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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遍遍翻看这些笔记,直到慢慢长大,终于慢慢读懂一些,我惊出了一身冷汗。
天哪,这绝对是痴人说梦,不可能,完全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在心里一遍遍抗拒着自己的眼睛。
但事实又不容我不相信,笔记记载的时间跨度非常长,前后接近十三年,字迹也有很大不同,里面还有很多插图。虽然纸质有些发黄,仍然十分清晰。
当我越来越清晰整个故事原委的时候,震惊也就越来越大,但我什么也不敢说,除非我疯了。
我把笔记用油纸包好,装进坛子中,埋入深深的地下。
之所以用这么冗长的笔墨来重述整个故事,是因为我想表达当我听到张连长下意识说出“零号基地”时的震惊。
我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无意中接近了爷爷笔记中的那个巨大秘密。
像我这种身份的孩子本来这辈子也是毫无希望能接触到实情的。
如果张连长口中的“零号基地”果真是爷爷笔记里日本关东军在兴安岭原始森林中的“零号基地”,那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我敢说,目前全中国知道零号基地秘密的不会超过十个人。
以张连长的身份,根本没有资格知道这件事。
不要说他,就是那些开国将军们也不可能知道零号基地的存在。
那么这些人究竟在寻找什么东西。
难道日军的零号基地真的就建在附近?
想到这里,我感觉浑身的热血都开始沸腾。
我尽量压抑着情绪,不让这些人看出异样。
在他们眼里,我还是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孩子,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放心我参与这次行动。
假如我能顺利参与行动,也许真有希望亲眼看看爷爷笔记中日军的零号基地究竟什么样子。
张连长看我不言语,就问我:“喂,小伙子,想什么呢?”
我一下子从回忆和沉思中被惊醒,笑了笑,表示没什么。
我说,我在想究竟走哪条路比较好。
张连长和赵科长对望一下,点点头。然后,他们招呼其他人下车,简单吃点东西再赶路,于是三辆车的人都陆续下来,拿出酒精炉和干粮,生火做饭。
席苗这时候最忙,队伍里就她一个女人,做饭弄什么的忙得团团转。我不知道队伍带着位姑娘什么意思?这不是很不方便吗?
很快,饭就弄好了,不外乎将压缩饼干一类的干粮泡软和,再打开一点罐头,就着吃。口感不是很好。我吃鲜肉吃惯了,对这种罐头食品一时上不来口味。
不过,我挑了两条鱼喂黑背,又给它喝了点水。
吃过饭,张连长将大家召集起来,开了个简短的小会,他说:“同志们,我和赵科长刚才商量过,又征求一下虎子的意见,我们今天就要进入原始森林,不知道大家现在有什么意见或建议,如果有,现在就提出来,等进了大森林,想起来也晚了。”
大家一听就七嘴八舌,表情都很激动,好像他们早就期盼着进入大森林。
大森林有什么好玩的,一个不小心就能要命,这些人都是外面的,好奇心比较重,还没有充分意识到摆在他们面前的究竟是什么困难。
大家叽叽喳喳说了一些,都是些无关紧要的。
赵科长将脸扭向我:“虎子,你还有什么想法,说说看。”大家的眼光一下子全落在我身上。
我清清鼻腔,冲大家笑了笑:“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有一点要提醒大家,车子估计往里走不了太远,原始森林里基本上没路,都是厚厚的落叶和松针,人踩在上面能没到腿肚子,车很难通过,再说,里面的树林实在太茂密,也很难找到一直能开车的缝隙,我们现在之所以还能开车,因为这里还不是真正的原始森林,这里只是森林的边缘地缘,真要去森林深处,大家要做好步行的准备。”
张连长点点头:“好,大家把这次任务的艰巨性考虑充分,我们一步步来,走到哪里算哪里,实在不行就步行。什么困难也挡不住无产阶级革命战士,大家说,有没有信心?”
“有。”三位小战士齐声应答,吓了我一跳,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席苗在旁偷偷地笑,好像是笑我没见过世面。
自始至终那位教授模样的人都没说话,一句话也没说。
张连长和赵科长对他却极为尊敬,称呼他“教授”,没想到真是位教授。
生火做饭杂活什么的全不用他干,他就是坐在旁边一块石头上等吃。
其他人也不去打扰他,一个人在那里坐着,吸烟,发呆,想东西。
我们在讨论前进路线的时候他好像也没听,继续在沉思。
吃过饭,继续上路。
果然,车子又往里行了两三个小时,路越来越难走了,车速越来越慢,有几次,先导的车子陷进很深的泥泞里,费了很大劲才开出来。还有几次,因为林子太过茂密,车子差点撞在树上,看来吉普车的使命快到头了。
等到天黑的时候,我们已经进入茫茫丛林。四周一下子变得寂静下来,各个方向看上去都差不多,这正是原始森林最可怕的地方。即使是一片并不十分大的林子,不明就里的人也会被活活困死在里面,因为会找不到正确的方向而原地打转。
森林里的夜晚会提前到来,因光线很快就让行动变得很艰难,加上路况不好,张连长和赵科长商量了一下,决定就地扎营休息。
我们支起帐篷,生火做饭。席苗是女同志,自己一个人住一顶帐篷,教授也是一个人住一顶帐篷。剩下的六个人包括我分成三班,轮流守夜。
我和向导车司机小黄被分到第二班守夜,第一班是张连长和一个叫从峰的小战士,从峰兼任教授座车的司机。最后一班是赵科长和他的司机孙大壮。
因为半夜要值班,我和小黄吃过晚饭早早就钻进帐篷睡觉去了。
黑背就蹲在我头顶的地方,一声也不吭。几年下来,我俩形成了默契,只要晚上我睡觉,这只猴子就为我放哨。
猴子是一种比狗还机灵的动物,更重要的是,猴子的智力远比狗发达。所以,黑背在我身边,我很放心。虽然它个头不大,但乖巧伶俐,行动敏捷,最擅长一声不响地偷袭,从背后跳到猎物身上,用爪子一下就扣瞎敌人的眼睛,这是它最致命的一招。
半夜时分,我和小黄被张连长和从峰轻轻叫醒,轮到我们值班了。我带上黑背,和小黄一起出了帐篷,来到篝火旁。
东北的天气真的很冷,尤其在这种秋季。从暖和的睡袋中爬出来,被凉风一吹,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头脑也一下子清醒了很多。
我和小黄对面坐在火堆旁,小黄警惕地抱着枪,看着四周,我觉得有些好笑,但又不敢说什么。
周围的人们都睡熟了,有人甚至还打起了鼾声。
人的神经不可能老绷着,终于,小黄打了个哈欠,坐在火堆旁有些心不在焉。
过了一会儿,他看看我,我看看他,我们俩突然相视一笑,气氛立马友好了很多。
“虎子,你今年多大了?”小黄轻轻的问我。
“十八了,你呢?”
“我也是,咱俩同岁啊。”
感觉进一步升温,年轻人的心总是容易接近的。
他告诉了我参军的过程,又问我平时的生活,我简单介绍了一下。
正说着话,突然,我耳朵里听见“噗”的一声轻微响动。
第十一章 信鸽
第十一章 信鸽
那声音十分轻微,不注意听就会一闪而过,但我是猎人,跟随二爸爸走惯了森林和草原,对各种各样的声音都了如指掌。
一个优秀的猎手不仅要会用眼睛,还要会用耳朵和鼻子,必要时还要用到嘴巴,只有能把全身的感官功能都充分调动的猎手才是一流的猎手。
如果没有猜错,刚才的声音应该是一只鸟。
应该有一只鸟飞过我们头顶的天空。
可我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天空什么也没有。
这个时候有鸟飞过也并不是不可能的,毕竟,这是野外,我想了想并没多疑。
小黄看我一下子不做声了,他很警觉,立马抱紧了枪,四处张望,但什么也没看见,就问我:“你刚才怎么了,听到什么了?”
我做了个“嘘”的手势,让他不要说话,侧耳听了一阵,又趴在地上听了一阵,确信没有任何人或动物的脚步声,这才轻声告诉他:“我刚才好像听到有鸟飞过的声音。”
小黄见我说是鸟,神经一下子松弛下来,笑了笑,没说话。
我和他继续有一声没一声地说话,他问我怎么出门带个小猴子,我说这是我打猎的帮手,我出门家里没人照顾它,只好带着。
我问他可知道这趟公差的目的地,小黄轻声地说:“这是秘密,张连长让我们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