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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一见便皱了眉,插了嘴进来道:“王婶可是春秋正盛,怎么就想着要交权给儿媳呢,她们可还年轻着呢。”
王妃听得一怔,笑着对太子妃道:“太子妃误会了,臣妇只是说她在帮衬着臣妇,并非要让她们持家。”
太子妃听了便看了上官枚一眼,唇角就勾了一抹讥笑,“哦,原来如此,怕是我那妹子平日里太过调皮,正经事没学几个,连持家也不会呢。”
太子妃这话可就在为上官枚不平了,上官枚是简亲王府世子妃,按说王妃要找人帮着理家也得以上官枚为先,不该找锦娘的,这话就是刘妃娘娘听了,也觉得不好反驳,只得拿眼去嗔王妃,什么事不好说,要说这事,正好太子妃也在呢,还不得闹给别人看去?
王妃听了这话就是一怔,这话说得,怕是不解释倒成了自己对庶媳不公了,便轻笑道:“太子妃,原是锦娘发现臣妇院里小厨房有问题,所以,臣妇便让她整理规制了下,她列出的条陈心思巧妙,既省事又省心,还能让下面的奴才们不得不忠心办差,让臣妇每日里省下不少事情,如今我天打算着在全府推用呢,明儿也给枚儿看看,保准能让她院里也清静不少。”
王妃这话跟本就不理太子妃那一茬,听着像在解释,其实还是在套锦娘,不过,倒也说明白了自己并非对两个媳妇不公,只是锦娘对她更为上心,又更加聪慧一些,做长辈的,自然是喜欢既孝顺又肯出力的媳妇了,一番话没有斥责上官枚半句,却让在坐的都听出简亲王府两个儿媳的好赖来。
刘妃娘娘听了这话才赞赏地看了眼王妃,总算是比以前长劲多了,又瞥了眼锦娘,见她脸上不喜不悲,一副小心聆听,真心受教的样子,便点了点头,故意很感兴趣地接了王妃的话道:
“哦,妹子,你倒说说看,她都用了什么法子,你说得那么好,怕是故意夸自家媳妇的吧,在坐的可是个个儿都是能干又精明的主,可不能让你一句话给唬弄了去。”
太子妃听了王妃的话原也不服气,正好接了口道:“可不是么,娘娘,不如咱们让王婶好生说道说道,也让咱们都学学弟妹的本事。”
那边裕亲王妃原在跟另一边的贵妇们说着话,听到这边的声音也过来凑热闹,正好走到上官枚身边,弹了下上官枚的脑门子道:“我可是听说,你堂堂一个世子妃,比起你弟妹来差了不止一点两点呢,定是你平日里太过贪玩偷懒了,不然,又怎么会连你母妃屋里的事都不清楚呢?”
锦娘听这话就觉得刺耳,裕亲王妃听着是在斥责上官枚,其实也是在告诉在坐众人,锦娘是个显能耍技之人,一个进府不到月余的儿媳,竟然管起自家婆婆屋里的事来了,这既不合规矩,又胆大妄为,这屋里京城的亲贵可是来了一大半,大家都是做婆婆和儿媳之人,一听这话便都默了,都拿眼睛看锦娘和王妃,人家心里在想,这简亲王妃要么就太昏溃,要么就太老实,而这新进和儿媳野心怕是蛮大,前面还档着堂堂的世子妃呢,她就呈能地去管起婆婆屋里的事来,到底是个庶出的规矩就是不如正经的嫡女来得正。
锦娘一时被众人围观,看过来的眼神各种各样都有,她例是坦荡得很,王妃不开口,她是决不会抢在头里去分辨的,反正这些人她也不认识几个,王妃和刘妃娘娘一看就不是个肯吃亏的主,一会子定会给她找回场子来的。
果然,王妃听了裕亲王妃的话就沉了脸下来,冷冷地对裕亲王妃道:“原就是我故意要考验我那媳妇的,她也是被我逼得没法子了,才帮着我规整规整呢,只是没想到,她看着平凡普通,却是内慧得很,不是我说你,清菊,你以后想找个如此贤明的儿媳来,怕还真难呢,我家锦娘可是百里挑一的好孩子。”
说着骄傲地自袖袋里拿出锦娘先前写给她的条陈,递给刘女峨娘看,眼睛冷冷地巡扫了整个屋里一遍。
说起来,裕亲王虽然亲贵,但要比起简亲王来却是差了一色,因为裕亲王虽是皇上亲手足,却并非铁帽子王,到世子继位后,爵位就要由亲王削为郡王,再以后次弟削爵,所以,屋里大多数人还是很在意简亲王妃的。
王妃这话说得有些嚣张,一屋子的人虽然不再用异样的眼光盯着锦娘看,但也有些不屑,毕竟一个庶出的姑娘,在娘家受到的教育比之嫡出可差了不只一点两点,简亲王妃如此大话,看一会子如何收场,在坐的可没一个是吃素的。
裕亲王妃脸色也不太好看,僵着笑着:“哦,是吗?那倒真要看看,你这媳妇有多贤良能干了。”
一转头,又对一屋子的太太奶奶说道:“今儿大家可是有福了,一会子可都要来观摩观摩婉清这小儿媳的本事了。”
大家一听,全都讥笑着咐和,刘妃娘娘手里拿着锦娘写的条陈,首朱便被那一手簪花小楷给吸引住了,也不看内容便道:“这字倒是不错,隽永飘逸,字体秀美,不失洒脱,嗯……”接着又看内容,却是半晌也没说了话来。
一屋的人眼巴巴地瞅着刘妃娘娘,只希望她嘴里能说出个不好来,但刘妃娘娘看完了,只是两眼亮晶晶地看着锦娘,良久才道:“这条陈本宫要拿回去进献给皇后娘娘,估计照这法子管理后宫,皇后娘娘也和婉清一样,能省不少心呢,锦娘,得给你记一功哦。”
锦娘听了忙低头恭谨地说着谦虚的话儿,太子妃看着就不乐意,刘妃娘娘是王妃的姐姐,说话自然是向着王妃的,那孙锦娘比起枚儿来差多了,瞧那模样也不过算得上是清秀,举止也不够大气,哪里如自家妹子,长得国色天香不说,性子又讨喜……
一抬眼,伸了手向刘妃娘娘讨:“娘娘,不带您这样的,好东西可不能藏着掖着,给咱们大伙儿都学学吧。”
刘妃娘娘听了笑着将那条陈给了太子妃,太子妃接过手去,看那手字果然漂亮,也就没再多说,再细看内容,越看脸色越惊,看完后,便对锦娘道:“你一会再写一张来吧,本宫也想拿张回去,你这写得太细,我一时半伙也记不住。”
屋里一众人听了这话,便知道刘妃娘娘所言不假,一时也好奇起来,各个都是在家的主母,每日里一应的锁事,府里头的丫环下人间的攻讦倾扎,没得让她们都劳心劳力,真有那好法子治了,谁不愿省些心啊。
裕亲王府第一个就拿了去自己看了起来,一旁的上官枚很是不服气,自己也歪了头凑在一边看着,如此这般,大家看了个遍,倒真没个人能说出个不字来。
当下再无人会小看锦娘,不过,也不就是个治有的小法子,不能算就是如何如何的将别人都比下去,自然也还有那不服气的奶奶们,见不得锦娘一人出尽风头,
第一个不服的便是上官枚,她是早就听说锦娘会诗词,但对画不精通,这点她倒不用非逼了她去,显得自己小气,但却从未见她弹琴跳舞过,便道:“今儿可是老太妃的寿辰呢,咱们小辈儿自然是要给老人家凑兴的,难得大家都到得这么齐,不如一人出一个节目,给大家伙看着乐呵乐呵吧。”
此言一出,众女齐皆附合,王妃倒是不担心这个,第一次见锦娘时,便听她说会琴棋,只是嫁时门后,一直没看她摆弄过那些东西,不过锦娘向来是个谨慎的,她不会的,一定不会装懂,因此下也并不介意,任小辈们闹腾着。
刘太妃年岁大了,自然喜欢热闹,更喜欢看小丫头们聚一起玩乐,忙指使着裕亲王妃好生备琴,好在花厅大得很,地上又是铺了丝绒毯子的,这些奶奶们想歌便歌,想跳便跳,琴也抬了两张出来。
第一次要表现的自然是上官枚,她从容地出来,优雅地坐于瑶琴前,一曲《凤临》弹得婉转悠扬,无论是从指法技巧还是乐律音准,全都无可挑剔,琴音未落,便引来那边男客们也过来聆听欣赏,自然是掌声雷动,赞不绝口的。
见来了各家的少爷世子,屋里的一众奶奶小姐们便如打了鸡血般更加兴奋,平日里都是大家闺秀,锁在深宅里也难得出一次门子,更是难得一见除丈夫父兄以外的男子,这会子一下来了那么些俊俏男子,自然私心里都想在男子心里留个好形儿。
一时间,你方唱罢我登场,以歌为器,以舞为兵,以琴为战,整个场面撕杀激烈,也热闹非凡,锦娘一直含笑静静地立在王妃身边,别人唱得好,她自是鼓掌庆贺,人家弹得动听她也跟着赞美几声,一副不急不燥,也不卑不亢的模样,倒让刘妃娘娘看了更是欢喜。
庭儿被人所害,身子变残,这一直是刘妃娘娘的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