府里的产业,凭什么让西府的人来管着,这也太不是个事了。”
三太太平日里虽是怯儒,今儿怕也是被三老爷赶来的,但她最是不喜人家说三老爷半点不是,她讲究的便是女子以夫为天,如今上官枚说话句句针对三老爷,心里就来了气,怪不得老爷让她来看看呢,果然是有人反对的,便对上官枚小意地笑了笑,说道:“世子妃啊,这事……你说的也有几分道里的,只是你三叔可是长辈,晚辈如此说他还是不好吧。”
上官枚先前的气就没消,这会子又被三太太一搅合,心中郁气更浓,说话语气就加重了:“三婶子,你怕是被三叔在家压制惯了,连他那混帐本性都看不出来,城东铺子可不是个小产业,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