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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璃闻言,委屈扁了扁嘴,只得不情不愿道:“见过!”面上一派委屈,心里却冷哼,君老头儿这样问,傻子才会看不出他是站杨氏他们那一边呢!
君伯恭便又问:“你是什么时候见到他?可有和他说过话?又是什么时候离开花园?”
君璃佯装认真想了想,道:“当时我与众位妹妹水榭里投了针,因不小心将酒洒了衣裳上,要回房去换衣裳,这才离开水榭……应当是未时初刻左右经过花园,然后花园头月亮门前遇见杨家表哥,杨家表哥说他吃多了酒,不小心迷了路,问我能否与他指指路?我便使了晴雪,哦,就是我丫鬟送他出去外院,我自己则一个人回了流云轩……”
话没说完,杨继昌果然不出所料叫了起来:“你说谎!你什么时候让你丫鬟带我出去外院了?明明你说就是‘我家花园里有几处景致还可入眼,不知杨表哥愿意一同赏玩一番否?’,还说什么你一个人回了流云轩,你怎么可以睁着眼睛说瞎话……难道,真是我自作多情,你根本就是拿我做消遣?”说到后,一派穷摇奶奶笔下男主角忧伤绝望样子。
看得君璃又是好笑又是不屑,急急反驳他话道:“我什么时候邀请过你一起赏玩花园?你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又急声向上首君伯恭道:“爹爹您不要相信他话,我没有邀请过他,您若不是信,我丫鬟可以为我作证!”
杨继昌一脸悲愤:“你丫鬟还不是你说什么便是什么,难不成她还偏帮着我这个外人不成?”与之前杨氏话如出一辙。
君璃语塞,片刻方挤出一句:“可你明明就是诬陷我……”话未说完,已忍不住再次哭出声来。
眼见二人又要吵起来,一旁一直未说过一句话,几乎已让人忘记了她存大杨氏忽然开口插言道:“既然大小姐与继昌各执一词,大小姐又说她只与继昌说了几句话,使了丫鬟送继昌出去外院后,便一个人回了自己屋子,不如叫了大小姐屋里人来问大小姐是什么时候回去,不就可以知道究竟是谁说谎了吗?”
一想到君璃院子里几乎都是自己安排过去人,会向着谁不言而喻,杨氏忙接大杨氏话道:“姐姐这个主意好,只要叫了大小姐屋里人来一问,不就可以真相大白了?”
真相大白你妹啊,当老娘不知道老娘院里都是你派去“粽子”?君璃心中咆哮,面上却闪过一抹慌乱,眼神也开始变得躲躲闪闪,“我路上还赏了一会儿花,所以回去时比平日可能多用了半柱香,不,应该至少有一柱香时间……”
杨氏与大杨氏闻言,飞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一抹一闪而过得意。
杨氏因大声命人去传君璃屋里众伺候之人。
之前被陈进财家和周百山家强行拖出去晴雪外面也听见了,用力挣开二人便冲了进来,“噗通”一声冲君伯恭跪下,急声说道:“老爷,除了奴婢,还有一个人可以为大小姐作证……”
话没说完,已被杨氏厉声喝断:“好大胆好没规矩奴才,主子们说话,几时轮到你插嘴了?来人,给我拖出去,狠狠打三十大板,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这般目无尊上!”
“是,夫人!”陈进财家和周百山家答应一声,便要拖晴雪出去。
“慢着!”却被君璃出声叫住,一副强忍着泪样子向上首君伯恭道:“晴雪这丫头打小儿便伺候我,自来心力,虽名为丫头,实则与我情同姐妹,还请爹爹暂时饶过她,且等将今日之事弄清楚了,再决定如何处置她不迟。横竖若是爹爹不能还我一个清白,我活着也再没有意义,我一死,她也势必要跟了我去,到时候也不用再劳爹爹和母亲费心了!”
一席话,说得君伯恭本就不好看脸色越发难看起来,冷哼道:“你这是以死威胁我了?有你这样稍稍不如意,便以死相逼自己父母尊长吗?”
君璃低声道:“女儿不敢,女儿只是想要一个爹爹还女儿一个清白而已!”嘴上虽说着‘不敢’,面上却满满都是坚持,让君伯恭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不耐烦一挥手,命陈周二人:“把这个丫头拖下去,容后再处置!”
晴雪虽早被吓白了脸,却仍不肯走,仍冲君伯恭喊道:“老爷,大小姐真是清白,奴婢可以起誓,若奴婢有半句虚言,就让奴婢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
君璃不由有些感动,要知道古人可都是很敬畏鬼神之说,可晴雪却愿意为她发这样毒誓。
因一边压低了声音与晴雪道:“你且放心出去,老爷一定会还我一个清白,我不会有事!”,一边冲她使眼色,让她稍安勿躁。
晴雪接收到她眼色,一颗心虽仍悬半空中,到底比之方才全悬着时要好受些,遂依言退了出去。
这里君璃方下定决心般向君伯恭与杨氏道:“既然爹爹与母亲还是不肯信我,不如就依大姨母所说,叫了我屋里众伺候之人来问话,所谓公道自人心,身正不怕影子歪,我相信爹爹一定会还我一个清白!”
晴雪心思她明白,必定是想搬出公孔雀来为她作证,可公孔雀与她有积怨,会不会为她作证且先不说,杨氏终目就是将她随随便便嫁出去,杨继昌不行了,还有公孔雀,反正来来去去都是将她送去她娘家人手里去任其百般折辱,她若真搬了公孔雀出来,焉知杨氏不会顺水推舟,又将她嫁到宁平候府去?横竖大杨氏是她亲姐姐,且对公孔雀十有**是面甜心苦,要折辱磨搓起她来,是不会有半点心理压力。
再者,明明是君家内院,怎么别女眷都遇不上外男,她却一遇便是两个?传了出去,旁人只会说她本身就不检点,招蜂引蝶,她才不要给杨氏以任何自己把柄!
见君伯恭似有踌躇之意,杨氏忙附和君璃话:“既然大小姐身正不怕影子歪,老爷不如叫了大小姐屋里人来问问,妾身还是那句话,我们是不能姑息纵容了那等没脸没皮之事,但也不能随随便便冤枉了人不是?还请老爷早决断!”
君伯恭想了想,才点头道:“嗯,就依夫人说!”他总觉得君璃虽看似慌乱,却一直无形牵着他们这些人鼻子走似,这也太荒谬了,她哪来这份能耐?可见是他错觉!
杨氏心中一喜,忙使人去传话,不多一会儿便听得外面有人禀告:“……大小姐屋里人都带来了!”
杨氏闻言,忙道:“都带进来!”
便见周百山家带着以谈妈妈为首君璃屋里众伺候之人,鱼贯走了进来,脸上表情都有些茫然,谈妈妈与坠儿锁儿几个则是于茫然之外,多了几分显而易见担心,也难怪她们担心,忽然之间将她们都传来,又是杨氏使人去传,凭直觉她们都能知道必定发生了什么于君璃不利之事。
待众人见过礼后,杨氏因抢先问众人道:“我问你们,午后大小姐是什么时候回屋?谁若敢有半句假话,立刻拖出去打死!”一边说,一边拿眼缓缓扫过众人脸,目光所到之处,众人都没来由打了一个寒噤,低垂下了头去。
其实杨氏这一番做作完全是多此一举,因着容湛稍后出现,君璃回流云轩所花时间,确要比素日多上差不多一炷香时间,就算她不以眼神威胁众人,众人也会如实这么说。只不过因着杨氏安排去暗中盯梢人远远瞧得杨继昌落了水,都赶着救人救人,回来向她禀报禀报,并未瞧见稍后君璃与容湛还站着说了一会儿话之事,是以她并不知道罢了。
果然就听众人不约而同道:“大小姐是未时三刻回屋子。”,亦连君璃素来信任谈妈妈与锁儿坠儿迟疑了片刻后,也是这么说,毕竟这确是事实。
杨氏当即面露得色,向君伯恭道:“一个人这么说也就罢了,人人都这么说,亦连大小姐奶娘并陪嫁丫头都这么说,可见大小姐确是未时三刻回屋子,与大小姐之前说未时初刻有两刻钟出入……”
话没说完,地下杨继昌已向君璃叫道:“这下你没话可说了罢?”又换上一副痛惜表情,“你说璃妹你这又是何必呢,一开始便承认了不就没有后面这些事了吗?我还是那句话,就算你方才这般对我,我对你仍是真心,依然愿意明媒正娶迎你过门,一辈子都对你好,你不如与我一起好生与姑父认个错儿,姑父他老人家大人大量,想来不会真与我们计较,一定会成全我们!”
一席话,说得一旁谈妈妈并锁儿坠儿都呆住了,半晌,还是谈妈妈先回过神来,因神色慌乱看向君璃,急声道:“小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您多早晚又要嫁人了,老奴怎么不知道?”
君璃一脸呆滞,一副没听见谈妈妈问话懵样儿,杨氏却唯恐天下不乱,忙换上一脸失望与痛惜表情